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红装素裹的喜房之中,涟漪正在对镜整理着头上发饰,动作不紧不慢,犹如凡间女子一般。
另一边,林代玉则看着地上琳琅满目各种贺礼,特别是那几朵悟道菩提花,有些失神。
不止是他,整个林家都是没回过味来,这结个道婚怎么神奇阁还出面了?还有送的那些贺礼,天地仙品,嘶……,他们就是怀着心思,也不敢轻举妄动。
“涟漪,这东西也未免太多了吧,今后李兄万一大婚,我们怎么还这人情啊!”,林代玉叹了口气。
“他?”,涟漪闻言,明显一愣,不过立马眉目轻笑道:“那你慢慢等吧,希望你等到那天。”
林代玉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又把目光放在桌上那个铁盒子上,差不多人头大小,方方正正,上面满是各种伤迹和暗红铁锈。
还带着股淡淡血腥和土腥味,在这大喜婚房中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而涟漪也回过头,目光顺着落在了这铁盒子上面。
“代玉,你曾经给金贱写过信?还告诉他自己住哪儿?还说我们会成道婚?”
“没有,不过你忘记金兄会算卦了?他卜卦挺厉害的,应该是他算到的吧。”,林代玉想了想,试着道。
涟漪却是缓缓摇头,温柔眉眼中不由带上些许凝重,“我觉得不像,谁会送礼送这种东西?而且我们也打不开这盒子,试了很多方法都打不开。”
“对了代玉,金贱卜卦能算到李初一吗?”
林代玉霎时一愣,连忙回忆,“他曾经挺想算的,但好像不能算到关于李兄的事。”
涟漪则是若有所思,“所以代玉,你觉得有没有种可能,这盒子是金贱想交给李初一的,而这些年神奇阁闭阁,了无音讯,所以他才退而求次,让人把盒子给我们送来了。”
房间顿时一静,林代玉则是起身,来回不停踱步着,突然,他停了下来,眼中似有明悟。
“涟漪,你说会不会是金贱出啥事了?他一直神神秘秘,还说自己修的是真仙传承。”
“不知道,不过无论如何,还得我们自己修为起来才行!”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
恰逢,窗前明月轩光,粉蝶摇曳留香……
……
还是那片无垠混沌空间,神奇阁上所有人都是站立船上,他们有感觉,出口要到了。
此时,李初一却是突然神情一紧,感受着周身不时有细微电弧弥漫,双瞳剧缩,不会吧,化神六九天劫这就来了?
一片满目疮痍的世界,各种塌陷,连绵千万里剑痕,且永远是夕阳黄昏一般色调,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
而这里,矗立着十三根巨型圆柱高台,仿佛洪荒巨兽一般,透露着一股古老,荒凉之意。
而在其中十个高台上,也是各摆放着一条巨舟,赫然也是鸿运齐天舟,尽管造型各异,但船尾拱卫的气运仙人却是如出一辙。
而每条船上面,都是气息磅礴无比,似汪洋大海,可以淹没一切。
而他们,自然是其它地界的神奇阁分阁来人了,只是他们一行并未遇到太多麻烦,所以两年前便是降临此处。
而这段时间以来,这么多人聚集一堂,性子喜闹的,早已和不少人熟络起来,时常摆席开宴。
不过所聊的,也不是什么道法自然之类的大道理,反而像市井小奸贩般,吹嘘自己把一件普通玩意,以贵多少灵石给卖了出去。
“到此已有两年,那第一之地的人还未出现,他们不会途中出何变故了吧?”,一掌柜凝眉猜测着。
可还未有人答话,天穹便是乌光乍现,茫茫无边,更有雷霆涌现,显得波澜壮阔。
感受着这种气息,其它地界所有掌柜都是站了出来,面露沉重,这是一种不世大恐怖,让所有人心颤。
“怎会如此?此地我们已是查探过,虽有些像那仙陨之地,却是无任何生机,又是谁在此渡劫?”
正在众人又惊又疑之际。
也是这时,那空空如也的第一座石台之上,却是突然间光芒万丈。
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道人影却是蓦然间冲天而起,直插云天,没入那无穷云海之中。
“……”
与此同时,便是听到一阵齐刷刷行修士礼之声,“第一之地,神奇阁众,见过诸位道友!”
直到这时,众人才是反应过来,原来是等的人来了,于是也是齐声还礼。
“道友平安而来,我等之幸,神奇阁之幸!”
而天穹中,那无尽雷海声势却是更大了,且没有什么章程,不像别的修士那般,一道雷霆接着一道雷霆慢慢磨。
直接就是万雷齐发,将那道身影淹没。
而下方所有人望着这一幕,尽皆骇然,这雷劫,怎么有些不太合常理?甚至对他们修行理念都是造成些许冲击。
茫茫雷海之中。
在李初一周围,却是万物初生一般,虫鱼鸟兽,沧海星辰,神魔人鬼,等等一切,全部在此成型。
而这些,赫然便是他修行的纹宗之法,他铭刻在身的万物规则,此时在雷劫中又重新化作万物。
此刻,李初一立身雷霆之上,任凭万雷冲刷自身,像是没反应一般。
可忽然间,他神情猛变。
因为他仿佛冥冥中听到一句声音,且一直重复着:“纹宗之法还要继续吗?你真的决定了吗?再继续就真的无法后悔了!”
李初一神色晦暗,他不知道这句话是谁的,或许是天道,或许是他心中魔怔,或许是其它!
“修吗?”,他喃喃问着自己,再听着耳畔鸣不断,竟是一时间有些失神。
他想到了晨微,对方被他亲手斩掉最后一丝人性,最后成了规则的化身。
“呵呵,还挺让人心中惊悚的,与其说修这法门,不如说亲手修一条通往万丈深渊的路。”
他嗤笑一声,眼中却是精芒涌动,带着一种明知前路龙虎盘踞,我亦横刀向前的大气魄,吼声传遍整个天地。
“我李某人命硬,也偏偏不信邪,所以这法,我是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