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
乌姀和卫凤鸣合力把她的尸体甩上尸体堆,拍拍手,“谢谢你啊鸣鸣。”
他们虽然复活了,可是尸体并没有消失,要开启下一局,还要他们自己清理战场。
也就是搬运自己的尸体。
“害,小事。”卫凤鸣随手数了数尸体数,“怎么只有八个半人?”
他们合力痛扁一顿夜不冕,还没有到要他命的地步。
“娘娘,你下半身呢?”乌姀眨眨眼睛。
他是被腰斩的,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上半身。
谢锒琅自己也在找,有些小烦恼地张望四周,声音轻轻柔柔,“没找到。”
如果可以,他还是很想把自己的下半身找回来的。
只有上半部分,看得他腿痒痒的。
场上扫视了一遍都不见踪迹,只有李瑰芙身后的尸体堆十分可疑。
谢锒琅抿了抿唇,不放弃,“小芙峰主,我的下半身在你那吗?”
李瑰芙这边死的人少,简单一眼就扫完了,“没有。”
谢锒琅提了一口气,还不死心,“小芙峰主,你再仔细找找嘛。”
李瑰芙生生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我会偷你下半身尸体?”
“我没有……”谢锒琅气弱道,嘴上说着没有,可不断往她身后瞄的小眼神还是表现出,他就是这么想的。
“万一是你刚才没看见……”
“找!来,找找找!”李瑰芙暴躁道,一脚粗鲁踹开她身后的尸体堆,其中有一个真君的尸体被一分为二,左半部分被她踢入云烟之中。
“找得到,老娘跟你姓,找不到,你就死定了。”
信任危机一触即发。
谢锒琅还真的去了。
乌姀望着他老实颠颠地跑过去,发尾也和傻白甜主人一样天真地晃悠,不由得发出感叹:
“真怕小芙峰主恼羞成怒,一下把我们娘娘砍了啊。”
“又没事。”卫凤鸣心大得不行,“还能复活啊,到时候他就又可以凑齐一对尸体了。”
白枫鲤头疼扶额:“我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信任危机是这样的。”
幸之星若有所思回想,“刚才我追大师兄的时候,好像看到他把什么东西踢下去了。”
数道带点谴责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夜不冕。
夜不冕:“……又怪我?”
“师兄,你怎么能欺负人老实孩子呢!”公竹钦拧着眉心轻啧。
据他来看,谢锒琅绝对是最老实的一个。
“那我还他?”夜不冕无所谓耸耸肩。
“那可是他的下半身!你要怎么还……咦!”话未说完,一道猎猎狂风随着黑影刮过,把他的鬓角和额发一并吹开。
瞬息之间,夜不冕的身影已然到谢锒琅面前。
他正在吃力搬运尸体,不知道哪来一股力量,后颈被人轻松提起,被迫站了起来。
“师兄——”
“小谢师弟,师兄先还你一条命。”他低低道。
谢锒琅还没反应过来,手心被塞入一把匕首,通体漆黑,手背被人攥紧,施加了一股不容抗拒向前刺的力量。
刀刃顺利无阻穿破衣服和血肉,径直刺入心脏,声音清晰可闻,夜不冕反身抽出大刀,朝谢锒琅腰部挥去。
银亮与血色共飞翻舞,烈风为少年武士停息,众人目光驻留。
“下半身,这不就有了。”
卫凤鸣瞳孔猛地骤缩,忍不住低低骂了句,“真是……疯子。”
朝天娇手猛地一抖,她这才意识到,因为同门情谊对他们有好脸色的夜不冕,其实也是一个杀伐果决的大魔头。
不是魔头的话,怎么会……连杀自己和伙伴都像杀鱼一样简单。
“我们刚才那么揍大师兄……”她后知后觉升起一股后怕,“他不会也这么对我们吧……”
“啊——师姐。”她故作虚弱倒在君皎月怀里,“我怎么感受不到我下半身的存在了。”
白枫鲤掩唇而笑,“提前适应死亡的感觉也好,训练便不会畏手畏脚。”
温珏玉偏头望向这位新师妹,舒朗语气带着几分揶揄调侃,“那若是死习惯了,实战没注意真死了,怎么办?”
白枫鲤:“……”
公竹钦使劲一咽口水,“刚才出头的那个不是我吧?是我的哥哥皇子钦吧?”
“就是你,你叫公主钦,皇子钦,还是太上皇钦,太皇太后钦都没用。”幸之星忍不住笑。
“蝶妹蝶妹,”卫凤鸣有些腿软,“我平时没得罪大师兄吧?”
乌姀认真回想,“除了和他抢包子,糖葫芦,蝴蝶酥,野鸡汤,烤鸭腿,珍珠鸟,炖羊肚,烤兔肉,蒸鱼汤,刚才还趁乱掐他屁股肉之外,应该是没了。”
卫凤鸣松了一口气。
“不过,大师兄最护食啦!”
卫凤鸣眼前一黑。
夜不冕此等操作,连李瑰芙的心都微微提起,忍不住替乌姀等人担心。
招揽夜不冕这个连死都不怕的大杀器,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岳冥不冕,新王自冕。
这句话的意思是,岳冥宗虽然不是八宗之首,但是岳冥宗的夜不冕,却可以超脱宗门范围桎梏,凌驾于所有年轻一辈,自冕为新王。
虽然有追捧者夸大的因素,但他的实力的确深不可测,甚至胜于许多真君。
没过一会,夜不冕领着谢锒琅回来了。
“原来死亡的感觉是这样的……”夜不冕面露畅快,“平时还没这个机会死呢。”
他随手把自己的尸体往深不见底的云海中一踹,眉梢一挑,“走。”
谢锒琅眼眶红红,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可怜巴巴地抱着自己的新下半身,跟回娘家的小媳妇似的跟在后头。
乌姀忍不住替谢锒琅说话,“师兄,你这么来一下——我们好像真还在道德上谴责不了你哈?”
“师妹若想的话,可以在肉体上谴责我。”夜不冕走来启唇开口。
乌姀:?
她仔细地观察对方脸上的神情,狐疑道,“师兄,你是在调戏我吗?”
不过他的表情,却又不像。
“什么意思?”夜不冕疑惑反问。
“不过你要是不服气,我们可以完成上次没来得及完成的对决,反正这里也不会死,你大可不必畏手畏脚。”
乌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师兄,你不会以为我被你打得……不对,不会以为我四处躲避,就是怕伤及你的性命吧?”
“难道不是吗?”
身为榜首,怎么可能被他打到抱头鼠窜。
乌姀:“……”是个屁。
她要是不畏手畏脚,就会断手断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