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一路策马疾驰,不多久就到达蒙古大营。
杨过在蒙古兵心中亦是战神般的存在,营前护卫见到杨过前来,并没有感到惊讶,显然是上面已有所交代。
杨过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营中最大的营帐前。
此时帐前已搭好高台,高台上王安如被绑缚双手,披头散发,嘴角鲜血兀自一滴一滴往下掉,此时已是奄奄一息。
杨过见挺着大肚的王安如居然遭受如此折磨,心如刀绞,他紧握拳头,喉头滚动,如狂狮般低吼着,原来愤怒到极点也是喊不出声的。
这时从营帐内走出五人,分别是忽必烈、朗玛上师,还有金轮法王师徒及宗巴。
见杨过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宗巴开心得前俯后仰,朗声喊道:“杨过,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不到你来,先让你的女人承受了一下我的怒火,你不知道她有多开心。哈哈哈,我要将我所受的痛苦,一点一点强加到你女人身上。”说完走到王安如身前,对着肚子就是一脚。
王安如身怀六甲,如何能承受宗巴这一击,浑身不住抽搐,但身体被绑缚,只能在木桩上左右扭动身体。
杨过见此,眼中血丝遍布,杀气腾升,怒吼道:“我去你妈,老子活剐了你。”说完就向五人杀了过去。
帐前士兵见杨过冲了过来,立时举起长矛,想挡住杨过去路。
杨过冲向最近的蒙古兵,双手钳住两根长矛,往身后一带,两蒙古兵尽皆飞了起来,向身后摔去。
而后调转矛头,将一支长矛极速向前射出,长矛在巨力作用下,径直向身前兵士中射去,立时又有十数名蒙古兵倒地,顿时哀嚎声不绝于耳。
杨过此时已出离了愤怒,他将长矛一横,一个横扫千军,身前所有蒙古兵士全数倒地。
仅一个呼吸之间,身前二三十个蒙古兵就没一个可以站着。
杨过将长矛向帐前的五人射去,却被朗玛上师出手拦截。
忽必烈见杨过实在勇猛,不敢在台上待着,于是对朗玛和金轮交代了一句就反身回帐了。
朗玛上师一个纵跃,跳到杨过跟前,道:“杨施主,没想到这段时间你又有巨大的进步,真是可喜可贺,现在你勉强有资格和我对战了。”说完他就伸出双掌,极速推向杨过胸前,这一掌势大力沉,仿佛连空气都发生折叠。
杨过也不甘示弱,他运起先天真元,一掌飞龙在天推出,身前瞬时有阵阵龙吟声传出。
两掌在两人身前交汇,“啵”的一声,掌风向两人身侧传播,地上砂石尽皆吹飞,两人都不自觉的倒飞出去。
朗玛上师这下彻底惊呆了,几个月前还可以随便拿捏的手下败将,现在竟与他不相上下了,心下大惊之余,也更坚定了要将杨过斩杀的想法。
他忙向身后喊道:“宗巴动手,金轮你还想看戏么?”
