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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楼奇案 共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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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 书名:八仙楼奇案
  • 作者:善才童子
  • 本章字数:2880
  • 更新时间:2024-09-15 18:36:16

  “小蹄子,蹬鼻子上脸是吧,连你这种贱人也敢来作践老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徐天赐一把抓住玉面狐的胳膊,作势要打她。

  此时,董思任、田白岩皆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陈双却已经出了手。

  他不愧是武将出身,一个箭步就到了跟前,一个招式就擒拿住了徐天赐,将他的肥头大耳按在桌子上摩擦。“徐天赐是吧,我知道你,前不久那个坍塌后困死了十几名矿工的黑煤矿,就在你名下吧?你这专挣黑心钱的泼皮,胆敢在此造次!”

  徐天赐疼得呲牙咧嘴,嘴上却不肯示弱,道:“你不去打鞑子,就会在这儿欺负我们小老百姓!”

  陈双并不与他争口舌,只是加强了手上的力度,疼得徐天赐惨叫连连。

  见此情景,董思任与田白岩急忙上前拉架,但陈双还是不愿松手。直到常掌柜闻声赶来,推了陈双一把,才将二人分开。

  陈双心中忖度着,这女人的力气竟如此之大,于是忘了先前的不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自斟自酌起来。连玉面狐向他颔首致谢,他都不曾觉察。

  在常掌柜的张罗下,其他人也各自归位,仿佛刚才的龃龉并未发生一般。唯有徐天赐一人,别过头去,背对着陈双的方向,揉搓着自己被捏青的手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场面再度陷入尴尬,董思任赶紧转移话题道:“常掌柜,我发现墙上这张拓片非常有趣,看线条和刻功,都不像是本朝的风格。”

  (《破城图》拓片示意图,图片无法上传)

  “董大人真是好眼力!年前建造这八仙楼之时,工匠们打地基里挖出来一块唐碑,碑正面画了这幅画,背面则记了一则有趣的故事。”

  常掌柜故作神秘状,引得董思任不由得发问是什么故事。

  岂料她竟卖起了关子,道:“这样吧,我给诸位讲讲这个故事,权当是佐酒助兴。若是讲得好,请大家给我个薄面,把酒言欢,冰释前嫌,如何?”

  董思任与田白岩积极响应,其余三人却并未表态,但常掌柜还是同说话艺人(唐宋时期,表演曲艺的艺人。)一般,不急不徐地讲了起来。

  话说唐穆宗长庆年间,一个秀才来到这小金山,拜见一位隐居山林的隐士。二人相谈甚欢,忘却了时间,转眼便到了日落时分。

  隐士欲留秀才吃饭,却发现盐用完了。秀才提议,让自己的童仆下山买盐。于是,隐士便将那童仆送出了院门,指引他下山之路。

  此时,秀才独自一人,倍感无聊,便来到后山,欣赏落日。还没走几步,他便与一樵夫撞了个满怀。秀才正欲怪罪,只见那樵夫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询问一番后方知,樵夫刚才遇到了一只白额猛虎正在吃人。他形容那被吃之人的衣着打扮,竟与秀才的童仆一模一样,还说那老虎吃完人后变作一位隐士,往前面那个院子里去了。

  秀才闻言大惊,不知该如何是好。樵夫献计,可将隐士骗到井边,再将其淹死。秀才认为这主意不错,跟着樵夫来到井边。

  可就在秀才确认井水深浅之时,樵夫突然一记闷棍,将他打晕,交给了一只白额猛虎。

  原来这樵夫早就被老虎咬死,化作伥鬼,成了老虎的仆役。为了早日从老虎身边解脱,他竟然帮着老虎抓起了“替身”,这才看中秀才,把他骗到了井边。

  讲到此处,常掌柜乍然压低了声调,故作神秘地说:“这伥鬼真是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说不定他早已混进了在座的诸位之中!”

