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听完白淼的话,很是激动。
这下终于可以确定,这是一起刑事案件了。
可他面上还是平静的说道“知道了,白淼,你先上来吧。”
白淼却说道“可是组长,我需要将尸骨带回解剖室,做更仔细的检查,才能给你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
林牧走到周学文的母亲面前,和她说了一下周学文确定是他杀,并且要将他的骸骨带回市局仔细检查。
周学文的母亲擦了把眼泪,点点头同意了。
林牧转身要走,周学文的母亲却一把拉住林牧的胳膊,说道“警察同志,我儿子的死,和那个叫李红芬的女人,绝对脱不开关系!
你们一定要抓住她!”
林牧只是说了句“我们一定会抓住真凶的。”
便转身离开,带着周学文的骸骨回到了市局。
一进市局大门,白淼直奔解剖室而来。
林牧则带着李学斌,再次来到了李红芬的讯问室。
讯问室里,李红芬的脸色明显比昨天难看了很多。
昨天林牧问完话后没有让她回家,而是把她留在了市局。
李红芬再次看见林牧,她先开口说道“警察同志,我虽然上的学不多,但也知道,在案件的调查阶段,你对我的讯问时间应该不超过12个小时。
即便牵扯到命案,最多也只能把我留在这里24个小时。
现在马上到时间了,你也该放我回家了吧。”
林牧看着讯问椅里的李红芬,说道“李女士,就在今天早上,我们对你的丈夫周学文进行了开棺验尸。
法医在现场就发现了,你丈夫的真实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而不是你所说的意外。
你丈夫的死亡案,已经升级成了刑事案件。
而你作为本案的目击者,却对警方提供了虚假的供词,这点本身就有问题。
你现在已经不是知情人了,我们完全可以将你作为嫌疑人,申请逮捕。”
李红芬听完林牧的话,直接瘫在椅子里,说道“什么?你们开棺验尸了?”
林牧没说话,而是直直的盯着李红芬。
只见对面讯问椅里的人,先是靠在椅背里一言不发。
然后双手肘撑在桌子上,将脸埋进了掌心。
最后她开始哭了起来,先是小声抽噎,然后放声大哭起来。
整个过程中,林牧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看着李红芬。
最后,李红芬哭够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道“周学文是被张广富杀死的,你们去抓他吧。”
听了李红芬的供述,林牧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反而问道“你说的这个张广富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要杀周学文?
还有,之前你为什么要说谎?”
李红芬抬起眼皮,看了一下林牧,说道“我和张广富没有关系,是他一直在纠缠我。
也是他逼着我说周学文是摔死的。
否则就要杀了我,和我那瘫痪在床的老母亲!”
李红芬说完,眼睛里又有大颗大颗的泪水流了出来。
她抽噎的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既然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村民对我的评价不太好了吧。
他们都说我作风有问题,这点我自己也知道。
但是你们相信吗,我真的从未做过任何一点对不起我丈夫的事。”
李红芬仰头看了一下天花板,叹了口气,说道“我从上中学开始,就会陆陆续续收到一些男同学写给我的情书,但是我从未想过要违反校规早恋。
可是,我那时候的班主任老师,竟然说是因为我的问题,导致了班上的男生无心学习。
老师甚至逼我剪掉了长发,而且还让其他女同学盯着我。
只要哪个男生跟我说话,她就让我罚站,甚至写检讨书。
可是,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
后来,我就产生了厌学的情绪,加上我母亲身体不好,我父亲又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我就辍学回了家照顾母亲。
因为那时年纪小,我不能出去打工,便在家种地、赶山,维持我和母亲的生计。
因为我只有一个人,有时候农忙活干不完,就有好心的人过来帮我做工。
然后,就又有风言风语传来出来。
之后帮我做工的人就更多了,我知道他们中有人是真的想帮我,而有些人也是借着帮我的名义,想占我的便宜。
而周学文就是真的想帮我的人。
后来我俩就恋爱了,可结婚的时候又遇到了阻碍。
我也知道,我丈夫的家人不喜欢我。
她们嫌我名声不好,也嫌弃我家里有个累赘。
可是周学文还是坚持着,和我结了婚。
婚后由于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周学文便选择出去打工。
其实我也想和他一起去,谁不想离开山里,看看大城市的繁华。
可是我还有个瘫痪在床的母亲,我走了她怎么办?
所以只能是他出去打工,我留下来照顾双方的母亲。
但是自从周学文出去打工后,关于我的谣言就又开始了。
有一次,我甚至在我家的院里,捡到了一个被用过的避孕套!
我怕被人看见了说不清楚,便悄悄的扔了出去。
结果这件事,还是被村里的人知道了。
闲话就越传越离谱,后来我婆婆都不正眼看我。
我丈夫过年回家的时候,可能也听说了什么。
可他对我还是很信任的。
可是,村里有些人却越来越过分,他们甚至直接到我家里来找我。
有些人还拿出钱来,要和我发生关系。
我越是拒绝,他们就越往我身上泼脏水。
谣言传到最后,让我自己都快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做过那些事了。”
说到这里,李红芬竟然露出一丝苦笑,说道“警察同志,你看,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到最后竟然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