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景响盘膝而坐，恢复了灵力，才跟系统说明原因。

　　“……师祖自毁而亡，灵魂几近消散，无论是谁都救不下来。”

　　那些极恶之辈只能以换命的方式毁灭，小穷奇是被师祖波及而受伤，师祖放心不下，于是让景响救治，却没想到它却不愿。

　　但系统不信，并认为师祖不会见死不救。

　　景响皱眉，他把造成禁地暴乱的原因告诉系统，可系统一直在旁边自言自语，对他解释视而不见，就算景响再三强调，系统也通通无视。

　　师祖的态度并不重要，只要下一任宿主不会把郑德兕放出来，就能避免这些事，但他们之间就像隔了一层膜一样，无论景响如何说都会被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抹掉。

　　这种手段和封季的很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更何况系统的能力比封季更强，能做到这点的似乎只有……

　　景响抬头，沉默不语。

　　“系统，”景响突然开口，“你的目的是让我改命，也就是在原著结局的时候活下去。”

　　他说：“那么，你要三位主角的气运是为了什么呢？”

　　[……不是我，是你需要。]系统解释。

　　景响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与我有什么分别？”

　　[你怎么知道？不对！]系统立刻反应过来，[你诈我！]

　　说完，立刻抬头看天空，生怕晴天霹雳打在他身上，可等了很久却什么也没发生。

　　系统狐疑地看向景响。

　　[你不是猜的，你是真的认出我来了……怎么做到的？]

　　景响思量，“其实挺多的，等我杀了封季再考虑考虑怎么给你讲。”

　　[杀他可不简单，你真的确定能成功吗？]

　　景响问：“之前的人有失败的吗？”

　　[只要到了你这一步，基本没有失败的。]

　　“那不就行了。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打了一会儿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很惨烈。]

　　“嗯……有谁死了？”

　　[万法宗宗主，鸿雪宫宫主，真目，以及余下之人，数不胜数。]

　　景响算了算，发现合体期所剩无几——合体期共十人，天衍宗三人陨落，万法宗宗主、鸿雪宫宫主和佛门玄泉三人均陨落，合欢宗前宗主陨落，天机楼楼主尚存，绵音尚存，散修一人尚存。

　　另外大周帝王祝从容化神期修为，以人皇印可提升至合体期；鸿雪宫归顺大周，红乱手中同样有份玉印，可以从炼虚期提至合体期。

　　他不清楚天下书院的情况，所以没有算过，不过这样看来，大周这边原本有七人与封季作战，现在只剩下四人，以及一个不稳定的绵音。

　　只剩下越锦的女主气运和封季的反派气运，看谁更强了。

　　越锦只有化神期，对上封季只有送死的份，但要是有十二品青莲就不一样了，就看越锦会怎么做。

　　可惜真目死了，不然还能借他的玉如意一用，可当他看到，青莲分出的十二个人之一抱着玉如意后，只能摇头失笑。

　　而且现况比他想象得要好，至少绵音，是站在封季对里面。

　　“系统，我这次是渔人得利，不希望有只黄雀在后面。”

　　景响叹气：“柳桓云已经死了，对吧？”

　　[嗯。]

　　景响心下安定，看着正在战斗的二人，心想他们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知道这个消息后，到底是会松一口气，还是悲痛欲绝？

　　似乎和他无关。

　　景响展颜一笑，悲风剑入手，加入了战斗。

　　到底要如何突破到渡劫期？

　　如果封季这个时候说他会把这个问题的答案诉诸天下，恐怕八成以上的人都会立刻停手。

　　但封季不会这样做，这个秘密被他隐瞒了太久，自从飞升之路被人斩断后，此界再也无人飞升，连高阶修士也渐渐减少，到现在竟只有封季一人到达了渡劫期。

　　无数人在生死之际挣扎，却寻不到一点出路，只能绝望丧命。

　　封季是几千年来绝无仅有的个例。

　　他自己却完全不当回事，在s渡劫期前甚至都无人知晓其名，渡劫期后也鲜少见他出手，至少他只在这次是全力出手了。

　　和进攻天衍宗时差不多，令人惊奇的是，封季手中还提着一把破剑，只是刚甩了两下，就被他嫌弃地扔掉了。

　　战场外围是巨大的杀阵，以地面为基刻画纹路，散发着不祥的死气，一只青玉镯悬在半空中，古朴的花纹闪烁着光芒，与杀阵对抗。

　　桃源画卷展开，在战场中心围成一个圈，不断有人从里面跳出来，桃花开得也愈发艳丽。

　　画卷并不难对付，只要有克制的法术就能将其毁灭，但封季就站在画上，任谁也动不了分毫。

　　他抬头去望天空中的金凤，目光晦暗不明，似乎在考虑是否要撕下来，但一道剑风打断了他的思路。

　　封季去看，竟然是寒袅袅。

　　“没想到是你第一个杀到这里。”

　　寒袅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笑：“我们不是一直在交手吗？”

