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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诡:从元芳之子开始 共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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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人非人

  • 书名:唐诡:从元芳之子开始
  • 作者:穹顶大鱼
  • 本章字数:3108
  • 更新时间:2024-10-19 17:37:06

“虽在我甘棠境内,但此案,还请上官黜陟使与苏司马代审。”进入驿站厅堂后,将几人皆缚于柱上,王乃龄环顾四周,走上前,对着上官瑶环与苏无名行了一礼,说道。

来的路上,苏无名将甘棠驿的见闻尽皆讲述,一行人的身份王乃龄早已知晓,其人刚正,麾下官吏出了此等害群之马,深感愧疚,因此,将此案交于了发现凶手的苏无名等人审理,以求公正与心安。

苏无名与上官瑶环皆还礼,苏无名正色道:“那就多谢王兄。”

上官瑶环亦道:“多谢王县令。”

苏无名与上官瑶环对视一眼,两人各自颔首,看着分别被缚四周柱上的几人,两人缓缓走到中央。

苏无名风轻云淡,道:“来时路上,王县令为我讲述了这发生在甘棠驿中的往事,”苏无名目光忽然锐利,视线在几兄弟身上流转,最后落在了刘十八的身上,“刘十八,你的父亲是苏县尉手下的班头,三年前,就死在甘棠驿,死因却不明!”

刘十八耷拉的脑袋缓缓抬起,无神的目光望向苏无名,只听苏无名继续道:“你们三个的故事,恐怕要从小时候说起,你们谁来说啊?”

苏无名目光环视,刘十九眼神恨恨,嘶吼不停,完全不似可以沟通的样子,刘十七神色呆滞,无动于衷,最终,刘十八轻叹一声:“我来说吧。”

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去,刘十八看着周围站立的兵士,自己身上被缚的绳索,不知为何心底竟然缓缓舒了口气,终于结束了,终于,不用再害人了。

刘十八看向苏无名,缓缓道:“二十五年前,我娘生了我们三个,开始以为是两个,后来才发现,还有他!”刘十八转过头,看着还在嘶吼的刘十九,眼神中是众人看不懂的神情。

纵是苏无名阅人无数,上官瑶环七窍通灵,李伏蝉精于识人,却也无法阐述尽刘十八眼中的感情,是仇恨,还是心疼,还是两者皆有。刘十八啊刘十八,善恶一念,非黑即白,刘十八心中有善,所行却恶,融不进白,逃不过黑,整个人辗转彷徨,落了个灰暗人生。

刘十八慢慢移开视线,“当时我娘已经疼得晕死过去好几回了,但发现肚子里还有一个,就让稳婆极力保全,最后,他活了,我娘死了。”言至此,刘十八的语气中多了些耐人寻味的感情,好像在心疼自己的娘亲,也好像在痛恨自己的弟弟。

那刘十九依然在嘶吼,并无反应,反倒是刘十七,面色无奈,生了些异色,李伏蝉看着几人的反应,心中一动,目光倒是流转到了卢凌风身上,惹得卢凌风摸不着头脑,李伏蝉却只是笑笑:卢阿兄,愿你与你娘亲有个好结局。李伏蝉握了握手中的长剑,平复情绪。

刘十八继续道:“他生下来就怪异,五岁了还不会说话,也不会站立行走,每日就在地上爬来爬去,不知我爹是听信了何人妖言,说他是个妖怪,就把他扔了!”刘十九突然神色猛变,情绪激动,拼命嘶叫。

上官瑶环眉头皱起,目光渐寒,声音虽轻,语气却不禁冷峻,“为人父者,听信谗言,弃子不顾,枉费了其妻舍命,也要为他生下的孩子。”裴喜君缓缓上前,轻轻牵住上官瑶环的手,才让其神色稍缓,李伏蝉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神色古怪。

刘十八看向了上官瑶环,苦笑一声,道:“家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刘十八看向刘十七,神色变得难以捉摸。

谁知,刘十七突然开口了,“两个都多!当时要是连你一起扔了,岂不是更好!”刘十七神情激动,语气中满是愤恨与遗憾。

苏无名适时道,“后来的事,我来的路上听县丞与我提及了一些,”苏无名看向刘十七,“刘十七,你从小就不学无术,爱骗人,再大一点,又开始偷东西,你父亲在县廨做事,常常因为你的偷窃遭到别人的羞辱,终于在你十三岁时,他忍无可忍,把你撵出了甘棠县。”

听及苏无名讲述自己小时候的事迹,刘十七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直到最后,听到自己被撵走,刘十七冷笑一声,嘴角的笑容充满了不屑与神气,道:“那是因为我卖了几个小丫头,他怕不把我撵走,小丫头的爹娘会过来打死我,还会连累他丢了差事!”

