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江春贤现在的样子,林牧便知道,她的心理防线即将被攻破。
于是林牧又接着拿出了,江春贤和车运顺一起搬着塑料桶的照片,展示给江春贤看并说道“江女士,这是韩宁香失踪的前一天晚上,你搬到车运顺家里的东西。
看监控中你们俩一起抬着的动作,就能够看出来,桶里的东西好像很重的样子。
而在这天的晚上,你又自己一个人拎着桶出来了。
从你走路的姿势可以看出来,这个时候桶里的东西,应该已经没有了吧。
所以你能告诉我,这个桶里最开始的时候,装的是什么吗?”
听了林牧的问题,江春贤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可她还是浑身颤抖的,不肯说一个字。
见嫌疑人这副样子,林牧自问自答的继续说道“好吧江女士,既然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自己来回答好了。
我猜这个桶里,之前装的是浓硫酸吧。
你和车运顺之间,早就计划好要杀掉韩宁香。
所以你提前从单位里,偷出了一桶浓硫酸,搬到了车运顺的家里。
之后再由车运顺出面,将韩宁香骗到了家里,然后残忍的杀害了她。
再之后车运顺便离开家去火车站,坐上了南下的火车,给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而你则继续留下来帮他善后。
江女士,因为你在工作中,可以接触到浓硫酸。
所以你知道它有很强的腐蚀性,可以腐蚀人体的皮肤、肌肉、甚至骨骼。
但是你却不知道,浓硫酸除了有腐蚀性,还有很强的脱水性。
它在接触到蔗糖、木屑、纸屑和棉花等物质中的有机物时,会让这些物体的表面迅速的脱水,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碳化。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会产生二氧化硫这种有害气体。
二氧化硫具有极强的刺激性气味,会损害人体的免疫系统,循环系统。
所以在你离开车运顺家里的时候,有干呕的动作。
就是因为你吸入了大量的二氧化硫,产生的不良反应。
江女士,我刚才说的对吗?”
听林牧这么说,江春贤立刻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林牧。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能够仅凭一段监控录像,就可以把案件的经过猜到这个份上。
可是在震惊过后,江春贤慌乱的摇着头说道“警察同志,不是这样的,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个女人是我杀的,和车运顺没有关系。”
说完这句话,江春贤像是怕林牧不相信她的话一般,又继续说道“那个女人是我杀的,是我受不了车运顺身边的女人太多,所以对她动了杀心。
也是我把她的尸体泡进了浓硫酸里,这一切和车运顺没有关系。
你们抓我吧,一切都是我干的!”
听江春贤这么说,林牧又接着问道“可是你刚才不还说,自己不在乎车运顺身边的其他女人吗?
这会儿怎么又说,是自己因爱生妒,从而杀人了呢?”
此时的江春贤,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话是不是合理了。
她胡乱的想了一下,便说道“因为车运顺想跟那个女人结婚。
对,因为他们两个想要结婚!
我怕车运顺结婚之后就不要我了,所以我便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杀心。
是我逼车运顺帮我的,是我逼他的!
人是我杀的,也是我溶的,你们要杀要剐冲我来,别去找车运顺的麻烦!”
江春贤口口声声在说,案子和车运顺无关,但是这显然并不是案子的全部真相。
因为案发的时间段太巧了,那边韩宁香刚准备和车运顺断绝往来,这边她就死在了车运顺的家里尸骨无存。
难道这一切,真的跟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这个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林牧没有再理会江春贤的滔滔不绝,他拿着桌子上的物证,起身走出了讯问室。
推开讯问室的大门,林牧就看见了站在单面可视玻璃外面的白淼。
林牧单手关上了讯问室的大门,将里面的声响全部隔绝。
之后他又看向白淼问道“对于江春贤的供述,你是怎么看的?”
听了林牧的问题,白淼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看向林牧反问道“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对于白淼的提问,林牧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这一切发生的时间节点,有些太巧了。
那边韩宁香刚想和身边的异性断绝往来,这边她就被人杀害了。
我总觉得这中间,应该还有什么是被我们遗忘掉的。”
听林牧这么说,白淼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也觉得这案子,不可能跟车运顺一点关系都没有。
刚才江春贤有一句话,令我印象深刻。
她说‘我恨他是真的,但是我爱他也是真的。’
江春贤先说出了,自己对车运顺是有恨意的,可她之后又强调了自己爱他。
而根据心理学上的研究来看,人说话的时候,往往会把自己要强调的重点,放到后面来说。
所以根据这个现象来看,江春贤对于车运顺的爱意,远比恨意要多很多。
这份爱甚至可以超越自己对车运顺的恨,并且容忍车运顺身边,还有其他异性的出现。
既然这样,那么江春贤又怎么会对这些女人中的一个恨之入骨,非要让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呢?
所以我觉得这个理由,根本不充分。
而且在之前,我们推测案发现场可能存在第三个人的时候,我就说过。
车运顺可以在案发之后,毫无顾忌的离开,并且料定警方找不到他参与犯案的证据。
原因就是,他对现场留下的另一个人非常的信赖。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确实是这样的。
因为即便被抓,江春贤都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我觉得,车运顺这个人非常的不简单。
他将这些女人的心里弱点全部掌握,并且利用她们的弱点,来洗清自己的犯罪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