  说完,她便放声大笑起来。

  常掌柜的笑声,在寂静且空荡的中厅里回响,在座众人皆被她的笑声惊得寒毛直立。

  唯有玉面狐面不改色,一句话便切中了这故事的要害:“常姐姐真会说笑。既然秀才已被老虎吃了,这故事又是由何人讲述的呢?是伥鬼,还是那白额虎?”

  常掌柜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从容答道:“故事的真假奴家虽不清楚,但这小金山的山谷里确实偶有虎啸声传来。而且这石碑也是货真价实,齐老爷将它立在了后山的四望亭中。”

  “鄙人在此地任职之时,曾翻阅过地方志,上面记载这小金山上确有一只白额猛虎,然而它绝非涂炭生灵的猛兽。”董思任似乎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据说此虎乃是西王母的坐骑,西王母执掌冥界,这老虎则被先民们称为‘虎判官’。传说它最是嫉恶如仇,谁愿意拿自己的性命交换,它便能帮谁伸张正义、报仇雪恨。想来这秀才定非纯良之辈,才会受到虎判官的惩罚。”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若这拓片上画的是西王母和虎判官,那画面下方星星点点的又是何物?”玉面狐再次发问。

  众人一齐把目光望向墙上的拓片,最终只有深谙神仙方术的田白岩,捋着胡须,开了口:“看起来有点像陈抟老祖的《无极图》,那五个图形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旁边的点线则类似河图洛书,但又不完全一样,真是玄妙得很!”

  常掌柜一字一顿,郑重其事地说:“据碑文记载,虎判官执掌冥界的枉死城,枉死之人不能进入六道轮回,会永远被困在枉死城里。这幅图则是《破城图》,可以使枉死之人走出枉死城,得到安息。”

  “傻子才信这些鬼东西!”徐天赐听得不耐烦,在一旁小声嘀咕。

  这时,宋三端着五小碗雷笋豆腐羹过来上菜,最后送到田白岩身边时,不小心把菜羹溅到了他身上。

  怎料,田白岩被烫到后,一反平时的云淡风轻、仙风道骨,陡然换了副嘴脸,抬手就给了宋三一嘴巴,疾言厉色道:“混账东西,想烫死我啊!”

  常掌柜立马上前,一边帮田白岩擦拭,一边责骂宋三:“你这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扶田居士上楼更衣,这月的工钱不想要了!”

  宋三听从吩咐,欲搀田白岩回房,没想到对方并不领情,愤然离席,独自朝二楼去了。宋三只得顺从地跟在他身后。

  离字号房里,宋三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帮田白岩更衣,整理前襟。

  田白岩却毫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喝道:“小心点,你这毛手毛脚的东西,这可是上等的蜀锦(中国四大名锦之一,产自四川成都,拥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起源于春秋战国,兴于汉唐,盛于宋元。)!”

  宋三立在一旁,默默抬起头来,睥睨着对方,眼神里已不见方才的怯懦顺从,转而变得犀利异常。“田居士,怎么说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何必如此对待小底(旧时平民、差役对官绅和仆人对主人辈的自称。)!”

  “你疯了吧,谁跟你相识?”田白岩警惕地退后半步。

  宋三则往前逼近了一步,阴阳怪气地说:“好好看看我这张脸,您不认识我,我可认出您了,大保长(宋朝始设保长,每十户为一保,每二十五户为一大保,并以大保长取代原乡役耆老,负责治安和催税。)。”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田白岩不禁皱起了眉头,盯着宋三端详了许久,道:“你是……”

  “我宋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您老人家应该记起来了吧!”宋三笑起来,露出一口烂牙。

  田白岩仿佛见到鬼一般,既惊恐又疑惑地问: “怎么,你竟然没死?”

  “小人烂命一条,大保长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宋三揉着被打肿的脸,“您说,这一巴掌值多少钱啊?”

  “怎么,你居然敢讹我?”田白岩一脸的不可置信。

  “小人哪敢啊,但不知大保长为何不承认自己是小金山本地人,难道说十年前那件事与大人您有所关联?”原来,宋三方才一直在厨房里偷听。

  田白岩被气得喘不上气来,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宋三,骂道:“你这泼才,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