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长风直接道,“我加入。”
程又打了半天的腹稿没处用,郁闷了,“这就决定了?我还什么都没透露呢。”
“道友你透露的已经够多了,人形肉墙程又.骨女虞姝.半仙疯老头,久仰大名。”他们都是在灵印修士中,较为出众的人物,她仅来两月,就听过他们的名声,实力强大,不好惹,属最强神通之列。
“痛快。”程又笑得肚子弹了出来,他淡定地将它缩回去,“你不怕我们坑你?”
“肉墙怂如狗,白骨爱花瓶,半仙腿不灵,我猜你们少一个攻击力强的。”湛长风觉察到他们的气息有一瞬凝滞,话语急转,“我防御力薄,不善幻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就算被坑,也得来见识下三位的能力,以取长补短。”
“先生就是先生,这话说得漂亮,老程我听了高兴,快坐下。”程又将椅子拖出来了一点,催她坐,嘴中不停地说道,“我们还有一个成员,也是那处秘境的主要发现人,名叫章武,以及一名还没确定来不来的道友,哎,说来就来了!”
湛长风顺他的惊呼向外看去,先是看见了布衣竹杖的阙少凡,再看见他身旁的马脸瘦子。
“这算齐活了,咱谈正事吧。”程又确认大家都加入后,将话语权交给了章武。
章武给人的感觉十分冷淡麻木,他冷冷道,“开始前,我们先发个道誓,立个契约,不得向外泄露这次谈话,包括秘境之行的任何消息,以及在顺利进入秘境前,不得相互捅刀子。”
这是组队前的惯常操作,众人没有异议。
誓完,章武道,“程又.骨女.半仙已经事先得知一部分内容了,我这次当你们面,详细说说。”
“我意外得到一个鼎天宫宫主的手札,上面说鼎天宫和妖鬼大战时,宫主预感道统将灭,就将鼎天一脉的传承藏进了尖叫岭,待有缘人发掘。”他拿出一份地图,“这是目前能搞到的最详细的地图,但那场大战后,许多地方都成为少有人能涉及的禁区,路线都是空白的。”
这张地图上,确实有许多空白之处,空白上有的标注了地方名,有的也名字也没有。
湛长风将它与自己手中那份攻略里的地图比了比,基本是一样的。
章武接着道,“上面根本没有尖叫岭的名字,我多番打听后得知,尖叫岭在三千年前就已经是一禁区了,位置在这里。”
他画出一条线,歪歪扭扭地从鼎天城出发,穿过狂雾平原,进入一块硕大的空白区域,“这个空白区域极大,目前还不确定,它在区域内的哪里。”
“光是横穿狂雾平原就是一大挑战了。”虞姝吐着烟雾,语气微沉,“那里可都是人族聚落接受不了的亡命凶徒,灵鉴也不在少数。”
“还有妖鬼呢。”程又默默道。
章武扫视五人,“要是简单,我找你们干什么,去不了的现在就退出。”
无人应答,他接着说,“我找了一名向导,能带我们走最安全的路线,穿过平原,到时在平原边缘的干邑小镇汇合,你们别忘了把灵印隐藏起来,到了那边,这玩意比宝物还招人,落他们手里,尸骨无存。”
众人又再商议了一下细节,便约定十日后在干邑小镇相聚。不一起走是因为人多目标大。
出小院时,阙少凡叫住了湛长风,“风先生,对此行有把握吗?”
他总感觉这个风先生有点像一人,具体却说不出像谁。
湛长风的面容是有调整的,不过认出来了也无妨,“不敢说有没有把握,能活着回来就行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阙少凡得体地欠了下身,“在下先告辞了,须去备点丹药。”
两人在小院门口分开,湛长风如往日一样做任务逛街市,第三日上知会了硕狱和将进酒,便接了个干邑小镇附近的任务,独身去了。
第十日晚,六人全都准时出现在一间废弃屋中,小心翼翼得好像匪徒在被通缉下,暗中分赃。
湛长风多看了眼几人的站位,虞姝靠着窗户边的墙,程又一屁股坐在柱子旁的阴影里,阙少凡占了东角的一把椅子,这疯老头倒是大咧咧地坐在了正门对着的破案几上......还在啃饼。
这都是各自下意识或有意的戒备姿态。
章武领着一名侏儒似的矮小修士晚一步进来,那矮小修士一看他们就嚷嚷,“你们这样可不行,活脱脱靶子啊,这些亡命徒看见你们,得玩命追你们,赶紧将衣服换了。”
他扔出一堆破破烂烂的衣服,“别看他们闻着臭,却是加了特殊料的,寻常鬼祟不会来侵扰你,而且还能掩盖你们这些外来修士的特殊气息。”
混乱之星环境恶劣,长期待在这个环境中,修炼的元气真气和身边的能量场,都与外界人有明显的不同,不用感应,看也能看出来,遮掩都没用。
所以这名向导再让他们穿上破旧衣服后,又抱出几块肮脏的大布,“这是平原人常用的大披风,从头到脚遮起来,露出脸,还有你们这脸,啧啧,还好我准备充分,快把这泥涂,露出来的地方都涂满。”
阙少凡几人忍了恶臭的破衣,忍了赃斗篷,看到那屎黄的泥时脸色终于变了几下。
“有必要吗,我这骨头上也要抹?”虞姝声音都尖细了。
“你就不用,你把你要粉色雾气收起来。”向导又瞧了瞧疯老头,“你衣服都不用换,罩上披风就可以了。”
“我的嫩嫩白脸啊。”程又感叹着给自己摸上泥,一张脸顿时变得沟壑纵横,仿佛风吹日晒后的旱田。
章武沉默地收拾了自己,比他们快躲了。阙少凡想说不必搞那么多事,但想到他对狂雾平原不熟,还是听当地人的话吧。
“咦,不是六人吗,还有一个人呢。”向导瞄了瞄人数,向章武确认。
程又环视道,“风先生呢,我看见她进来了啊。”
他那么一喊,其他人也发现她不见了,这人有问题啊,不见就罢了,要不是忽然算人数,他们都忘了还有她,明明是一个存在感极强的人!
“我在这里。”门口传来幽幽一声,待他们望去,湛长风已经裹在脏披风下了,向导手中的泥也少了一些。
.....这种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