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运动会召开,和体弱的北川星最大的关系即是参与了报名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她的责任只有帮两个男孩子守着手水杯和衣服、偶尔加油一下,剩下的一个就是参与班级之间的拔河比赛。
这是体弱也能参与的活动,北川星没有拒绝。
她戴上标志着班级阵营的帽子,远远地看到自己的比赛班级——那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班级,他们也戴着帽子,颜色和她不一样,察觉到她的视线,便看过来,竖起一个大拇指鼓励。
北川星笑了笑。
班级比赛是北川星的班级赢了,他们这边人数占优,比对方多了一个人,但北川星本人出不了什么力气,约等于没有战力,也仅仅是约等于。
运动会过后,天气越来越热。冬季被禁止的冰淇淋终于开放了完全允许,校门口的冰淇淋车前围着许许多多的小学生,各个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店主,等待着他把夏日的快乐递到自己手上。
北川星对这份快乐没有抵抗力,正好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没有,三个人一合计,男孩子就挤进人群里排队买冰淇淋,北川星站在树荫里抱着书包等着,眼神锁定冰淇淋车,半分也不移动。
等到他俩拿着冰淇淋回来,她就两步迎上去,接过自己的那一份,发丝都透露着高兴。
只可惜这份快乐是有限制的,齐木柊奈不让她吃太多冰冷的东西,顺便提点了一下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平日里多多监督她,饮食健康一些。
男孩子们认真地点点头,严格执行三天一次冰淇淋,其余时间拽着北川星目不斜视地从冰淇淋车前走过。
只有北川星还偷偷摸摸地回头看两眼,再遗憾地算算日子,等待着吃冰淇淋的那一天到来。
家长会过后,暑假来临。小学生的暑假能玩的东西太多了,下河抓鱼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
和男孩子厮混的后果就是北川星练就了抓鱼一手一个准的本领,还有毒辣的捉虫眼神,十米之内没有虫能够逃开她的捕捉,蚊子也是。
结果暑假半个月,齐木柊奈就发现北川星身上被蚊子咬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包,红色的痕迹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太过显眼。齐木柊奈一边叹气,一边给她把这些肿包的痕迹都消了,叮嘱她在树林子里蹿的时候换上长袖长裤,省得又被咬。
北川星点头点得很到位,但是某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身上脏兮兮的,怀里抱着一个玻璃罐,兴高采烈地把玻璃罐放在桌上,和姐姐们说这是她捉回来的萤火虫。
玻璃罐里的小虫子亮着尾灯乱飞,灯关了之后,莹莹的光点被限制小小的玻璃罐里,在齐木久留美和齐木柊奈眼里倒映出一片灿烂的星河。
那罐萤火虫很快被放飞,齐木柊奈将玻璃罐变成了星光灯,洗干净之后摆在北川星的床头,这样关掉灯之后,她就睡在了星海里。
北川星很喜欢这个玻璃罐,第二天就把小伙伴们带回了家,拉上窗帘发现光线还是很亮之后,三个人就缩到了被子里,一起感叹玻璃罐的神奇。
降谷零试图研究这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就像是之前被北川星背在背上的那个超大背包一样,让他摸不着头脑。
北川星自豪地说:“是超能力!”
坚定科学的降谷零表示不信。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能力的诸伏景光一脸崇拜。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暑假里去参加了拳击课,北川星没有喜欢的东西,干脆在兴趣班附近四处溜达,看到有人在拉小提琴,便驻足看了一会儿。
拉小提琴的是个女生,比北川星年龄似乎要大一些,长卷发,红色眼眸很帅气。注意到门外站了个人也没计较、没管,自顾自地拉着小提琴。
北川星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到拳击课教室外等着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然后再和他们去其他地方。
一个暑假里男孩子们的拳击课上了几次,北川星就溜达了几次。她看到那个拉小提琴的女生弹过钢琴、拉过大提琴、吹过萨克斯、唱过歌、打过鼓,对她在音乐方面的全能感到相当的震惊而且羡慕,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全能的一个人。
终于在一次唱歌结束之后,那女生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问北川星:“你有什么事吗?”
北川星摇摇头:“我只是来看看。你唱歌很好听。”
女生笑了一下,道:“谢谢你。你喜欢音乐吗?”
北川星歪了歪头:“我不知道,喜欢是一种热情吧?我没有这种热情。”
“那真是可惜。”女生说,“音乐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言语不及它万分之一。那些你从文字里无法看到的世界、无法感知到的情绪,都可以在音乐里看到。”
“你很爱它。”
“它会是我的全部。”
北川星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生走过来说:“秋庭怜子,你呢?小朋友。”
“我叫北川星。”
“星么?”秋庭怜子笑着问,“你要不要学音乐?我记得最开始你是因为小提琴的声音停下脚步的吧?想学小提琴吗?”
北川星道:“学小提琴会不会很累?”
