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严从南没反应过来林明枫叫的人是谁, 可他随后就想了起来。
还是海南那会儿,那个初见惊鸿一瞥,有些大学生稚气的青年, 宋怀山, 记忆里自己还给他使过绊子,然而现在见面,严从南多少感觉有点心虚,但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为什么宋怀山会来这种地方。
毕竟过了小半年, 宋怀山丝毫不见当初那种刚毕业的学生气,他一身得体的深蓝西装外套和休闲棕西装裤,头发有些打卷,还带着一款细黑框的眼镜, 再加上他外貌优秀,精英的气质显得很足, 沉黑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林明枫看。
林明枫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别扭的扭过头,明明比宋怀山还要高半头, 气势却矮了半截:
“我哪儿给你买过, 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
可惜一旁的宋怀山没搭理他, 而是目光越过林明枫,停在了在他身后的严从南身上。
俩人眼光突然对到一起,颇有些冤家路窄的意思。
“哟,这不是严总吗?还认识我吗?”
宋怀山想过去和严从南握手, 他手都伸过去了, 却被一旁有些紧张的林明枫给一侧身子挡住了视线,顺带抓住了他的胳膊, “有空你们再说吧,从南,要走了。”
说完也没注意自己还拉着谁的胳膊,就要往前走。
“噗,林明枫,你失心疯了吗?这可不是以前了,你怎么还是这个蠢样。”
宋怀山一出口,林明枫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的松开他,有些丢面。
一旁的严从南看着俩人这么拉拉扯扯的,心里早八卦一百遍了,但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同,不是林明枫的朋友了,而是男朋友,多了个字就相当于多了个性质,他现在不表态会不会伤了林明枫的心不说,就是处在朋友的角度,也还是要解个围的。
于是他说:“明枫,表还看嘛?”
有了严从南的插话,林明枫有了台阶下,他应了一声后,顺带瞪了宋怀山一眼,转头走过去抱歉的对严从南说,“对不起从南,事情有些不好开口,表就定下吧,我们先走。”
说完他快速的去前台交了定金,拉着严从南就想走。
但他越是这个样子,就让严从南越生气,他冲林明枫说:“你害怕他什么?”
说完他挥开林明枫走到宋怀山旁边。
而此刻的宋怀山正在挑表,他在柜台前看中了一款黑金的男士手表,古朴大方,非常好看,“我要这款,明天来拿。”他对店员说道。
严从南看着那块表心里一震,这种样式的他有好几款,但都不是他的,准确的说是姜潜送给他的,也是这种黑金古朴的类型,这是他喜欢的样式,姜潜喜欢银白的械表,他很久没见姜潜带银白的了,不管是干什么,都带他喜欢的黑金类型。
严从南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他对宋怀山说:“宋总是要买来送人吗?”
吃惊与严从南会和自己说话,宋怀山在心里冷笑一声,他点点头,“对,送人的,怎么了,严总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没有,这款挺好。”严从南没多说什么,他即使是问,想必宋怀山也不会说的,浪费口舌。
林明枫已经看不下去了,他几步走过来拽住严从南的手腕,“该走了,我有急事。”
看得出林明枫很焦躁,严从南权衡利后弊跟宋怀山客气的道了个别,就被林明枫拉走了。
俩人坐在车里,严从南以为林明枫要在回去的路上和他说点什么,就把安全带给扣了上去,结果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一扭头发现林明枫正两只手搭着方向盘,拧眉看向车窗外发呆。
“明枫,你不用觉得有压力,想说什么只管和我说就行。”
其实刚刚在手表店,宋怀山说的那番话严从南已经能摸个大概,听俩人互相后缀的称呼,之前一定很熟,十有八九还处过对象,但分手原因他就不知道了。
林明枫回过神来,他只是摇摇头,“没事,你不用知道。”说着他就启动了车子,一踩油门把车从停车位开了出去。
严从南感觉有点不对劲,他叫了林明枫两声没叫应,结果突然前方出现了个电线杆,林明枫眼神还是涣散的,严从南瞳孔一缩,他使劲儿掐了林明枫一把。
林明枫被掐的胳膊一疼,痛感传到神经他终于回过了神,看到车窗的情况赶忙刹住了车。
“你到底怎么回事?”严从南很是费解又生气,他不理解的是林明枫在焦虑什么,自从手表店回来就是这种样子,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生气的是竟然严重到开车都能分神!
