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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硝]美丽新咒界 共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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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名:[夏五硝]美丽新咒界
  • 作者:太平hoodie
  • 本章字数:6609
  • 更新时间:2024-09-09 09:18:00

  设定:

  决战后29岁夏五硝 vs. 苦夏期17岁夏五硝

  时空交错的水仙相声x3

  算是个穿越if,发生在《常规体检》之后、《极夜放逐》之前的某个时间点

  ***

  -01-

  “如果我说,你这辈子没心没肺的快活日子,只剩九天了呢?”

  一滴融化的冰激凌从华夫筒边缘坠下,明黄色的芒果味奶浆堪堪在他食指指节上方悬浮了一瞬,顺滑地滚落,没在他手上留下一点污迹。

  比他个子更高的白发男人将黑色的眼罩掀起一角,咒术高专东京校三年级生五条悟盯着那只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蓝眼睛,发出了一声毫无威慑力的——

  “……哈?”

  ***

  -02-

  “离开日本去其他国家过普通人的生活,或是留在这里继续做咒术师——你选哪个?”

  披散长发的少年惫懒地靠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夏日的阳光从背后的格子窗照进来,他盯着水磨石地砖上被照得最亮的那一块发了太久的呆,现在视野中央被光斑的视觉残留占据,只看见一个男人从走廊深处的阴影中向这头走来,却看不清对方的脸。

  大概咒术师的开场白都不太循规蹈矩,前一阵在这里冒出来的九十九由基一上来就问他的理想型,这次出现的男人一上来就问他要不要做猴子——是咒术总监部派来的监察吗?夏油杰恹恹地问:“……您哪位?”

  “抱歉,刚才问了个蠢问题,换一个吧——”来人不远不近地停在贩卖机旁边,不咸不淡地开口:“杀光所有的猴子,和养着这些猴子等他们生出更多的咒术师——你选哪个?”

  夏油杰撑着椅背,目光灼灼地盯着五六米开外的黑发男人,缓缓站了起来。这些话他从没对其他人提起过,只有九十九由基听过一耳朵,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九十九当然可以把她的实验讲给别人听,再加上高专的警报并没有响起,这说明说来人的咒力在高专系统里有过登记——亦或者,对方像伏黑甚尔一样,作为结界的盲点,根本没有丝毫咒力。

  “你是谁?”夏油杰问,已经做好放出咒灵迎战的准备。

  “顺便说一句,第一条路我试过,失败了,所以我建议你选第二条——”男人说着,一拳捶向身侧的自动贩卖机。

  再下一瞬,来人已经面贴面地出现在夏油杰身前,俯视着他,黑色的额发拂过他对称位置的脸颊。

  好快——!!夏油杰惊愕地瞪着男人波澜不惊的狭长眉眼,腹胸一阵剧痛。

  被他召唤出来的咒灵一动不动地凝滞在空中,像泡过液氮的急冻金鱼;更多他不认识的咒灵凭空冒出来缠上他的四肢,将他束得动弹不得。夏油杰难以置信地低头,终于看清捅进自己肚子里的凶器——来自被捶碎的贩卖机透明盖板,说得上尖锐,但由于有一定的厚度,因此并不锋利。

  “伏黑甚尔饶你一命,因为他担心你死了之后体内的咒灵会失控,”男人攥着粗钝的亚克力板,像剖鱼一般毫不犹豫地从下挑到上,“但碰巧我也略懂咒灵操术——”

  他随手丢掉塑料片,撕开夏油杰被血浸透的宽松白T,把手伸进他腹部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豁口,向上捅穿横膈膜,攥住那颗年轻的心脏。

  夏油杰目眦尽裂,痉挛着呕出一大口血。咒灵松开缠缚,他跪倒在地,一手兜着从伤口漏出来的脏器,一手向后抓着长椅的椅面,颤抖着喘气。

  一颗冒着新鲜血腥气的心脏被随意地丢在地上,砸进他面前尚且温热的血泊里,黏腻的一声啪叽。

  男人照着他垂下的头颅蹬了一脚,夏油杰终于倒了下去。

  学步的第一课是摔倒,习武的第一课是挨打。遭受撞击之前的自我保护已经写进他的本能,但他的筋肉如同他的咒灵一样不再听他使唤。夏油杰的脑袋重重地敲在地上,意识在那之前就已经消散模糊。死亡降临时五感当中最后消失的似乎是听觉,夏油杰听到对方说:

  “其实你死在这里也不错。”

  ***

  -03-

  “介意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吗?”