宗巴听朗玛上师发话,又对着王安如一顿输出,此时王安如已出气多进气少了。
杨过心中大急,急欲奔向高台,朗玛上师如何会让他轻易接近,忙上前阻挡。
杨过气急,手上招式只攻不守,几个呼吸间又和朗玛上师对了十几掌,此时两人身上都有些狼狈。
朗玛上师吐了一口鲜血,对着金轮道:“待此事了结,看你这国师之位还坐不坐得稳。”
金轮道:“那就不由上师操心了,连上师都拿不下杨居士,我师徒二人就更不是杨居士的对手,自不必班门弄斧。”
朗玛上师冷哼一声,道:“杨过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不然你妻子可就性命不保了。”
宗巴这时见朗玛上师也拿不下杨过,怒上心头,被杨过废除武功后,他遭受了太多白眼。
忽必烈对他不加理睬,要不是他还代表着一个教派脸面,或许连忽必烈营帐都进不了。
他脸色逐渐疯狂,只见他拔出裤腿上的匕首,在王安如手臂划了一刀,顿时鲜血直流,王安如身体如条件反射般又抽动了一下。
杨过眼中含泪,心如刀绞,一时失神,被朗玛抓住破绽,一掌印在杨过胸前,杨过立时倒退数丈,真气在胸前翻涌,随着一口鲜血喷出,才算是好受了些。
可此时杨过胸口受创,若不进行调息,真气运转也必然受影响,再和朗玛交手,必然胜算全无。
宗巴见杨过受伤,更加疯狂了,只听他道:“杨过,从现在起,我每十个呼吸就在你妻子手臂划上一刀,直到她血液流尽为止。”说完又疯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达尔巴见此,连忙喝道:“宗巴,你这样对待手无寸铁的妇孺算什么英雄,她就要死了,莫要再折磨她了。”
金轮也道:“宗巴,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在做天在看,莫要遭了报应。”
宗巴听后,笑得更大声,他笑中带泪道:“报应,我的报应早就遭了,王爷都没发话,你们能奈我何。”说完又在王安如另一只手上划了一刀。
杨过看到王安如身下的血越滴越多,心急如焚,他不顾胸前灼痛,运起先天真元跃到朗玛上师身前,双掌交替向其胸口拍出。
朗玛上师见杨过不顾伤势抢攻,心中欣喜,亦同时推出双掌,只听“嘭”的一声,飞沙走石过后,两人好像约定好的一般,都未退后半步。
此时两人完全是内力的比拼,不一会头顶白雾蒸腾,显然内力比拼已进入白热化。
朗玛上师没想到杨过受了伤,内力还如此磅礴,心中不禁有了一丝后悔。暗想,早知道就慢慢炮制他,现在骑虎难下,不好处置。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杨过只是一个人,他这边还有金轮法王未曾出手,只要金轮一动,他们必将立于不败之地。
他忙喝道:“金轮,你还不动手,是想让四王爷亲自动手吗?”
金轮法王听后叹息一声,道:“杨居士对不住了。”说完就要跃下高台,助朗玛一臂之力。
宗巴见杨过和朗玛上师比拼内力,心想若此时他一受惊,必定真气岔行,那么不死也残。
宗巴想清楚这一关,立时对杨过喊道:“杨过你看这里。”说完就将匕首刺进王安如的腹部,接着往下一划,顿时腹内之物流了一地。
杨过顿时如五雷轰顶,冲天的怒气爆发。
他一想到老婆孩子都没了,自己今天就算了拼了命不要,也要让这几人偿命。
他加大真元流转速度,源源不断的内力向双掌输送,朗玛上师顿时身子后仰,向后挪动了半步。他紧张的看向金轮道:“金轮,快点,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快坚持不住了。”
金轮心知忽必烈就在帐前,无论如何今天自己必须要出手,不然肯定没法交代。
他走到杨过身前,抬手向杨过后心拍去。
杨过见金轮一掌拍来,心中没有半分紧张,相反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杨过立时运转乾坤大罗移心法,将金轮印在后心的掌力尽数传导到朗玛上师双掌上。
就见杨过中掌后只是身体一震,接着朗玛上师就整个人吐血飞了出去。
金轮法王心中大急,他不知道杨过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转移一个人的内力,攻击另一个人,这是他闻所未闻的。
还没等他想清楚,他就被杨过内力反震,直直倒退数丈。
杨过并未打算杀他,故没有用全部内力反震。
此时朗玛上师倒在不远处,不断呕血,显然是受创极重。
杨过没有时间炮制他,踢起一根长矛,将其直直钉在地上。
他径直跃上高台,此时高台上只剩被吓懵的宗巴。
他未有丝毫犹豫,抬起手掌向宗巴脑袋拍去,那脑袋在脖子上转了几圈才倒在地上。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直接杀了宗巴,今日才会让王安如遭受如此痛苦,他真的追悔莫及。
杨过见已毫无生气的王安如,顿时泪如雨下,解开她被缚的双手,杨过将她抱在怀中仰天长啸。
天空突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仿佛上天也在为王安如哭泣,杨过抹了抹脸上的水珠,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待他情绪稍缓,再看四周,此时天色已暗,竟已入夜。
周围静悄悄,再无一个蒙古兵,原来在杨过击败金轮和朗玛上师后,忽必烈见情况不对,直接策马奔逃了。
身后士兵见主帅逃跑,也跟着逃走了,只是那时杨过沉浸在悲伤中,未注意到。
杨过将王安如抱起,一步一步朝襄阳城中踉跄走去。
待走到襄阳城北门,已是深夜,守门士兵见有人走来,起初并未在意。
杨过知深夜时分,守将是不可能开门的,但杨过不想王安如连死也不得安眠。
他出声询问道:“守将何人?”
