史上最为骁勇的智慧神选,神之哲思,历史之塔,巨人般的法棍主教于今日莅临某显赫的神圣家族。
接受比肩教皇的最高规格款待。
“至圣的法棍主教,请原谅我们的罪过。您超人般的卓见让我等愚鲁之人深感心慌。”
宴会正中是多界混沌之矩的凡俗象征——每一面被分割成九个小块的正方体。
一身燕尾服的中年绅士半跪在地,亲吻法棍主教的干枯指尖。
“但这不是你背叛我的理由,滚吧。”
身披红衣、如同小山般高大的法棍主教高高在上地俯瞰跪倒在地的中年绅士,忽然露出了和蔼笑容。
“我记得你最近入手了一名非常可爱的小姐、我没记错的话——汉堡塔——那位半人马奴隶,她是叫这名吧?”
中年绅士打了个寒颤,艰难地咧开嘴角。
“当然、我立刻将它送来。”
“她犯了什么错,被贬为了奴隶?”
“大人,我依稀记得是擅闯禁地……是那片禁忌之地。”
“哦?只可惜没遇见我,不然……”
中年绅士见法棍主教态度似乎有所缓和,连忙补充道。
“也请您再看看我的女儿,瞧,她是多么的美丽!”
宴会最璀璨夺目的地方,不是神明的凡俗象征,而是那位身披胜利羽衣的绝色女子。
法棍主教欣赏了一番美景,赞叹道。
“很好!让她就穿着这身衣服过来。”
宴会随之结束,中年绅士殷勤地指引法棍主教来到特制的巨大客房,临别又谄媚道。
“主教大人,我们虔诚想要成为主的信徒,甚至砸碎了美酒与胜利之神的家族信仰,你看……”
他的声音转而为颤抖地哀求。
“再给我们一点吧!那玩意、烟、我、嗬嗬,让我……让我再次感受……求你了……”
他的脸色呈现迷幻与癫狂般的渴求,嘴唇发白,到最后只能茫然地翕张着。
“呵!给你妈的你们?”
法棍主教嗤之以鼻,伸手捏住中年绅士的脸颊,随手将他扔出窗外。
铿锵的盔甲撞击声接着响起,伴随着布帛撕裂声与惨叫。
法棍主教充耳不闻,关上巨大铁门,将那些嘈杂与混乱关诸门外。
房间内,一只皮毛如白雪般独特的半人马被关押在了碗口粗的铁柱囚笼之中,另一旁躺着的胜利羽衣女子倒也因此不显得显眼了。
“宝贝……宝贝……”
法棍主教顿时露出痴迷的神情,他感觉自己手上那根法棍硬的不行。
他喘息着抬起手,捏着足有普通人那么高大的法棍,颠笑着锤下。
“哐!”
那座坚不可摧的牢笼被硬生生砸开一个豁口。
法棍主教伸出手,掰开一个足以容纳他进入的口子——事实上,光是这牢笼的缝隙,就足以让一个成年人自由进出了。
里面关押着的半人马,也足有三米多高,肩距也有两人并排那样长。
只是法棍主教的身材太过壮硕,在他身前,这位雪白的异种半人马都显得娇小可人。
粗大的手指抚上那光洁柔顺的皮毛,这位半人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危险,发出颇有格律的蹄叫。
然而这蹄叫似乎更刺激了法棍主教的情欲,他哆嗦着扔开法棍,正要更进一步,动作忽然停滞。
“是谁?”
