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江御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有两对丝足，一黑一白，围在他脑袋边。
然后对着祷……告。
直到醒来前的那一瞬间江御都还觉得自己十分虔诚，质疑为什么神不给予像他这么虔诚的信徒以恩赐。
接着就梦醒了。
回想起自己逆天的梦境，江御抓了抓头发。
什么恩赐啊……不给自己几脚就算好了。
擦了擦嘴角无意识流出的口水，江御往身旁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
修女姐姐已经出发了，而圣女大人还在酣眠。
昨晚去神官那熬到接近黎明，但神官那天倒是没有出去的意思，只是在他那逼仄的祈祷室祷了半个晚上。
差点给江御看睡着，然后被空间中汹涌的守祈禁制吹飞。
最后实在熬不过去了，江御就在神官身上种下一种标记。
这样一来，江御就能实时感知到他的位置，一旦发现靠近圣女大人附近，江御就立马传送回来。
话说回来。
和修女姐姐托过底之后，还要再去见一面圣泡芙。
圣夜宴透露的圣注提炼法，还有那位疑似与修女失踪有关的神官。
盒子的事也得汇报一遍进度了。
就说还没解开。
先继续吊着吧……
江御默默取出一瓶夜宴宫的泉水，淋在了自己头上。
“……”
“感觉如何，与她共度良夜。”
江御万万没想到圣泡芙第一句竟然是问的这个。
这不是贴脸开大吗？
“开个玩笑，毕竟我们都是男人。”
圣泡芙轻咳一声，当着江御面取下膨大冠冕与假胸，伸了个懒腰，叹息一声。
“好久没有这么坦诚地交流过了。”
他的桌前摆着一张信纸，其上是夜宴宫的标志——金枝。
江御懒得和他感叹东感叹西，直接问道。
“这是夜宴宫的来信？”
“是的，里面说了同盟会议的时间地点和人物。”
“是？”
“在教皇厅举办，看来她是想威慑白桉主教，不过我认为效果可能一般。时间则是明天，参展人员是目前明面上的三位圣修女。”
“三位圣修女？”
“我对她了解不多，只知道她似乎和审判所走的很近，叫做圣白蒺藜。”
“届时我会提防。”
“虽然这么说，但是和她比起来，我们似乎更像白桉主教派来的奸细。”
圣泡芙忽然露出奇怪的表情，“你在看什么？”
“什么？”
江御努力挪开视线，可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直勾勾地盯着那放置在桌面的假胸，聚集到那尖端。
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他行动，但他通过意志力还是艰难地将其克制住了。
圣泡芙将那对东西收起，江御的情况才稍稍好转。
怎么回事？
江御揉着脑袋，暗骂一声。
“你这是，被什么影响了？”
圣泡芙的话适时到来，江御回想起最近的经历，思考有什么能和这东西扯上关系的。
……对了！
圣夜宴的……圣注！
江御蓦然醒悟，原来是这个吗？
回想起神官期盼圣注的样子，可不就是和自己刚才差不多么？
只不过他是想喝血液，自己是想嘬……喝圣注。
圣注的副作用——这种成瘾性……
江御脸色难看。
不过貌似只会在看到这种形状的才会有反应，如果在外裹一层布——像昨天的修女姐姐，就没有产生冲动。
那还好……
江御松了口气。
看到江御神色变幻，就像从炒土豆丝里吃到姜丝，但幸好姜丝比较明显可以挑去一样，圣泡芙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现在还好吧？”
“问题不大，继续吧。”
江御不愿意多聊，只是接着道，“我会注意那位圣白蒺藜。”
“好吧。”
圣泡芙见状也没再追问，话锋一转，“目前明面上三位圣修女所代表的势力大概是：圣白蒺藜的审判所；圣夜宴代表的教廷，当然现在只是自己了；而我们代表的则是一部分的权贵，与法棍主教类似。”
“而你们，在此之前是代表修道院与教皇厅，但直到百年多前教皇陨落，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合格的教皇加冕，因此在亚麻教都你们一只处于劣势，更何况到现在连【慈爱】也完了。”
“这大概是目前亚麻教都的大致分布，如果你们准备对其中某一个下手，请务必看出对方背后站着的是什么。”
“圣牡荆之前由于有着【慈爱】的庇护，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只需要安稳的维持自我的贞洁与冥想。因此我这番话，对她和你恐怕都还有点作用。”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虽然只是简单描绘了如今的阵营与趋向，但这已经十足珍贵。
要想分析出这点，恐怕短时间难以做到。
“多谢了。”
“好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圣泡芙双手交叉，轻身聆听。
“这是不能写进信件的部分。”
江御将圣注提炼法告知了眼前的圣泡芙，“还有盒子打开已经快了，只需要再等几天。”
“哦对了，我前段时间看见有位神官夜晚自由出入泡芙宫，同时表情狂热，就和对大麻上了瘾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还向白桉主教祈祷，同时在试图接触修女，我认为他恐怕与最近的修女失踪案件有关。”
圣泡芙微微点头，“我知道，他就是白桉主教派来挑选修女的神官。”
“呃……”
江御微微愣了愣，“可是那些被带走的修女确实没再回来了，结局不言而喻。”
“被带走榨取圣注吗？”
圣泡芙叹了口气，“暂且不轻举妄动，说不准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顺藤摸瓜？白桉主教肯定也能预料得到，肯定已经做好严密的防护准备。
“静等同盟会议吧……我很想知道，白桉主教和我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我姐姐选择离开教廷，前往大陆南境。”
“……”
一日很快就过去。
第二天早晨，江御陪同着带着膨大冠冕的圣泡芙，坐上乘着流光与星辰的马车，登临了人间顶点处的教皇厅。
令人意外的是，两人正好碰到另一位参会者。
标志性的尖刺冠冕，花纹勾勒出夸张的弧度，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中是血一般的鲜红。
她身穿一身黑色哥特长裙，露出一截黑丝渔网小腿，手里提着布满倒刺与血痕的短杖。
她从黯夜南瓜般的行车中走下，那犹如洋娃娃般精致的脸庞如同缺血般苍白，摄人的奇异眼瞳缓缓挪动，最后停在了江御与圣泡芙两人的身上。
“好久不见，永夜的圣白蒺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