  面前的操场空无一人,树荫之上,蝉鸣不止。家入硝子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长发女人从树后转出来。

  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能够有得选的人大概都会进屋吹吹风扇。校服上衣外套早被她解下来搭在一旁,但家入硝子脖子上仍然一层薄汗。

  哈,居然真有这种事。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请自来地坐到她旁边的女人,心想自己恐怕中暑出现幻觉了。大概她也应该换个地方呆着,医务室一贯都很凉快,但她实在想抓住难得的机会远离片刻,除了手术室停尸台太平间,随便哪里都好。

  女人也学着她的样子,脱下白大褂外套,盖在翘起二郎腿的膝盖上,然后双手闲散地撑在椅面上,垮着肩膀伸懒腰似的活动颈背。

  女人的指尖碰到家入硝子的手,她立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咒力注入她的身体。家入硝子触电似的弹开,立刻被女人抓住手腕。

  “没事的,”女人说着,拇指指腹准确地按上家入硝子跳动的脉搏,“反转咒力而已——歇会儿吧。”

  蓬勃的咒力舒缓地流进她的血管,随着血流的循环输送到全身各处。作为难得一见的能够输出反转术式的天生治疗师,这还是家入硝子第一次接受来自他人的反转咒力——不对,“他人”这个说法,似乎不准确……

  她毫不避忌地打量着身侧的女人,与她一样能够输出反转咒力的术式,与她一样的瞳色发色,相同位置的泪痣,相同弧度的下垂眼角,甚至如出一辙的黑眼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确实也是家入硝子,”女人转过头,嘴角带有稍纵即逝的笑意,“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知无不言噢。”

  有意思。过去两年多在咒术世界的生活提高了她对怪诞的认知的阈值,但这绝对算得上一段奇妙的际遇。

  “……所以那玩意儿有用吗?”家入硝子指指女人大臂内侧的戒烟贴。

  “只能说聊胜于无吧。”女人说着,松开家入硝子的手腕,“舒服点了吗?”

  少女收回手,点点头。蝴蝶扑棱的翅膀,链式反应一般指数扩大的塌方。她和这个年长于她的家入硝子,并不属于同一个平行宇宙,相互干涉恐怕并无益处,更何况,人活一世注定要在红尘中跌跌撞撞,未来正因为其无穷的未知可能性而迷人。如此说来,她似乎没有什么必须提前询问的。

  她没由来地想起《这个杀手不太冷》中小女孩对杀手大叔的质问。她现在的年纪大概早已超过能被当作小女孩的范围,但又远远没到能称为女人的程度。在另一个时空更为成熟的自己面前,或许她尚有资格做更幼稚的那一个,况且那只是个再模糊不过的问题——

  于是家入硝子狡黠地抬手抹去上唇的薄汗,像对台词一般问道:“……生活总是如此艰难吗?还是只有小的时候这样?”

  一声短促的轻笑,女人也配合地用台词回答道:“一直如此。”

  这个悲观的回复并未令少女感到意外。她的未来似乎在进入高专的那一刻便塌缩得很好预测,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好能好到哪里去,差又能差到哪里去,总不至于比这个咒灵肆孽的过饱和的夏天还令人难以忍受。

  “我没什么想问的啦,”家入硝子说,“你呢?你有什么必须要告诉我的吗?”

  “确实有些事情,希望你能转告给你的同期们——不过在那之前,先聊点别的吧。”

  “好啊,”家入硝子应道,“请讲?”

  女人若有所思地停下话音,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发尾打转,再开口时问她:

  “你相信命运吗?”

  ***

  -04-

  “……你在说什么啊……”五条悟喃喃地问,“什么羂索、宿傩、狱门疆……从刚才开始你自顾自都都在说什么啊?”

  “你这不是都听到了吗?”高个男人掏出钱包,随着排队的人群一同挪动脚步。

  “那些都是平安时代的东西吧?”自幼被作为御三家下任家主培养的五条悟,自然听说过男人口中的咒术师和咒具,令他想不明白的是:“你们怎么会输啊?!”

  “纠正一下,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从结果来看我们没有输——不过对面确实是老阴比啊……”高个男人弯下腰,通过窗口的小洞对里面的店家说:“两个球——芒果和特浓香草、对、华夫筒谢谢——”

  “你要吗?”他转头问五条悟。

  “不是——”

  “来一个吧——不然他们还得找零,我不想拿零钱——你要什么味儿的?还是芒果吗?”

  “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吃甜筒啊?!”