法棍主教侧头发出恐吓般的怒啸。
“啊嘞、被发现了呢。”
“我还准备等你完事了,再通知你下一步的指令。”
在房间阴影处,一位身披鲜血蝙蝠斗篷的神秘人缓缓现身。
这声音让法棍主教联想到某位一同参与神前会议的同僚,让他不禁哂笑。
“你甚至都不愿意伪装你的声音。”
“我做出伪装只是不想让我出现在你那丑恶的眼瞳之中。”
鲜血蝙蝠斗篷的神秘人——我们其实暂且可以称之为蝙蝠侠——她发出嗤笑。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你那污秽的耳朵也没有资格聆听我的声音。”
“你他妈”
法棍主教的怒骂被他智慧一面所截止。
他脸上的疯狂换成平静的睿智,嗓音变得醇厚,温声说。
“那么白桉呢?”
“我对你们都抱着同样的厌憎。听从他的意志,只不过是因为现在尚只有他才能拯救亚麻教都、合众教廷……乃至全大陆!”
蝙蝠侠——或许也可以忽略她毫无意义的伪装,直呼她的名字——
圣白蒺藜如是说。
“他发来什么样的指令?”
“你不继续么?我还是第一次观赏巨人血裔与半人马的杂交。”
法棍主教的面色一僵,短暂浮掠过难以克制的恼怒与仇视。
他深呼吸,将自己躁动的另一面克制。
“指!令!呢!”
看来克制得相当艰难。
“他希望你将游散的神圣家族们统合,大概做到与泡芙宫相抗衡的程度……”
“凭他妈什么?!”
还是没克制住。
法棍主教暴怒地嘶吼,“取消教廷圣女,让我失去最大的依仗。前段时间我差点被那些废物们整死!”
“如今我寻找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之后,才感受到来自我的恐惧,试图阻止我一跃登上最高神台的脚步吗?”
“你可以拒绝。”
圣白蒺藜即使藏在斗篷之中,也能感受到她已经忍俊不禁。
“另外,你要是再吵着我,我就把你的声道给卸了,再给你装上一副全新的音道。”
“喀喀”
法棍主教不再嘶吼,只是徒劳地捏住囚笼铁柱,将怒火倾泻其上。
铁柱在他的紧握之下,轻松碎成了烂泥,哐啷一声砸在地上。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
“我明白了。”
“哦还有,他让你收敛点用那东西。”
“不过……这东西不是一百年前的霍乱之源吗?如今早已禁止,你从何找到的材料?”
虽然眼前斗篷看似没有任何变化,但法棍主教还是直觉地感受到了中之人的强烈不悦。
果然……
自己自以为是的隐蔽行动,还是被白桉主教看穿了。
最要命的是,还被眼前这位最厌憎这霍乱之物的圣修女所得知……
法棍主教很清楚对方对那祸乱之源——或者说他现在所持有的毒烟抱着怎样的厌恶。
老实说,他甚至会觉得对方可能会突然暴起,将自己葬送。
哪怕对方把自己杀了……恐怕白桉主教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只是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为了重新掌控权力,不得不寻找到那位被囚禁的黑骑士,向她换取毒烟的制作配方。
汗水不自觉流淌。
他讪讪道,“这是策略……我保证不再使用,只是为了统合他们。”
“是吗?”
他似乎听见斗篷中传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打开魔盒……势必要受其支配。”
“她一样,你也一样。”
“即使我不愿意再干涉人间的正义,但这是我的底线。”
那斗篷底下霍然闪烁猩红的光泽,凶狂的杀意如同刀锋般,几欲将他撕裂。
法棍主教悚然,以为下一秒眼前的可怕存在就要动手。
结果她到最后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沉默着隐入黑暗。
“……”
“他妈的!”
感觉到她已经离去,法棍主教暴虐的一面复苏,发泄式地踹了一脚雪白皮毛的半人马。
半人马雪色卷发披散,发出痛苦的蹄叫。
平日里这种施虐的快感最能引起他的欲望,只是现在的他已无心继续先前的旖旎。
还得按要求整理残局,这打断了他今后的安排。
“真是沟槽的白桉!”
法棍主教无视唇齿淌血的半人马,撕开纸糊般的牢笼,撞开墙壁,径自从窗外跳了出去。
半人马伏地抽搐,不久便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