秋庭怜子说:“一切学习都需要付出精力。这是无法避免的。”
“但我的身体不好,坚持不了长时间的学习。”
“你可以先试试。”
试试就只是试试,北川星跟着秋庭怜子认了认乐器、学了乐谱,对方在这方面的知识渊博,输出的内容让北川星听得有些头疼,却还是坚持了下来。
等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下了课,却没看见她人,匆匆忙忙地四处乱找找过来,她才和秋庭怜子说了再见,约好下次再继续。
于是她就这么和秋庭怜子学着,但可惜的是因为没有音乐细胞,经常把秋庭怜子气个半死,反倒是来接她的诸伏景光更有音乐天赋,学起来比北川星快多了。
北川星瞅瞅抱着吉他笑盈盈地给降谷零弹奏的诸伏景光,再瞅瞅自己面前一脸凶相盯着她的秋庭怜子,小小地打了个冷战,默默地拉出了一曲音调不在线上的不知名音乐。
秋庭怜子:“你还是唱歌吧。”
北川星:QAQ唱歌我也不会啊!
九月份重新开学,北川星惊悚地发现秋庭怜子也是帝丹小学的学生,还是音乐社社长。只不过她是六年级,马上就要毕业了,要不是诸伏景光明确表明自己不会加入社团,北川星觉得她很有可能把音乐社的社长之位扔给诸伏景光。
十一月份学校举办文化节,北川星班是大合唱和话剧,隔壁班也是歌唱和话剧,只不过是诸伏景光和其他会乐器的同学演奏和降谷零参与的话剧,话剧里的大反派是降谷零。
拿到剧本的北川星高兴地看了好几遍,拍拍好友的肩膀,问:“这是抽签抽出来的吗?”
降谷零黑着脸:“投票投出来的。”
北川星:“……”
她努力憋笑,但旁边的诸伏景光半点不客气,直接笑出了声,导致她也破了功,两个人丝毫不顾及深厚的友情,笑得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降谷零委屈,委屈了一分钟,他支棱起来:“反派就反派,就算是反派,我也是最好的反派!”
诸伏景光:“反派不能是好的诶。”
“那我是最厉害的!”
诸伏景光忍笑:“嗯,好,zero是最厉害的。”
北川星:“哈哈哈哈没错!”
然后她也被投成了反派。
听到消息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安慰她:“没事,你肯定是最漂亮的反派。”
北川星:“我要当最坏的反派!”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大可不必。”
话剧开始彩排,占据了空闲时间,而且大家彩排结束的时间也不一致,北川星因此发现和同伴们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略微有点不高兴。
碰上让彩排时间延长的人,就更不高兴,一不高兴,和她对戏的人就忐忑不安,容易出错,出错就会重来,她的不高兴程度就再次加深。如此循环累积,导致彩排时间更长,经常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坐在边上等着她,两个人评价着其他人的演技。
好不容易彩排结束,身心俱疲的北川星蔫头耷脑、有气无力,成为了一个随身挂件,被同伴们拖回了家。
她瘫在沙发上,诸伏景光在练他的琴,她就大声宣布:“我讨厌文化节!”
降谷零把一颗葡萄塞进她嘴里,熟练转移话题:“那个坂口雅未是他们班上话剧里的公主诶。”
北川星:“谁?”
“坂口雅未。”
北川星在记忆里扒拉了许久,才想起来去年这个时候,她就是因为坂口雅未而被欺负得很惨。
她慢吞吞地“哦”了一句,含糊不清地问:“zero从哪里知道的?”
“路过他们班的彩排教室看到的。”降谷零往诸伏景光嘴里也塞了一个葡萄,然后给自己也塞了一个,“她好像还有一个舞蹈表演和音乐表演。”
北川星咽下葡萄,转头往他的方向蹭过去,靠着他的腿,严肃认真地问:“zero也喜欢她?”
降谷零剥葡萄的动作一顿,一颗葡萄掉回了盘子里,他捡起那颗葡萄,偏头去看北川星,发现她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当即震惊地反驳道:“怎么可能!”
诸伏景光停下手,看着他温柔地笑:“诶,不过zero确实很关注这件事呢,明明我和你经常在一起,我都没发现呢。”
北川星脸色沉重了两分,她怀疑她的朋友要被抢走了,危机感正笼罩着她。
无缘无故被黑的降谷零瞪大眼睛委屈地辩解:“我没有!我就是路过的时候看到了,他们彩排的地方就在我们隔壁!”
诸伏景光用“我知道了一切”的眼神看着他:“但是音乐舞蹈彩排和话剧彩排应该不是一个地方吧?比如我和你就是在不同的地方彩排的。”
降谷零震声:“可是他们的彩排地点全在我们隔壁!不管是谁路过都会注意到的吧!”
诸伏景光叹气:“好可惜,zero竟然有了喜欢的人,亏我和小星星还为了你没有去秋庭姐的社团。”
降谷零急得破了音:“我没有——!”
诸伏景光:“哎。”
北川星:“……”
她相信zero没有喜欢上别人了,并且再一次坚定了不招惹景光的决心。
以及,再再再再一次默哀,zero,你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