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神秀带来的这册秘籍居然是真的!
“臭李夜墨!你看,你快看呀!”
钟晓兴奋不已,小脸在烛火映照下显现出幸福的桃红色,拉着李夜墨的手,将三块糖斑指给他看。
李夜墨看着三块不协调的糖斑,心跳也是不可抑制的加快——
真的,这是真的!
真秘籍到手,那钟前辈岂不是有救了?
“怎么?这册秘籍是真的吗?”
花月和尚的声音悠悠飘过来,一点点声响,在李夜墨心中好似惊雷大作!
李夜墨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的九解,另一只手拉着钟晓向着殿门退了两步。
钟晓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将所有的秘籍都紧紧抱在怀里,脸色也变得凝重。
花月和尚转头看向飘忽不定的烛火,喟然叹息,“两位,与其去担心两个和尚起坏心,不如仔细想想,找回真秘籍究竟是福是祸……”
无需多言,一切想法都在行为当中。
花月和尚和法明和尚都是得道的高僧,然而,在这样的重宝前,即使是血缘至亲也不能完全相信。
李夜墨没错,他只是从自己的江湖阅历中,找出最与当前契合的选择。
“失而复得,当然是福!”李夜墨不假思索,破口而出。
“是吗?从未失过,哪来的复得?”花月和尚笑着说道,笑声里填满了悲伤。
李夜墨一个激灵,猛然惊醒过来!
是啊是啊,秘籍一直都在宁王手里,从未丢过,哪来的失而复得。
钟晓也打了个哆嗦,轻声询问:“如果我们把秘籍还回去……”
花月和尚以宽大的僧袍袖口遮住脸,疯癫大笑,“怎么还?是把这一册还回去,还是把这十一册一起还回去?”
“这可都是一模一样的册子!”
“已经有多少人看过,杀还是留?!”
“江湖中有没有抄录,焚书坑儒?他只是宁王,可不是始皇帝!”
花月和尚一连串发问将李夜墨打了个措手不及,倒也把这个准备去送死的傻瓜叫醒了。
李夜墨瞄了一眼钟晓,又赶紧把眼神移开,嘴唇翕张,“晓儿,从来啊,他从来没打算给我们留活路!”
法明和尚走到殿门前,将殿门关闭,“到此为止吧,今天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权当是做了一场梦,救人不必去想了,你们是围棋里用来做势的棋子,安安静静当一颗死棋还能坐在棋盘上,不识抬举的话,就要被丢进棋篓里了。”
钟晓双眼噙满泪水,向两个和尚拱手大拜,“两位大师,刚才实在是失礼了,我们不该对两位起疑心。”
“不,起疑心没有错,再厉害的江湖好汉,也只有活下去才有未来。”
花月和尚摆了摆手,脸上藏不住的失落,“小僧没怪你们,小僧是觉得看不懂宁王了。宁王这次还真是把天下人都当做了棋子,戏耍了天下英雄,说要你们去寻找秘籍,他自己将十册秘籍都散落到江湖上,每本都是真,只是‘十年内功,打通奇经八络;一朝散尽,捣毁诸脉丹田。’,一句话吓退了天下英雄,他估计要撇着嘴发笑了:江湖虽大,无一人称得上好汉,这些个儿苦苦追寻,将即墨家后人逼到家破人亡,如今秘籍就在眼前,怎么就不敢练了?天下英雄,都是鼠辈,猪狗不如!”
花月和尚长叹一声,看向菩提菩萨像,菩萨依旧面容慈爱,在烛火摇曳下,反射出温暖的光彩。
“宁王把众生当做玩物,放出秘籍来戏耍,这等人高高在上,天下必有一场劫难要应在他身上!”
李夜墨回想起花月和尚说宁王上山打猎,遇到老虎,亲随全都殒命,只有他一个人被咬断了手脚逃回来,在床上躺了三年,怯生生问道:“大和尚,宁王会不会是已经练成了?”
其实李夜墨是想问,宁王能打通奇经八脉,已经是武学奇才了,而他不知道秘籍真伪的判定方法,拿到秘籍就敢自毁经脉,这股子魄力古今罕有。
花月和尚答话倒像是听到了李夜墨的心声,“他也许是把自己当做了天命子,赌局里的大赢家,天命加身,下注从来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