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知道了

目录

升序 倒序

清朝女神探:旱魃 共17章

目录
阅读设置

阅读设置

手机阅读
加入书架
回到顶部

打旱骨桩(六)

  • 书名:清朝女神探:旱魃
  • 作者:凉亭乐
  • 本章字数:3494
  • 更新时间:2024-09-21 02:10:24

  李巡检恼了,大步过去,胳膊抡圆了狠抽他两耳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好像个屁啊。”

  矮小汉子哼哼唧唧,终究是没哭出声来,“好像就是气味相似嘛。”

  李巡检大喜,“县尊,证据确凿无误,看来就是她。”

  县令脸色一沉,“脂粉的种类有千百种,他这个穷汉能知道?罢了,无非是一场闹剧,扰我好梦。老李,别总抓着不存在的盗墓贼头儿不放,你呀,干点儿正经事吧。”

  “县令老爷,是姓李的对我严刑拷打,让我攀诬这个姑娘。”

  “青天大老爷啊,我等都是大好人啊,都是被姓李的屈打成招啊。”

  “老爷真是英明啊,一眼就勘破此案,我等百姓有您庇护真是天大的福分啊。”

  ……

  盗墓贼们齐齐地喊起冤枉来。

  李巡检夺来一根水火棍,如打水中群鱼般朝他们脑袋狠狠地敲。他们一个个头破血流,疼得哇哇大叫。

  李巡检怒气冲冲地说:“县尊,近些年来,本县的盗墓贼被女魁首收拢在一起,掘墓偷财宝不算,还烧毁尸骨,更可恨的是,完全不论穷富,是个坟墓都掘出来毁尸。兹事体大,影响恶劣,必须一查到底。”

  县令冷哼,“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根本没有你所谓的女魁首。”

  “我倒是觉得有这么个人。”王贞仪若有所思,“以我来看,她是利用这帮蠢贼举行打旱骨桩祈雨仪式。”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尤其是李巡检,眸中竟然是满满的惊惶恐惧。

  王贞仪看在眼里,默默记下他这个表情。

  “世侄女,何出此言啊?”县令明目张胆地给王贞仪使眼色。

  王贞仪从袖管取出一本社志,递给书吏,“我怀疑女魁首是夏青翠。”

  书吏转交给县令,县令微微皱着眉翻看社志。

  王贞仪走到盗墓贼们面前,和气地问:“是不是到了夏天,女魁首才会干涉你们盗墓?盗的是不是当时新死的?”

  盗墓贼们眼珠滴溜溜乱转。

  王贞仪突然拿起惊堂木猛地一拍,吓得县令和盗墓贼们都浑身哆嗦,厉声说:“不如实交代,你们一个个都打成烂泥。”

  “是。”

  “你说得很对。”

  “一句都不差。”

  ……

  盗墓贼们惊慌失措地承认。

  “可我听说在夏村,是你爷爷的坟墓首先被掘,好像是妖怪干的,这也是打旱骨桩?你爷爷是故去多年了,和打旱骨桩不符。”李巡检高声质问。

  “这应该是另一个案子,那是我和一个自称李道姑的江湖骗子打赌。杭州将军千金海兰可以作证。”王贞仪诚实地回答。

  “呵,杭州将军千金,谁敢去问?”李巡检冷笑着拍大腿,然后看向县令,“县尊,要不你去问?”

  县令气恼地瞪他一眼,一语不发。

  “打旱骨桩是烧毁尸骨,而夏村的都是被妖怪咬过。这和打旱骨桩的仪式不符。”李巡检气势汹汹地下定论。

  王贞仪摆手,“打旱骨桩是为了毁坏尸体,有很多方法。”

  “别东拉西扯,我问你,这群盗墓贼有女魁首,对不对?”李巡检狞笑。

  王贞仪点头。

  “盗墓贼们说她的气质、气味都和你相似,对不对?”李巡检得意地笑。

  王贞仪再次点头。

  “那就对了,你就是女魁首,什么打旱骨桩,都是你在说谎。”李巡检下了定论。

  “可你只有人证,没有物证。”王贞仪冷冷地反驳。

  “没有物证,可以先收你入监牢,慢慢拷问。”李巡检轻轻挥手,便有五六个年轻番役欺身过来。

  “你们应该去抓夏青翠。”王贞仪郑重其事地提醒。

  “哼,别想冤枉旁人。”李巡检面露不屑之色。

  “报!报,”有个衙役连滚带爬地进来,“夏村又出了人命案。今天早上,有人在田地里发现夏小叶的尸体,和之前的盗墓案一样,都是尸骨被毁。”

  王贞仪瞳孔剧烈震颤,“这和打旱骨桩不合啊,这不该啊。”

  李巡检眼底已经变得阴沉,冷冷地问:“你昨晚在哪儿?”

