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沉默着将河灯推入河中,侧过眸子眉眼带着点点戏谑的笑:“喂,锦玉。”
难能见他正经叫一回,金玉璃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嗯。”
与她淡定相反的是墨沉那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放荡:“我若是赢了,一会儿陪我去个地方?”
金玉璃唇角半挂着邪凉的笑,语气似玩味又似逗弄:“我可不兴来强的。”
墨沉:“……”
“赢了再说。”
金玉璃轻慢的歪了歪头,唇角绽放了一瞬的邪笑。
一刻钟后。
由于金玉璃和墨沉两人拉开的场子确实很大,加上气场的加持,导致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纷纷起了围观吃瓜的心思,更有甚者……开了赌注。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俊男靓女同台竞争,入股不亏啊入股不亏!”
金玉璃后退一步,示意他先,眸光从始至终都未曾落在她放出的那个河灯上,好似根本不在乎它飘到哪里。
墨沉看了她一眼,颔首默认下。
随即凭空取出一把黑不溜秋却又偏偏给人以感觉华贵的弓箭,轻便不失层次的美感。
他将普通的箭矢搭在弦间,没怎么瞄准那个他几乎没怎么注意的河灯,也没等众百姓刚做出反应,“咻——”的一声,不到两秒,箭矢射出。
众百姓窃窃私语:“这样真的行吗?他好像根本没瞄准诶。”
“是啊,全凭感觉走的,但它……”
“偏偏稳的,不得了……”
伴随着百姓后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的艰难,还不如亲眼所见那场面其震惊得好。
只见那支看似没怎么用心射出的箭矢……却偏偏中了他几乎从未关注的河灯,而且……还恰巧射中了灯心,更何况这并非死靶,伴随着水流,射中河灯早已没最初那么简单,这基本算个活靶,偏偏他半分都未瞄准,还中了……
“好!!”
“干得漂亮!!”
人群中,蓦然爆发一阵掌声。
金玉璃只是笑了两下,漫不经心的应和着人群鼓掌,慢吞吞的动作似是一派运筹帷幄,局尽归掌中。
墨沉垂眸收起弓箭,那一击只是日常操作下的收敛校准时间,也许在旁人眼里看来是绝对牛逼,但像金玉璃这种境界的,是真不会有过多情绪。
事实证明,有金玉璃在的地方,确实可以刷破记录。也不负那句“像金玉璃这种境界的”,因为她,还真不是一般人。
金玉璃抬起手上的灵力箭矢,手指轻轻一勾,在续满力后又果断松手,一派动作从善如流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的丝滑,就是这样,在箭矢射出的下一秒……
“砰砰砰砰——”
接连的水花炸响,伴随着远方升天的烟花,煞是五彩斑斓,又煞是壮观好看。
黑暗中的集市,被笼罩在一片繁华的色彩中,街边的人纷纷驻足,仰望着这难得的美景。
八方彩烟同时升天,在黑夜中划出一道道靓丽的色彩,惊艳而繁华。
金玉璃唇角清浅的勾了一下,一个邪气的弧度。
“要求我提前提了,闭眼。”
墨沉没有过多迟疑,眼睫缓缓下垂,慢慢闭上了眼。
金玉璃在他彻底闭眼的刹那,扬起手利落的打了个响指,在这片旁若无人的真空地带里,墨沉耳中的这声响指格外清晰。
就在响指响起的刹那,烟花蓦然层层飞旋上天,那一刻的应接不暇,是难以形容的繁华。
一道道螺旋似的流光飞向天空,婉若游龙般游走,炸开,与彩烟应和着,辗转流连,热烈迷人眼。
……
很久很久的……额,大概也就十几秒后吧,所有彩烟停止了供应,所有流光在刹那间停滞了飞升,夜空依然宁静,熙熙攘攘的大街议论纷纷,一切仿佛都没了存在的痕迹。
金玉璃的手并未垂下,似困倦般的搭上眉骨,瓷白的肌肤泛着冰冷的白。
墨沉一睁眼见的便是这副场景,金玉璃眸光半眯,眸色散漫,掺上了几分惫懒,手指微屈着,懒散的搭在眉骨上。
她眼前的彩烟早已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而当它正绽放最华丽的刹那时,金玉璃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让他闭了眼。
墨沉没有多想,他不疑有她。
“累了?”低哑磁性的声音传来。
这丫头在那鬼地方混了两三天都精神依旧,怎么一看这烟花就不对劲?
金玉璃放下手,轻佻的眼角泛着邪色的红:“没,就光有点亮,眼睛酸。”
墨沉声色撩人的缱绻:“闭眼。”
嗯?
金玉璃懒散的掀了下眼帘,看了墨沉一眼,随即又垂下眼睫,眼皮跟着合上。
下一秒,墨沉出现在金玉璃身后,就在众百姓风中凌乱间,他衣袖一挥,两人御剑升空,逆着风向飞向远方……
“……我没看错吧?神仙……下凡了?!!”
“……是的,这一个射箭不带瞄准,一个狠决利落,绝对是修仙人!!”
“那他们都射中了,这算谁?”
“方才那名女子已经提了要求……虽然咳,有点奇怪。”
“但后来是那名男子提要求将女子带走的……所以?”
“……退银子吧。”
……
又一个赌注,金玉璃逼疯赌注起始人。
……
夜色微凉,月光正好,褪去了方才的绚丽,此时唯余片片宁静,大街小巷依然议论着方才的景象,声音不断,纷纷扰扰,留在原地的平民,惊叹着两人的行径,稍离得远的,纷纷可惜未曾一睹风华。
而一切话题的中央两人,正趴在阁楼上欣赏即将落下的月亮。
额……准确来说是金玉璃没个正形的趴在栏杆上,而墨沉站在她身后,正轻轻拨弄着淡雅的香。
金玉璃随手拿过一旁的茶,慢条斯理喝了几口,杯子放下,她声音悠扬而洒脱:“喝酒吗?”
墨沉刚将香料放到桌子上,闻言,动作一顿,声线带着点轻哂:“好好一小丫头学别人借酒消愁。”
金玉璃眸色未动:“没愁,你就回个话。”
墨沉看了她半晌,五指无奈的抵在眉心,笑了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