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骁勇正睡得迷迷糊糊,被杨抑这一敲,吓得瞬间从椅子里弹了起来。
他睁着有些泛红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跟在杨抑身后下了楼。
在接待室里杨抑看见了徐晓霞的父母,两位老人看上去就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
昨晚接到公安局的电话时,已经够让他们心绪复杂了。
尤其刚才,还有法医过来让他们配合采集DNA样本,更是让他们的内心饱受煎熬。
这会儿看见推门进来的杨抑,他们简直像是看见救星一般,徐晓霞的爸爸直接站起来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昨天大半夜的打的电话,找我们过来干嘛啊?”
徐晓霞的妈妈,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问道“就是就是,刚才还来了两个法医给我们抽血,这是要拿去化验什么啊?”
杨抑赶紧摆摆手说道“二位别急,你们先坐下,我们就是想找你们过来,了解一下徐晓霞的情况。”
徐晓霞的父母相对视一眼,然后才缓缓的坐了下去。
徐晓霞的爸爸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是想了解什么啊?”
杨抑又看了两位老人一眼,然后问道“你们最后一次看见徐晓霞,是在什么时候?”
徐晓霞的母亲抢先说道“是在今年过年的时候啊。”
杨抑听完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他又继续问道“过年的时候,那么久了。
你们不就住在隔壁市吗?
高铁过去只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吧。
为什么徐晓霞这么久了都没回家。”
徐晓霞的父亲说道“晓霞她和我们说,她在饭店做服务员。
越到节假日的时候工作就越忙。
而且她是按天算工资的,如果休息了就挣不到钱。
她自己不想耽误工作,我们平时也没什么大事,所以不叫她回来。”
杨抑听了徐晓霞父亲的解释,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然后他又问道“那么你们最后一次和徐晓霞通电话,又是在什么时候。”
这次还是徐晓霞的妈妈抢着说道“是8天前的中午。
晓霞打电话回来说,她最近可能准备要回家一趟,我还激动了好久呢。
可是自那之后,晓霞的电话就打不通了。”
一旁的刘骁勇突然问道“你们女儿的电话那么久都打不通,你们都不知道要报警的吗?”
徐晓霞的妈妈小声的解释道“晓霞之前也经常有电话打不通的时候。
她说她是做服务员的,经常上夜班,白天也需要补觉,所以她让我们没事不要给他打电话。
有事就在社交软件上给她留言,她有时间就会回复我们。
再加上前段时间过节,我们想她之前说过,过节的时候饭店的工作会格外忙,我们以为她忙工作去了,便没在意。”
听完徐晓霞妈妈的解释,杨抑又再次问道“那徐晓霞之前,有和你们说起过她的感情问题吗,比如说要结婚之类的话。”
杨抑的话音刚落,徐晓霞的妈妈便立刻点头说道“有的警察同志,晓霞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就说,她要带男朋友回来给我们看看。”
一听这话,杨抑又继续追问道“那么徐晓霞有和你们说她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多大年龄吗?”
徐晓霞的妈妈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晓霞在电话里说那个男的叫什么健,年龄比她大,她平时管他叫健哥。”
这时,接待室的门被敲响了,杨抑回头一看,玻璃门外,林牧手里拿了一张报告朝他招了招手。
杨抑看清来人便喊了声“进来!”
听到喊声,林牧推门而入,将手里的报告放到了杨抑面前。
同时坐在对面的两位老人,也紧张的看着林牧拿进来的那张纸。
虽然他们看不太懂那是什么,但是依旧紧张的盯着那张纸。
杨抑的视线也落到了那张纸上,当看见上面那匹配度99.99%的DNA报告时,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终于知道了死者的身份了,那么这个案子基本上就破了一半。
可是当他的视线,对上对面那对年迈的父母那期盼的眼神时。
杨抑心中的责任感变得愈发强烈。
最后还是林牧在旁边轻轻的碰了一下杨抑的肩膀。
杨抑才缓缓的开口道“对不起二位,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昨天我们在乌龟岛附近海域发现一具尸体,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死者就是你们的女儿徐晓霞。
这是DNA比对报告,还请二位节哀。”
两位老人听了杨抑的话,直接愣住了,然后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然后,徐晓霞的妈妈好似被触动了什么开关,直接拍着大腿痛哭出声。
徐晓霞的爸爸也趴在桌上,呜呜呜的哭出了声。
杨抑看着这对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心里也是难过不已。
他对一旁的刘骁勇说道“去找一下负责接待的警花,让她们过来好好安慰一下死者家属,顺便就近给他们安排住宿。”
说完杨抑便走出了接待室。
回到队里,杨抑直接对自己的队员说道“咱们现在已经确定了,死者就是徐晓霞。
现在立刻调查徐晓霞的通话记录,和所有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包括银行卡的交易记录。
重点看看她的亲密联系人中,名字中有没有带健字的人,立刻行动!”
队员们听到杨抑的指令,立刻各司其职的查找线索。
林牧看着忙碌的众人,由于不是自己的辖区,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于是林牧便悄悄的出了门,回到了解剖室。
解剖室外面的大门没关,林牧便走了进去。
透过里面解剖室的玻璃,林牧看见白淼和姜瑞穿着手术衣,正在给尸体的刀口进行缝合。
虽然是在替尸体缝合伤口,可两个人还是仔仔细细的对齐两边的皮肉,然后从最里面的腹膜开始缝合,然后依次缝合肌层、脂肪层和最外面的皮层。
由于专注于手下的动作,两个人并没有察觉到外面有人。
姜瑞还在和白淼说着话“都过去快7年了,你还没从那件事里走出来吗?”
白淼开始没说话,然后他叹了口气说道“师哥,有些事情是可以随着时间淡忘的,但是有些事情却不行。”
姜瑞抬眼看了一下面容平静的白淼,确知道此时他的心里,应该已经翻江倒海了。
姜瑞还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看见白淼时,他整个人好像一块木头。
他从不主动和人说话,也不和任何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