终于,话音刚落,众人神色皆是变化,苏无名虽面色如常,眼中却多了寻常时难见的冷厉。

上官瑶环心神摇荡,她早料到此出长安,牛鬼蛇神,必纷至沓来,可没想到刚出长安不久,便见到了这般人间恶鬼。未曾想,竟真有人生来便恶。

李伏蝉看着刘十七得意的神色,目光淡然,神色冷漠,将死之人,且容他猖狂几句又如何!像他这样的人,早已无从改变,只有死,才能让他赎罪!

此时,站立县令一旁的县丞早已激愤难当,其发已见花白,显然在任多年,恨声道:“原来当年拐卖幼女之事,竟是你一个十三岁孩子干的!”

刘十七毫不觉羞愧或是害怕,反而得意洋洋,大笑道:“对啊,老天爷赋我奇才,你个老头子佩服吧!”说完,大笑不止,真是猖狂至极!

县丞气急,转头对众人道:“当年此案震惊甘棠,你坑害了多少人家啊!”

苏无名压下心中的愤怒,继续冷静问道:“刘十八,这件事你知道吗?”

看着刘十七猖狂大笑的模样,刘十八心中无限悔恨,沉声道:“知道!我后悔当时没向官府告发他!”

刘十七神色淡然,眼神中却满是冷漠,淡淡道:“我是你亲哥哥,告我?”转头望向刘十八,神色忽然狰狞,咆哮道,“你还是不是人哪!”

你这状似恶鬼模样的家伙才不是人吧,众人心底暗道。

刘十八难得的神色激动,声色俱厉,低吼道:“你才不是人!你偷走家里所有的积蓄,那是父亲用来供我读书的!”刘十八的语气中满是遗憾,他的眼里有光却又慢慢熄灭,看得众人揪心。

谁料,刘十七突然暴喝:“读书有个屁用!你有这么个爹读再多书也改不了命!”

刘十八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刘十七,片刻后,眼底那仅剩的光也彻底熄灭,缓缓低下了头。

李伏蝉上前一步,长剑抵地,发出一声震响,刘十七望去,忽然想起了李伏蝉此前的鬼神之姿,心头一寒,神色立马收敛,支支吾吾不敢多言。

苏无名看了一眼,这才上前,缓声问道:“难道那不是你父亲?”

刘十七终究被李伏蝉的威势所摄,语气不再咄咄逼人,但仍难掩其对自己父亲的鄙夷与嫌弃,厉声道:“他那么窝囊,他不配当我爹!在县廨里当差半辈子,家里穷得比要饭的好不到哪儿去!要是我,早就大富大贵了!”说到最后,神情激愤,内心中对他父亲的痛恨与不甘,尽皆显于脸上,双目圆睁,面色狠厉,竟暂时克制了对李伏蝉的恐惧。

苏无名看着眼前清秀苍白的面庞,却只觉得厌恶,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上官瑶环亦是轻叹一声:“我自幼身居宫闱,对世态民情全然不知,如今南下,一是为心中抱负,二就是为了见见我大唐治下究竟有些什么,庙堂之高,难知民间疾苦,我怕我难当重任,故与苏司马同行,”目光看向刘十七,又看了看苏县尉,忽然想起了昨夜的折冲都尉,终究是自嘲一笑,“刚出长安,便见到了各路牛鬼蛇神,丧心病狂者,人面兽心者,素尸裹位者,比比皆是,看来,我此行正是对的。”

李伏蝉上前,轻笑道:“瑶环且看吧,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手中剑柄一指,“这刘十七人面兽心,天生恶种,草菅人命,戕害无辜,这样的人,待他人头落地,方才知恐惧为何物!”

众人闻言,无一人反驳,反倒皆默认,这样的人,你是绝无法用言语撼动,唯有一死,可平死者之仇,生者之恨。

刘十七闻言,面色难看,紧紧盯着李伏蝉,恨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跟我过不去,为何要害我!”

“害你?”李伏蝉冷笑一声,幽兰剑连鞘横指,抵着刘十七的额头,狠狠压在了柱子上,“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又与你有何仇怨,不是照样死在了你的屠刀之下,如今,你罪有应得,倒扮起无辜,怎么,知道错了?不,你只是知道快死了!”

刘十七只觉得头疼欲裂,那剑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恨不得将他的脑袋碾碎,刘十七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浑身颤抖,呼吸急促,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下一瞬,李伏蝉缓缓收回了长剑,刘十七才猛地回过神,重重地呼吸了几口,这才惊恐地抬起头望向李伏蝉,眼中再无前一刻的疯狂与得意。

众人冷眼旁观,无一开口,这时,楼梯上传来声响,众人回头一看,卢凌风手持一个木盒缓缓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