他拍拍林明枫的肩膀,“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逼你,换一下,我来开车,不然一会儿真出车祸我看咱俩都别想活了。”
这回林明枫没狡辩什么,他心虚的哦了一声,换完位置,又极其小声的和严从南说了一声对不起。
惹得严从南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如果打算说你分神的原因,那就别和我说这种没用的屁话。”
宋怀山挑完手表,他让女店员给打包好后,提着东西就走出了手表店,手机传来叮咚一声提示音,他从兜里掏出来,看到有人发给了他一个地址,上面详细到哪座哪号,让他去的意思很明显。
“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呢?”宋怀山嗤笑一声,他关上手机,打了个出租,说完目的地,就开始拿出那款黑金的手表看。
他其实不认为这款像是那人会带的样式,太不稳重,而且表里镶玉,有些徒有其表,与内里的易碎不符的意思,他倒是觉得那人应该带银白的类型,商务一点更合适。
到了目的地,他下车付了钱,看着面前奢华的高楼,感觉莫名的感到兴奋,整了整衣领子就上去了。
尽管路上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但到了门前,他还是犹豫了很久才敲了敲。
姜潜正在沙发上看新闻,但他的心思是飘着的,当他看到又一则公司被收购,其董事长的儿子被人骗的新闻,想起自己刚刚又做了什么事,终于气的把手机撂在桌子上,开始更加发愁。
可他还没开始愁,门就被敲响了,他走过去把门打开,入眼的并非是他一直期待的面孔,但人却是他要找的人。
“进来吧。”姜潜冷漠的说出这三个字,转头就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
宋怀山笑了笑,对姜潜的冷漠不甚在意,他把门带上后,走到姜潜对面的沙发边,将手里的放在茶几上,打开盒子推了过去,“姜总,一点小心意,听说你喜欢这种的。”
姜潜看到那款熟悉的黑金款,晃了晃神,他抬头看了宋怀山几秒,故意说道:“这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忘了告诉你,是他喜欢的。”
“送你就是送他。”宋怀山机智的换了个话题,他说:“谢谢姜总的帮忙,我爸宋建辉垮台,多亏姜总搭的线。”
其实他还没忘记当初姜潜给自己搭的线,让他顺利的和他爸的正室搭上了话这茬,其后的结局可想而知,他现在反正是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姜潜点了根烟,“谢我可以,但谢法不对,我找你的原因你知道吗?”
宋怀山点头,他眼里闪过不快,“知道,不就是帮你在林明枫和严从南之间插一脚嘛,这么损的事儿,你也就找我干了。”
“我不找你干找谁干。”姜潜把表盒子合上,“毕竟连我都没想到你竟然是林明枫的前任。”
宋怀山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词,他宁愿姜潜找自己当伴,故意气严从南,也不想以这个身份成全他们,可他同样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姜潜心里有地位,但他还是想试试,于是他说:
“姜总,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还这么年轻,只在一棵树上吊死不觉得可惜吗?”
如果宋怀山这话说的再早一点,说不定姜潜真的会动容,但奈何他陷进去的太深,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姜潜冷笑,“就这一棵树,也比你这随处可见的草强百倍,劝你也别动不该有的心思,我看上什么,那这辈子也就认定了。”
话说的很绝,宋怀山也暂时死了这份心,他收敛了自己的心思,直奔主题:
“具体怎么做,还请姜总说吧。”
姜潜其实早就想好了,当他知道宋怀山和林明枫有过纠葛,就有这么个想法了。
不然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和别人感情逐渐升温,这和踩着他的脸有什么区别,说严重点,就想已婚的男人妻子出轨一样。
“这样,三天后有c区有个竞标,我保证他们即使不招标,也肯定会去看看,那个竞标的盘非常有意思,你到时候负责把林明枫给支开就行。”
宋怀山明知故问:“怎么支,需要我和你营造个什么关系嘛?”
“你想要什么关系。”姜潜危险的看着他,眸子闪着阴冷的光,“是恋人,还是情人?”
宋怀山摇摇头,他指指自己的嘴唇,“姜总,都不是,是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