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苗德安的解释,林牧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视线依旧盯在苗德安的身上,看着苗德安脊背发凉。
此刻的苗德安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林牧到底信不信。
讯问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苗德安简直如坐针毡。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开口打破沉默道“我大概知道是谁杀了王雪菊。”
林牧的视线没有移动半分,他只是冷冷的吐出一个字道“谁?”
苗德安立刻说道“是我们当初租房的那个房东谢洪涛。”
没等林牧问为什么是他,苗德安直接解释道“警察同志,那个人他有病!
他经常在半夜的时候,突然大喊大叫。
而且会把电视开的非常大声。
我们经常被他吵的睡不着觉。
有一次我实在被吵得受不了了,就开门让他把电视小点声。
结果他开口就骂我,说我事多。
还说他是精神病,杀人都不犯法,让我别惹他。
他还告诉我能住就住,不能住就滚。
房租和押金他一分钱都不会退。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
你说万一要是真的,我把他惹恼了,他在给我一刀,那我岂不是白死了。
所以从那之后,我们对他也是尽可能的忍耐。
就想着把交了的房钱住满就搬走。
否则他要是真的不退钱,那吃亏的也是我们自己。
可是有一天我值夜班,王雪菊自己在家的时候,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那个疯子在敲她的房门,说是要和她玩玩。
我听了这话,二话没说就赶了回去。
一进屋就看见了谢洪涛正在撬门。
我直接和他打了起来,那天谢洪涛可能是喝了酒,没什么力气,一下子就被我推倒了。
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成想从那之后,这个谢洪涛越来越过分。
甚至在王雪菊洗澡的时候,敲卫生间的门。
我曾不止一次的劝王雪菊搬走,不要那点押金了,可她偏不听。
后来我俩先分手了,我也就没再管她了。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死了!
尤其你们还是在柳河小区附近找到了她的尸体。
我真的想不到,除了那个疯子,还有谁能对她下这种毒手。”
林牧听完苗德安的供述,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但是他依旧声音平缓的说道“苗先生,你刚才说的这些事情,我们会去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但是,你暂时还不能回去,希望你继续配合我们的工作。”
说完,林牧直接站了起来,走出了讯问室。
讯问室外,重案组的其他人都在外面看了整个审讯过程。
林牧直接问白淼道“白法医,你觉得刚才苗德安的话,可信度高吗?”
白淼听到林牧叫了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然后才说道“我觉得可信度不是很高,因为他说的一切都太凑巧了。
咱们办了这么多起案子都知道,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巧合,那么这件事情本身可能就不是巧合。
但是,不管苗德安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觉得咱们应该把谢洪涛带回来,问个清楚。”
林牧听了白淼的话,立刻说道“就按白法医说的办。
李学斌、赵思宇、贺鹏,咱们去把谢洪涛带回来。”
于是,林牧几人再次来到了柳河小区。
这次林牧依旧是在门外敲了好久,还是没人开门。
但是隔着防盗门,他们都能听见屋里的电视声。
所以,林牧直接拿出了破门工具,将房门打开。
之后李学斌他们直接冲进屋里,将带着降噪耳机,还在呼呼大睡的人,给从床上叫了起来。
谢洪涛的好梦被人惊醒,直接开口就骂“那个活腻歪的,敢来打扰老子睡觉!”
待看清林牧亮出的证件后,他的叫骂声就更大了“警察又怎么样,警察就可以私闯民宅了!
我告诉你们,老子有精神病!
你们敢惹老子,信不信那天老子把你们挨个挑了放血!”
林牧根本不理会谢洪涛的叫嚣,直接让李学斌他们,将人带上手铐押上了警车。
一路上谢洪涛的叫骂声,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
林牧在关上房门前,还把电视机的电源拔了下来。
终于这个像喇叭一样扰民的电视,消停了下来。
对门的邻居还是趴在门上往外看,待看清林牧的举动后,他打开门,冲林牧竖起两个大拇指。
回去的路上,即便坐在警车里,谢洪涛的叫骂声也一刻都没有停止。
要不是因为车上响着警铃,旁边路过的车辆可能会以为车上的人,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直至把谢洪涛关进讯问室,外面的人才彻底听不见他的叫喊声。
但是,整个市局探出了无数个好奇的脑袋,盯着这里。
林牧带着白淼走进了讯问室。
谢洪涛的骂声一直没停过,只不过是因为讯问室的隔音太好,外面听不见罢了。
只见谢洪涛从林牧的族谱,骂到了他身上的各个器官,又从器官骂到了各种动物,然后由骂到了生命的由来。
从抓到他的那一刻起,他骂人的话都没带重样的。
白淼在一旁听得直挠头,最后凑到林牧耳边,小声说道“头儿,咱俩有仇吗?
你要我进来陪你一起挨骂。”
林牧则满不在意的扬了扬嘴角,说道“你可别这么想,我只是单纯的怕他出什么意外。
有你一个医生坐在这里我放心。”
一句话,堵得白淼无话可说。
于是白淼只能继续坐着听谢洪涛骂人。
终于谢洪涛骂累了,声音也小了下来。
但是眼神还是恶狠狠的瞪着林牧,恨不能从他身上挖下一块肉来。
林牧根本不在乎谢洪涛的瞪视,他语气平缓的说道“谢先生,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