  “又不是叫你现在就和他们对战?”男人收起找回的零钱,纸币塞进钱包,几枚硬币丢给五条悟,“你都提前知道他们的招数和把戏了,有的是时间做准备,现在时机还没到。”

  “哈?你不是说只有九天了吗?!”

  “那是另一件事,”男人从店家手里接过甜筒,抿了一口香草冰激凌球,离开队伍,自顾自地往后巷里拐,“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只有在对手手底下吃瘪的时候才会难受吧?”

  “所以说你为什么擅自假定我们也会打不过那些千年老妖啊?”五条悟大跨几步,追上去拦在男人面前,“刚才就想问了,那些一碰都掉灰的老僵尸真有那么厉害吗?再厉害又怎么样?我和杰可是最强——”

  “果然。”男人用一声嘲讽的冷哼打断他,“你果然也什么都不知道。”

  “又在说什——”

  “在我的世界线里,”男人冷酷地说,“九天之后,我失去了杰。”

  五条悟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方才不耐烦的神色,迅速被混杂着茫然和疑惑的傻乎乎的表情取代。他的大脑似乎过载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男人后半句说的是:

  “——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的话,十成十你也会失去他。”

  ***

  -05-

  恶浊的,卑污的,凶厉的,腐臭的,佹形僪状的,令人作呕的 ,充满恶意的,融汇怨念的……夏油杰的脑袋歪向一侧,没泡在血泊中的半边脸在阳光下照得煞白,眼睛死不瞑目地半张着,而那些曾被他一口一口吞下的咒灵,现下从淌出他身体的血液中,奔涌着倾泄而出,渐冷的血浆咕嘟出沸腾的浮沫。

  黑发男人穿过将楼道塞得爆满的咒灵,所过之处咒灵无不皱缩着闪躲。他从没了盖板的自动贩卖机中取了一罐苏打水,又走回夏油杰旁边,踩进血泊正中央,拉开拉环,呷了一口,倾斜瓶身,用剩余的液体冲洗手上逐渐凝固的血渍。细小而密集的二氧化碳气泡,窸窸窣窣地在浸血的掌纹上炸开。

  “你在干什么啊……”五条悟怔怔地问。楼道里的咒力纷乱如麻,他和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的挚友之间,隔了无数蠕动的咒灵,他甚至认出来其中有几只还是他和杰一起抓来的。

  五条悟忽然愤怒起来,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涌到头上,从六眼到额角一圈一圈扩散地跳。他发动了瞬移,无所顾惮地冲撞挤压所有挡在他和夏油杰之间的咒灵,冲向那个背对着他、正不紧不慢地用气泡水洗手的男人。

  激怒之下,他毫无章法地朝着男人抓去,对方却像预判了他的动作,还没等五条悟触碰到自己后颈的衣领,男人已经闪身躲开了。

  “是你啊,悟。”男人说,用与夏油杰别无二致的嗓音叫出五条悟名字的三个音节。

  五条悟又愣了一下。他没看错,六眼的视野范围内,对方的身体里,果真流动着与夏油杰一模一样的咒力。他才刚遇到了平行世界的自己,那眼前这个人,是平行世界的杰吗?可是、可是——

  “你把杰——你为什么——”他刚开口还在咆哮,问到第二句连语调都变得茫然无措。

  “别担心,我杀不了他。”男人说着,翻转手腕,易拉罐里剩下的液体准确无误地浇在夏油杰脸上。气泡水哔啵作响,淌过少年被虚汗浸透的黑发、静止的睫毛、灰白的眼球、僵硬的驼峰、干裂的嘴唇,然后汇进血泊。

  “该醒了吧,”男人提起被血沁透的鞋尖,不耐烦地把夏油杰的头踢得歪向另一侧,“别让我瞧不起你。”

  “你他妈——”五条悟再次撞向男人,对方再次闪开,顺势退后几步,站到楼道另一侧紧急逃生出口指示灯牌下方。

  然后五条悟听见几声窒息的咳喘,他扑到夏油杰身前,毫不犹豫地跪进血泊。夏油杰像是呛到了似的,还在咳嗽,微微支起头,手指颤抖着扒拉裸露在外的脏器。五条悟也手足无措地帮挚友塞肠子。

  男人像是被滑稽的场面逗乐了,低笑两声,接着说道:“我说了啊,我杀不了他——实际上,我杀不了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很厉害的束缚吧?五条悟和我订下的——可别沦落得像我一样啊。”

  终于在濒死的境地领悟了反转术式的夏油杰迅速恢复,他从地上撑着坐起来,张开手掌,试图重新收起楼道中漫溢的咒灵。

  “再教你一招吧,看好了,我只做一次,”男人说着,双手掌背相对,十指交错夹紧,“「领域展开——胎藏遍野——」”

  ***

  -06-

  “……你听说过那个说法吧?五条悟的出生改变了人类和咒灵之间的平衡之类的?”