  王贞仪立时明白他的心思,解释道:“客栈有登记。”

  李巡检气愤地吼:“一定是你半夜骑马跑回夏村作案。甭以为用小小伎俩就能蒙混过关。”

  王贞仪语含威胁:“你抓错人了。到时候你会跪求我出监牢。”

  “犯下这样的大案,谁都保不了你。”李巡检得意洋洋地说。

  县令连咳几声,然后猛拍惊堂木,“德卿身份非同寻常,目前只是有嫌疑,不应该住在女牢,不如先住在县衙后花园。”

  李巡检攥紧拳头高高举起,最终还是无奈地放下。

  县令眼中是揶揄的笑,“你先去夏村瞧瞧,夏小叶的前些天和邻村争水打斗,若有人造谣生事,恐怕是两村的械斗,到时候你会罪责难逃。谁都帮不了你。”

  李巡检顿时汗流浃背,急匆匆地出了衙门,看到了军马,笨手笨脚地爬上去。

  他没骑过军马,一路上行得极为坎坷,直到午后才到夏村。

  远远地看到几个小孩子提着木棍和镰刀沿着出村的小路往外跑。其中就有夏小狗。

  李衙役拦住他们的去路,喝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儿?”

  夏小狗气呼呼地回答:“和你不沾边儿,哪儿凉快滚哪儿去。”

  李衙役随手抓起一个孩子横放在马背上,凶神恶煞地问:“说不说?”

  说着,他作势要拔刀。

  那孩子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擦着眼泪说:“有人说,外村人争水,就模仿妖怪杀人害了小叶太爷爷。大人们都去了,我们是去帮忙。”

  夏韩两村因为争水,年年械斗,早就成了世仇。

  涉及两千多人的械斗,往大里说,这就是一场小型战役。闹起来,甭说巡检的位置不保,说不定连脑袋都保不住。

  他急切地将这孩子丢到地上,即便要跌个头破血流,也要纵马狂奔。

  半个时辰后,风尘仆仆地赶到两村交界处,见两千多人早在韩村村东头儿打了起来。有的甚至拿出了弓箭,已经有多人倒地不起。

  “住手,给我住手。你们这些混蛋。”李巡检气得脑门嗡嗡响,高声大喝。

  但农夫们早被仇恨激怒,打得热火朝天,哪里听得见李衙役的声音呢。

  李巡检只得猛打军马。军马吃疼,嘶鸣着冲了人群。人们见这情形,慌忙躲闪。李巡检骑着军马在人群里左冲右突了好一会儿,才止息这场冲突。

  夏大胆挥舞着锄头,气愤地问李巡检:“韩村模仿妖怪杀我夏村的长辈,为什么不让我们报仇?”

  “我现在已经查明,并不是妖怪作案,是有人伪装成妖怪。凶手搞出这种事,是想闹大,让我们没时间查盗墓案,你们千万别上当啊。”目前,只有这番话才能阻止他们。

  韩村里长韩大明语带嘲讽:“瞧吧,这是你们夏村的事,还赖上我们了。大胆儿,听说你被吓得昏迷好多天,我看你不应该叫大胆儿,应该叫夏破胆儿。”

  夏大胆气得举起锄头往韩大明脑袋上打去,幸好被李巡检用刀隔开。

  李巡检怒瞪着韩大明,“再敢乱放屁,信不信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韩大明笑僵在脸上,旋即转身,招呼本村人们:“走了,回去喝酒吃菜好好庆贺一番。”

  于是韩村农夫们或抬或背着或搀扶本村受伤的,唱着欢快的歌离开了。

  夏村农夫们则都憋了一肚子气,满怀愤怒地看着李巡检。

  夏大胆恶狠狠地问:“到底什么时候抓到凶手?王家千金什么时候放回来?”

  李巡检尴尬地笑,“不超过十天,我保证定会让凶手就地伏法。”

  夏大胆不屑地轻哼一声,:“我怕您老再随便抓个人顶罪。”

  李巡检难堪地一笑,“等着就好,废什么话啊?”

  免得在这儿再受到羞辱,毕竟农夫们都在气头儿上,真要是打起来,任凭他官差的名头儿也不顶用了。

  他留下几句安慰的话,骑着马回去。

  在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儿。

  看来这件案子,王贞仪了解得很深。

  可以请她破案,到时候有功劳,我来领;有差池了,她来当替罪羊。

  不过,一切都应该在我的掌握之中。

  绝对不能和打旱骨桩扯在一起,更不能提起十五年前的那件案子。

  衙门的后花园,古木参天,绿荫如盖,阳光透过缝隙斑驳地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

  院落深处,一池碧水,荷花点缀其间,蜻蜓点水,偶有鱼儿跃出水面,激起层层涟漪。池边几块奇石错落有致,仿佛天工开物,自然成趣。

  石旁一丛丛修竹挺拔,随风轻摇,发出沙沙的响声,伴着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更显宁静。

  角落里有一座小巧的亭台,亭中摆放着石桌石凳。亭台四周,花木扶疏,花香四溢,蜜蜂在花间忙碌,蝴蝶翩翩起舞。

  县令夫人领着王贞仪往亭子走去,一路上握着书卷抑扬顿挫地念:“雨后晚凉多,衫葛含风细。小摘庭前茉莉花,弱缕穿连蒂。团扇叶芭蕉,闲坐荷花砌。剥取池荷带湿看,莲子生还未。”

  王贞仪看县令夫人如痴如醉的样子,脸颊不禁羞红了。

  “妙啊,妙啊,真是妙极啊……”县令夫人一阵赞美后,突然感叹:“妹妹,你的诗才真是直追易安居士啊,似你们这等巾帼,真是令我羡煞。”

  丫鬟脚步匆匆地过来,躬身道:“夫人,李巡检来了,说是要见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