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此时还在震惊当中,并不明白杨过此话的深意。
这时公孙绿萼推着裘千尺走了进来。
公孙止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事。
他的整张脸已经因惊恐变了形状,甚是可笑。
他那可笑的表情也让裘千尺甚是满意。
“公”“孙”“止”裘千尺咬着牙,一个一个字的往外蹦。
可以看出她是强压着内心的怒气。
“你还认识我么?”裘千尺继续问道。
公孙止从惊慌中恢复过来,回答道:“你这老不死的竟然还没死。”
“这都没把你摔死,你的命可真是大。”
公孙绿萼见父亲还在说难听的话刺激娘亲。
她站出几步对着公孙止说道:“爹爹,是你做了对不起娘亲的事,你现在赶快说些服软的话。”
“我们一起乞求娘亲原谅你。”
公孙止听了女儿说的话,不仅没有反思己过,反而冷笑道:“给这老不死的服软,我呸。”
“我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以泄我心头之恨。”
他说完,又指着公孙绿萼骂道:“还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那么高的深渊都摔不死你,还带出来这个祸害,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裘千尺听他这么说,立即怒道:“公孙止,你不配为人父,你更不配为人夫。”
“今日我必将你剥皮拆骨,以解我心头之恨。”
“哈哈哈”
“就凭你就想留住我,真是笑话。”
公孙止怒极反笑,压根没把裘千尺说的话放在心上。
杨过站了出来,对公孙止道:“再加上我呢?公孙止,今日我们新仇旧恨一起了结了吧。”
公孙止知道今天之事必不能善了。
他抽出金刀和黑剑,使出阴阳倒乱刃法,抢先向杨过攻去。
杨过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偷袭,以致失了先手,只能凭借灵活的身法,躲过公孙止的杀招。
待跳到安全距离后,杨过也抽出玄铁重剑,运用独孤九剑剑法与公孙止战在一起。
公孙止阴阳倒乱刃法固然真假难辨,让杨过不敢轻易冒进。
杨过的独孤九剑剑招,也是攻敌必救,公孙止也不可不防。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二百来招,谁也没有胜得一招半式。
反而两人都打得颇为憋屈,认为对方剑法克制了自己。
便在此时,裘千尺大声喊道:“假刀非刀,假剑非剑!”
杨过听了一怔,思来想去都不明白她这两句话的用意。
心想,你倒是说清楚啊!
这时,裘千尺又开口道:“刀即是刀,剑即是剑!”
杨过听此,突然福至心灵,因他最近本就一直在潜心研究破解阴阳倒乱刃法的方法。
此刻见公孙止挥动轻飘飘的黑剑硬砍硬劈,一柄厚实沉重的金刀却是灵动轻巧。
两种武器的出招方式完全与武学常理相反。
若自始至终都以刀作剑,或以剑作刀,那也就罢了。
偏偏此时其在剑法中又夹杂着刀法,而刀招中又隐隐包含着剑的杀招,端的是让人无所适从。
此时忽听得裘千尺喊出的那十六个字,心道:“难道他刀上的剑招、剑上的刀招全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是假的,伤不着人?”
杨过眼见公孙止持黑剑横砍过来,明明用的是单刀的招数。杨过便只当他是柄长剑,也用重剑刺出,两剑空中相交,“铮”的一声,两人各自后退了一步。
杨过这才终于确认这黑剑的确仍旧是剑,所使出的刀招完全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若对方武功差些,或对这门剑法半分都不了解,可能都会应付不来,大败而归。
杨过有这一发现,心中大定,当下凝神找寻对方刀剑中的破绽。
公孙绿萼在旁边看得两手掌心全都是汗水。
一边是自己的情郎,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只求两边都不要受伤。
杨过又与公孙止斗了一百来招,见公孙止剑法也就这些套路,于是趁着公孙止右肋下露出破绽。
他玄铁重剑轻轻一拨,嗤的一声,公孙止衣衫被刺破,剑尖入肉寸余,肋下顿时鲜血直流。
“啊”
公孙绿萼惊叫一声。
她见到父亲流血,内心满是焦急,想着冲上去截停两人。
趁你病要你命,杨过见公孙止受伤,手上的剑出得更快了。
只听剑光霍霍,独孤九剑毫无保留的向公孙止上下左右一阵急攻,三十招后,公孙止腿上又中一剑。
再次受伤让公孙止眼中喷出火。
此时,他已深知,杨过已不可力敌。
他只想在失血过多前快速撤离。
于是他举起刀剑,向裘千尺疾冲过去。
“小心”
绿萼一惊,刚想抢到母亲身前相护。
突然听到耳畔有暗器破空的呜呜声。
只见公孙止痛苦的哀嚎一声,右眼中流下鲜血,转身想破门而出。
但杨过早就防着他逃跑的路线,忙出剑阻挡他逃跑。
公孙止凭一只眼如何是杨过的对手,只用几招,杨过就卸下了他的四肢关节。
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了他,是因为他答应过公孙绿萼要留他一条命。
公孙止此时深知自己性命全凭裘千尺喜好。
他跪在地上,乞求着,向裘千尺爬去。
因失血过多,此刻他的脸一片煞白,甚是恐怖。
裘千尺本想一枣核结束他的性命,但一想到就这样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又加之公孙绿萼在一旁求情,于是裘千尺答应废除他的武功,留他一命。
公孙止自是千恩万谢。
裘千尺对着公孙止颐指气使的问道:“我二哥是否真的来过书信?信中说的是什么?”
这颐指气使的语气,不禁让公孙止想到了十多年前,他就是被这种语气支配的。
虽内心不喜,但他深知不能发作,现在他的生死全在裘千尺的一念之间。
于是谄媚的答道:“是的,二兄当时来过一次书信…”
“闭嘴,不许你喊二兄”
裘千尺冲着公孙止怒吼道。
“你现在立刻将书信找来给我。”
裘千尺又对着公孙止命令道。
公孙止不敢不从,于是在丹房暗格里拿出了那封信,同时也看到了旁边的匕首。
他将信递到裘千尺身前。
裘千尺迫不及待打开信封,只见泛黄的信纸上写着。
“尺妹见信安:自大哥于命丧郭靖、黄蓉之手……”
看到这里,裘千尺又悲又痛,喝道:“什么?我大哥死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心情甚是激动。
公孙止见状,暗暗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向裘千尺胸口扎去。
嘴里还呼喊着:“去死吧,贱人,你还想压迫我…”
裘千尺因心中悲痛,失去了对公孙止的防备,加之距离实在太近,此时想避已来不及。
匕首穿胸而入,裘千尺痛呼一声,也吐出一颗枣核。
枣核飞向公孙止,射穿他的脑袋,此时公孙止脸上仍显出疯狂之色。
公孙绿萼看见此场景,还没反应过来,已不自觉的瘫软在地。
任谁都无法接受父母在身前互戕。
杨过见状立马将公孙绿萼扶起,搀扶她去查看裘千尺的状况。
此时,裘千尺已出气多进气少,不一会就没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