守将听声音有些熟悉,忙问:“你是何人,为何深夜来此?”
杨过道:“在下杨过。”
守将一听,心中一惊,王坚将军白天时曾指示,不管杨过何时归来,都要开门放行。
他忙到城楼下亲自开门将杨过请了进来。却见杨过横抱一浑身是血的女子,忙问道:“杨少侠,这是…”
杨过并未回答,对守将答谢了一声,就径直朝郭府走去。
守将不敢再问,只得朝王坚营帐赶去,将情况向他禀明。
此时王坚仍是呆坐帐中,惦记着杨过和王安如。
守将进帐,见王坚仍未睡觉,很是惊讶,随即说道:“将军,属下照您的指示,将杨少侠放了进来。”
“什么,过儿回城了?”王坚惊喜的喊道。
守将点了点头,道:“只是…只是他…”守将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王坚急道:“只是什么?你说呀!”
守将道:“杨少侠神色有些不对劲,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就进城了,问什么也不回答。”
王坚听后几乎要晕倒,幸好被守将扶住。
只见他泪流满面,随后就让守将请副将过来交代诸项事务,然后就策马向郭府赶去。
杨过抱着王安如进到郭府,郭府内顿时哭声四起。
几女的痛哭声又勾起了杨过的悲伤情绪,他抱着王安如又痛哭起来,无论郭靖和黄蓉如何劝都停不下来。
最后还是黄蓉说要让王安如干干净净的走,这才让杨过放开了王安如的遗体。
此时王坚亦赶到,他从进郭府看到门卫小厮的痛哭声,就知道是最坏的结果。
他六神无主,踉踉跄跄的走到大厅,正看到众人劝说杨过。他此时已哀莫大于心死,擦干眼泪走到杨过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过儿,让我看看安如最后一面。”
杨过见是岳父过来,点了点头,让开身子,让王坚看王安如最后一面。
王坚跪下身,对着王安如道:“安如,爹爹来看你了。”说完就泪如雨下,不能自已。
他将王安如头发拨开,想看看她的脸,却触电般的弹起身,大喊道:“不是!”
众人皆被王坚的行为吓了一跳。
杨过像发觉了什么,忙蹲下身仔细查看,而后惊喜道:“不是,不是安如。”
众人这时都围过来仔细瞧着,这女子确实不是王安如。
众人心中惊喜,却还是将这女子妥善安葬,毕竟这女子也是代王安如受这番罪孽。
安葬好那无名女子后,众人心中皆有一个疑问,即王安如究竟在何处?
杨过这时问道:“你们最后见到安如是在哪里?”
这时郭芙道:“是我最后见的安如姐,当时我陪她在后院赏花晒太阳,她说有些口渴,我就去给她洗了个苹果,回来就不见了。”
“那当天是谁在后门值守?”杨过继续问道。
这时一个小厮答道:“回秉姑爷,昨日是小的在后门值守。”
杨过道:“昨天你有见到安如出门吗?”
小厮答道:“没有,昨天安如小姐未从后门出去。”
杨过道:“昨天下午你一直都在后门么?”
小厮微微思索道:“小的只有一会不在,那时小的出恭去茅房,就耽搁了一小会。”
杨过听后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不过这时,那小厮像记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小的去茅房路上正好经过后院,听到好像是安如小姐在和谁说话,因为隔着一道墙,小的也看不见。不过隐约听到安如小姐喊对方赵大叔,还听到有百草什么的,应该也是安如小姐认识的人,反正听安如小姐的语气很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