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骑士们应了一声。
其中有个人不知为何动作有些僵硬,竟然不自觉滑倒在地,混合液体飞溅。
他的头盔也一同被摔飞。
可这位‘黑’骑士却浑然不然,那双深凹的霜结眼眸贪婪地盯着地上流淌的混合液体,连忙翻转身子,大口大口地舔舐着。
似乎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圣物,足以让他抛开一切去享用。
法棍主教低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溅射在自己高贵红衣上的混合液体。
那双深渊般的巨口缓缓勾起了一个极大的弧度。
其余站着的‘黑’骑士浑身一颤,似乎预知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甚至有些开始瑟瑟发抖了。
地上如狗一般贪婪舔舐着的‘黑’骑士没有发现,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将他遮盖。
下一秒。
一只巨大的手将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黑’骑士提起。
‘黑’骑士抬起遍布血污的头,失去了目标,他显得茫然无措。
然而下一刻,他就有了该干什么的目标了。
“啊!!!!”
一声激烈的惨叫响彻,将整座牢笼填满。
站着不敢动弹的几位‘黑’骑士身体跟着剧烈颤抖了一瞬,但又像是怕变成一样的下场,迅速将自己的身体稳定了下来。
他们不敢看那惨烈的画面,哪怕那激射的鲜血都喷溅在他们的头盔之上,哪怕那鲜血透过那细小的缝隙,粘附在了他们脸颊旁边。
眼角的余光依稀可以看见那是一场怎样的折磨。
那具坚固的骑士盔甲被轻易剥开,随后捏成一团扔在一边。
疯狂的法棍主教像是泄愤一般,把自己的手用尽全力向里塞,而不管入口已经变成了如何残忍的模样。
那位‘黑’骑士激烈地嘶吼着,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然而一波一波下来,他的声音也逐渐变小,最后降至没有。
即使如此,已经疯魔了的法棍主教还不肯就此作罢,甚至把自己那比一人还高的法棍取了出来,继续重复以上的过程。
良久。
面无表情的法棍主教看了看牢狱里悬挂的名贵座钟,微微叹了口气。
“走吧,时间不再充裕,现场再进行圣注的洗礼。”
其他‘黑’骑士不敢多说,生怕沦落到墙角那一坨破布的下场。
很快将东西收拾齐整,‘黑’骑士拉着修女们还有混合液体,静静地跟在法棍主教身后。
法棍主教向前走去,路过一个个残忍恶心的牢笼,里面的环境比起上一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还有各种残酷的道具:镣铐,马蹄铁,放血刀,甚至还配备有专门的铡刀。
这幅场景越看越让人觉得恶心。
不久之后,总算到了应该去的地方。
那是一座开阔的地下祭坛,材质却并不是用月石铸造,而是精铁与秘银。
其中无数密密麻麻的槽口都被鲜血与另一种液体所填满。
而在祭坛上方,规律地悬吊着许多显然已经早已失去气息的人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又开始滴落血迹。
窸窸窣窣的人影在祭坛上布置必要的材料,娴熟的动作表明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你们是这场仪式的最终受益者。”
见到如此井井有条的一幕,法棍主教的心情似乎有些舒缓,温柔地摸了摸身旁那位小修女的脑袋。
然而这位小修女却被吓得颤抖,甚至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那刚刚沾染了秽物与血迹的手带着怪异的恶臭,恶心的污秽沾染在小修女的发丝上。
法棍主教却毫不在意她的恐惧,继续道。
“这场仪式会将你们转化为最神圣的存在,如果有一个词可以用来形容,那就是圣灵。”
“你们将成为圣灵!”
他发出尖细的笑声,下一刻脸色又凶狠起来,带着可怕的戾气。
“向诸神祷告吧!说不定此时会给你们回应!”
几位修女被着雷霆般的咆哮吓的颤抖,听话地跪拜下来,虔诚祷告。
费菜子手中还捧着圣经,不知道是法棍主教故意放任她拿着圣经,还是没有注意到。
她面色惨白,心中已经陷入了至深的绝望。
只不过,内心深处最深的遗憾已经解除——至少灰莉……她没有一同陷落。
反正自己已经成为了如此不洁之人,或许死亡……本就是属于我的终结。
想到这里,她心中竟然失去了恐惧,闭目捧着圣经,陷入祈祷。
而她祈祷的内容竟然不是获救,而是让所有在这里死去的姐妹们安息。
“好了,醒醒吧!”
“是时候该接受你们应有的自由了。”
法棍主教脸色冷酷。
几位‘黑’骑士将她们一个一个绑在荆棘座椅之中,按照某种奇异的方位,摆放在了祭坛之上。
由于费菜修女身形瘦小,甚至够不到荆棘座椅之上的荆棘。
负责安置她的‘黑’骑士将费菜子手中的圣经强硬地抢了过来,将她垫高了一点。
可怖的荆棘刺入体内,只是费菜子的脸庞并没有变化,反而满是坚忍与沉着。
法棍主教站在祭坛中央,捧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皮肉卷成的书卷。
轻声颂念道。
“你是隐藏的救主,是哭泣的欢歌。”
“生的喜悦,伴随在你的身旁。”
“孕育的终点,死亡的起点。”
“你是我们所永恒崇敬的母。”
“你是万生万物的孕育之母。”
怪诞而不知所谓的颂词如此回荡,几位小修女茫然,因为她们似乎并没有听闻过如此奇怪的颂词。
母?
指向的难道是我们所崇敬的母神?
但只有部分措辞类似,其他的完全不相符合。
她们紧接着就放弃了思考,因为法棍主教接下来的话语,让她们感受到强烈的恐慌。
“骑士们,给她们换血!”
法棍主教满脸殷勤的笑容,似乎是做给某个神秘存在所看。
而守卫在修女旁边的‘黑’骑士们听到号令,立刻将手中的混合液体碗佩戴在盔羽之上。
而空出的双手,则握住了那已经尽量细小的的管子上。
费菜子似乎意识到会发生什么,恐惧在前,她只能平静地闭上双眼。
然而,预想的痛苦却没有到来。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已然布满了澄澈透亮的瑰丽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