  长发女人问她,家入硝子犹豫地点头,听到女人说:“其实不止这么简单,从五条悟作为一个胚胎存世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存在就已经开始对世界格局产生影响;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在他之后出现的生命,或多或少都被他的余波覆盖过——这其中就包括夏油杰。四百年一轮回的六眼,千年一遇的咒灵操使,操控分子的无下限,操纵咒灵的无上限——身份、术式、甚至名字,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对应的。你大概也对六眼、星浆体、天元之间的关联有所耳闻,但其实咒灵操使也是其中的一环。他,他们,都是咒术世界命运纠缠中的棋子——但你不是。”

  “你的存在比五条悟出现得更早,所以你自始至终都是独立于命运漩涡之外的一员。”女人停顿了一下,看向家入硝子,眼睛带着温柔的笑意,轻盈又郑重地宣布:“你是自由的。”

  家入硝子还不知该作何反应,一个高挑的白发男人突然从婆娑树影下冒出来。

  “硝子,”他捏着甜筒的手,分出一根手指朝女人虚指了一下,转了个方向,像体术课点名签到似的冲着家入硝子又虚点了一下,“——还有小硝子。真有意思。我都快忘了你高专的时候是这样的了——来一口吗?”

  面对着半融的冰激凌球,两个年龄迥异的家入硝子不约而同地蹙了下眉。

  “同步率100%啊。”男人乐不可支地点评道,“杰好像也过来了,在教学楼那边,不知道又在搞什么,一大堆咒灵——要一起过去吗?”

  “你先去吧,”女人回道,“我再和她聊几句。”

  “行,那一会儿再来找你——别乱跑啊。”男人说完,砰得一下又消失了,只剩树叶被带起的风摇得沙沙响。

  “……刚才那是五条吗?”家入硝子不确定地问。

  “嗯。”

  “听他的意思,你们那个世界里的夏油也穿越过来了?”

  “大概吧。”

  “可你刚才讲的那些事——”少女犹豫地开口,心中原本含混模糊的疑惑逐渐清晰,她终于抓住女人的叙事中的刻意掩盖的矛盾之处:“你只提到了五条和夏油,那你呢?可如果那些事和你完全无关的话,你为什么也会和他们一起出现在这里?”

  “……真尖锐啊。”女人不漏一丝破绽地笑着,把碎发别到耳后。

  “那些事情你也参与了,对不对?”家入硝子不死心地追问:“你在其中到底是什么角色?”

  “真要说的话……”女人还是平静地看着她,用一以贯之的淡然化解更年轻的自己超乎寻常的激动,“算是第二次机会吧——你也有绝技噢,想学吗?”

  女人放下二郎腿,膝盖微微转向家入硝子的方向,双手灵巧地结了个掌印,解释说是她的领域,顺便也告知了领域的名称。

  家入硝子跟着她的动作,也照猫画虎地摆出手印。她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减轻分毫,理智上清楚平行世界的自己刻意隐瞒一定有她的原因,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特意告诉我,我是独立于命运纠缠之外的……是因为你后悔参与了吗?”

  “倒是不后悔,”女人这次回答得倒是很干脆,“在我当时所处的境地,着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家入硝子闷闷地问:“那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虽然我没有选择——但是你有。”

  家入硝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听到她接着说:“不出意外的话,之后你的两位同期可以解决咒术世界大部分的问题,不会再有泛滥的咒灵,不会再有治不完的伤兵,或者解剖不完的尸体,你也不会一直被锁在医务室里——在这种情况下,要不要想想看,你到底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两人在沉默中坐了一会儿,家入硝子指了指女人膝盖上的白大褂,问道:“你现在是医生吗?”

  “算是吧。”

  “那你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说实话,夜班有点讨厌。”女人短促地笑了一下,轻声道:“天赋的能力是一回事,生活的方式又是另一回事,现在想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在你那个年纪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说实话可能到现在也没想清楚——过去十几年稀里糊涂地被推着走,参与了一个本不属于我的故事,协助完成了其他人的夙愿——现在我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家入硝子屏着呼吸,生怕打断女人的自言自语。

  既然你都想得这么明白了,为什么还会难过?

  这最后一个问题,一直到她和女人道别,也始终没问出口。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