　　桃源画卷中跳出的假寒袅袅，不管从什么地方看都和原主一模一样，但这是基于封季对这人了解的情况下，真假对战，消耗的依旧是封季自己的灵力。

　　这场战争下来，对灵力的损耗是巨大的，很难想象封季本身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言罢，寒袅袅眼中十二品青莲“唰”地绽开，十二个人出现，手中法宝不同，各自神通不同，譬如澄光剑、仙魂幡、玉如意等等，又如五行、阵法、符箓、御兽、幻术等等，不一而足。

　　封季过了几招，摇摇头：“这点本事可不够。”

　　她神色不变，只眉头轻轻皱起，又拿出一方玉印，气势节节攀升，最后停在合体期。

　　封季抚掌大笑：“这才有点意思！”

　　红乱一身血衣冲来，留云借月双剑直杀向封季，寒袅袅识趣地把澄光剑收回，换了另外的法宝。

　　封季明显对红乱忌惮更多，身形始终没有沾上红乱的剑风，只离得远远的，杀那十二人。

　　剑修的进攻方式与体修相似，必须要贴着身体打，若是远了反而会杀意渐消。

　　于是寒袅袅痛苦地支撑着十二品青莲，将封季所有往外走的路都堵死，让红乱能杀进封季身边。

　　他忽然眉头一皱，腰身一拧，一只长枪擦着他的肋下冲出，还不等他做什么，黑色的扭曲符文和绵软之音相合，密密麻麻向他奔涌而来，无孔不入。

　　他一时不慎，被扭曲符文触碰到，手起刀落，直接割下那片空间扔出。

　　他抽身几丈远，欲要将身上的伤口愈合，却不想被红乱杀到眼前。

　　红乱在进入炼虚期后剑术更胜连禁霜一筹，封季只能皱着眉引祝从容与她对战，对于习惯以力破巧的他来说有些难度，但仍让他躲了几招，成功脱离困境。

　　“渡劫期只有这点本事吗？”

　　封季并不答话，直冲着寒袅袅而去。

　　十二人瞬间挡在她面前，各自祭出法宝和神通应敌，封季双手附上白雾，竟是直接一力降十会，一步步靠近寒袅袅。

　　众人见了不禁纷纷皱眉，暗道一声不好，都要阻拦。

　　祝从容长枪一挑，撬动天边一角，投下一片虚空在二人之间，阻拦封季的脚步。

　　红乱则是一步跨至封季身后，杀意浮现，剑意凌然，剑光劈下，却动不了分毫。

　　却见封季反手稳稳接住她的双剑，分明是故意引红乱进攻。在她震惊的眼神中，双剑渐渐弯曲，最后“铛”地一声被折断。

　　红乱忙弃剑而逃，站在远处嘴里不断咒骂。

　　封季将残剑扔到地上，掩饰地将被剑意腐蚀了一半的手背在身后，运转灵力使身上伤口都愈合。

　　封季大笑：“没了剑的你，和当初的连禁霜一样，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红乱恨恨地盯着封季，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万千剑意化为虚影立在身后与封季战斗。

　　但她也知道这对封季造不成太多伤害，剑修之所以强是因为有剑在手，相当于两个人同时战斗，丢失任何一个都是致命的。

　　她不是没有预备的剑，只是品质都不如留云借月，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月旦枪和方天戟同时出手，直奔要害，封季此时没有刚才的顾虑，赤手空拳之下与二人对战不落下风。

　　凤啼龙吟交错出现，天地风云变幻，赤金与墨白纷乱交叠，杀向封季。

　　寒袅袅散开符箓，与红乱同样只做远战，并不近前。

　　封季似乎并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在乎他们究竟有多少手段，只是用凭借强横的肉身和灵力对抗。

　　很快，他们的手段就要耗尽了，但仍伤不了封季分毫，不禁对此次行动产生了动摇。

　　蓦地一声剑鸣，封季早有预料一般侧身一躲，景响剑招落空，紧接着又是一剑，一息间二人对剑几十下，皆是封季躲过。

　　“我原以为你找我学习了剑术，已经不怕这东西了。”景响手下不停，轻嘲到。

　　“小心，他能直接折断你的剑！”

　　景响恍然：“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胆小如鼠不敢靠近，原来是剑折了。”

　　说罢，他对寒袅袅说：“停下做什么，青莲用不惯吗？”

　　寒袅袅反应过来，瞬间将十二品青莲绽开。

　　十二品青莲再现，却是不再进攻，而是手中抱琴，分散开来。

　　“让我猜猜，你几乎没有法宝，少有功法，赤手空拳却能不落下风，修行的不会是弱肉强食之道吧？”

　　“在渡劫期前一直没有你的名声，因为在不是最强的时候，你就是弱者，故而很容易被杀死，但若你是最强，则其他人是弱者，你永远不会被杀死。即便我们联合起来不比你弱，也依旧赢不了你。”

　　封季笑说：“你猜错了。”

　　景响摇摇头：“是非对错不是由你来定的。”

　　“你的力量在飞速消耗，你把下面人的仗打完了，自己用什么呢？一力降十会这种东西也用不了第二次了。”

　　言罢，他将悲风剑抛向红乱，寒袅袅意会，同样将手中的澄光剑抛过去。

　　红乱接手，二人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