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之中缓缓走出两道身影。
“这阴影穿梭的感觉，真让人难受。”
圣泡芙一出来就捂着嘴唇，难以抑制呕吐与眩晕感。
修女牡荆瞥了他一眼，“你应该看出来了吧？那家伙分明就是有恃无恐。”
“那当然。”
圣泡芙另一只手抚摸眉毛，试图缓解眩晕，但最主要还是缓解疲惫。
他微微叹息道。
“他们果然早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这次还好糊弄过去。但下一次可不一定。”
回想起半人马的惨状，修女牡荆轻声道。
“也可能没有下一次。”
“希望如此。”
圣泡芙转而道，“他陷落那座永世牢笼，你现在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修女牡荆停顿了一瞬，“我也是才知道那地方关联着关押古柯的牢笼，先去问问圣夜宴吧，或许她有所了解。”
圣泡芙思索着说，“只是现在仍然找不到圣白蒺藜……她和与那位的囚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问她或许会有答案。”
“她恐怕也在那里面。”
修女牡荆淡淡地道，“有她在，至少安全有保障。”
“你看起来对她很了解。她不是血族吗？如果一不小心把他的血液吸干了……”
“不用在意。”
修女牡荆目光平静，“她从未喝过血。”
“从未喝过血？真让人吃惊。”
圣泡芙眼神微妙，“但是……我最近查到，她曾经购买了一批存量很大的鲜血。”
“恐怕是魔法研究需要，她主攻的血魔法确实需要大量的血液材料。而且……”
修女牡荆接着补充道。
“而且，她其实有点晕血。”
“……”
“好久不见——圣牡荆。”
璀璨的金色藤蔓织成藤椅，圣夜宴端坐其上，那双令人垂涎三尺的雪白长腿交叠，摄人心魂般吸引人的视线。
面前的小木桌前摆着红茶与甜点。
“好久不见。”
修女牡荆点点头，“路上遇到了审判所的黑骑士在巡查。最近他们的巡查要比以往更勤快了。”
“或许是在为寻找掠夺修女的那些神秘人，当然——请坐。”
“嗯。”
“有关【慈爱】冕下……我很抱歉。”
修女牡荆刚坐下，圣夜宴便开口说道。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反复强调了。”
修女牡荆轻叹一口气，“我记得，你那时候也深陷于白桉主教的欺骗里吧？”
“是的，她告诉你了嘛。”
圣夜宴眼神暗淡。
“我了解到，那个婴孩本质上是献祭物的杂糅，是自然的又一化身，而非你的血亲。”
圣夜宴表情疑惑，“可是，我从书里知道，孩子就是这么产生的呀？”
“圣经上说的，其实是我们教徒为了修饰主的神圣而私自篡改的。”
修女牡荆面色平静，“真正的血亲，需要你怀胎，亲自感受它的孕育，她的诞生，他的茁长。”
“怀胎……”
圣夜宴若有所思。
“另外……我听说，你的母乳就是圣注，这是真吗？”
“啊……这确实是真的。”
圣夜宴脸色有些羞红，“真是的，她怎么什么都说出来了啊……”
“她听你说，这圣注似乎并没有预想中的效果，比如缺失了抑制诅咒的作用。”
如果江御在场，听到这句话恐怕已经汗流浃背了。
之前的撒的谎，现在要被拆穿了！
“嗯？我好像没有说过这些……但是似乎确实失去了抑制诅咒的效果。”
圣夜宴回忆着，又补充了一句，“她服食了圣注，但是她身上的诅咒还在。”
什么？
不是说没喝吗？
修女牡荆脸色呆滞，不敢相信地重复问了一句，“他喝了？”
圣夜宴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喝了……但是是我强迫她喝的。”
“因为……她长得真的太像我的女儿了……我恍惚间以为，这应该就是我女儿长大后的样子……”
“很像……吗？”
修女牡荆喃喃自语，忽然抬头，正色道。
“正好，刚刚发生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圣夜宴松石绿色的眼眸凝视着修女牡荆，脸上挂着少女般的纯真。
“为了获取法棍主教的亵渎证据，他意外陷落在了古柯骑士的永世囚笼之中。”
修女牡荆言简意赅，但是听到这句话的圣夜宴瞬间急了。
“什么？”
“她怎么会陷落到那座永世囚笼之中？”
“我记得……那座囚笼是只有当古柯骑士死去，才会随之解散……”
圣夜宴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她知道陷落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基本上没有办法从中逃脱。
“孩子、孩子……”
她眼前发昏，竟然激动得昏迷了过去。
“……”
“你还好吗？”
圣夜宴缓缓从昏迷中苏醒，闻到花蜜与草叶的气息，以及那股独特而熟悉的体香。
“红色……血一般的红色……”
“刺眼的光……”
她喃喃道，一把抓住了修女牡荆的手，“这是预言——血，红！还有光辉……”
“冷静、冷静……慢慢解读。”
修女牡荆安慰惊慌的圣夜宴，引导她平静下来，对预知做出详细解读。
“她身处血红之中，那是她所流逝的鲜血。”
听到这里，修女牡荆微微屏住呼吸。
流血……？
是象征死亡……还是圣白蒺藜？
“可是那鲜血却保护在她的身旁……哦主啊！那是她迈过艰难险阻的依仗！”
修女牡荆微微长出一口气，轻声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圣白蒺藜恐怕一样也被困在了里面。两个人相互帮助。”
“是吗？”
圣夜宴素白的手按在波涛汹涌的胸前，默默为江御祈祷着。
“以圣白蒺藜的性格，能愿意帮助她逃脱……真好，以前或许是我对她的刻板印象太深了。”
“现在看来，她并不冷血自私……”
也可能是被那小子说服了。
修女牡荆想到江御身上那莫名奇妙的气质，让人忍不住相信他所说的话。
这个方式确实有可能。
只是他有的时候真的有些不靠谱，比如这次撒的谎，还有偷偷动手动角……
想着想着，修女牡荆的脸不仅浮现一丝羞红。
“我能看见，最后的光辉象征着逃脱……主啊，请保佑她们能安然逃脱……”
圣夜宴轻声祈祷。
“希望如此。”
得到圣夜宴的准确解读，修女牡荆的心情终于转好，神色稍显生动。
“在寻找消失的他的过程中，我用了你给他的圣水，这让我诅咒暂时失去效应，解放所有实力。只可惜还是没有找到将他转移到那片牢笼的那座魔法。”
“因为我使用的所有魔法，包括高等湮灭魔法、阴影魔法、甚至传奇级别的禁咒，都被那神秘的媒介给吸收了。”
修女牡荆轻声道。
“圣水？是那自然清泉吗？如果对你有帮助，我可以多给你一点。”
“太感谢了。”
“不过，圣牡荆……我到现在一直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修女牡荆终于有心思做些别的事情，她端起红茶，微抿了一口。
圣夜宴珍而重之地开口问道。
“为什么你对她的称呼，是应该称呼男性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