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萱叭叭说了一大通,然而贺兰绪只是默默望着桌上精致的青花瓷瓶发呆,似乎根本没将林若萱的话放在心上。
林若萱顿了顿,见他这副模样,便也不再多说。
没意思。
她想了想又道:“你何时能完全恢复?要不要继续睡觉?”
终于贺兰绪看了她一眼,道:“我的闭关已经被打断,再睡也没用。”
接着又是一阵无话,他也不说自己不睡觉又该如何,或许连他也还没想到,接下来应当如何修炼。
就在此刻,林若萱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目光透过窗户向外望去。
贺兰绪随即也淡淡望去,微微叹气,“真麻烦……”
林若萱道:“你在这待着,我从外面过来。”
说罢,她便消失在了房间中。
门外,一名元婴期的男子带着一众人站在了林若萱的院中,按理来说,未经别院主人允许,他们这些守卫是不得擅入的。
然而此刻,这一众人却鱼贯而入,根本没有什么规矩可言。
那领头的守卫满面严肃的望着江离,“今日有人上报,在我孟家禁地见到了林若萱与穆绪,擅闯禁地者,当交于代家主及各位成了共同发落,孟勋,前来向林姑娘求证此事。”
江篱眸色微凝,淡淡开口道:“既是来求证,何必带这么多人进门,好像我家小姐犯了什么事似的。”
孟勋一拱手,嘴上却是不客气,“此事涉及我孟家禁地,不可怠慢,还请林若萱姑娘出来一叙。”
江篱知晓林若萱与贺兰绪同在一屋便道:“我家小姐此刻正在炼丹,你一个小小守卫,最好不要大喊大叫,若是扰了我家小姐炼丹,代家主定饶不了你。”
孟勋一点不怕,“此事极为重要,而且林若萱姑娘此刻便出来一叙,否则我们便要打破阵法直接进入。”
他这话可好大的胆子。
“你这小小守卫未免也太过放肆了。”江篱微微皱眉,正要呵斥,却是一愣,望着后方来人,微微行了一礼。
“小姐。”
众人一愣,转身望去,直接走来的女子一身素色衣裳,发丝全用发簪闭上,虽然没有了前些日子在广场上所见那般惊艳,众人也一眼便瞧得出,她是林若萱。
“林姑娘……”
孟勋正要开口,林若萱瞥了他一眼道:“你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
“那姑娘……”
“我昨晚突然想起一件事,去寻了我大师兄,现在才回来,你们说……有人上报,我与穆绪出现在了禁地?”
林若萱微微挑眉,冷哼了一声,“是谁看见的,我初来孟家,连孟家有禁地在哪都不知道,不如你告诉我?”
虽然猜到了林若萱不会承认,但此刻孟勋还是顿了顿,禁地之处,自然是不能告诉林若萱。
只能道:“林姑娘知道我在说什么。”
林若萱一脸无辜,“我当然不知道,你莫名前来质问于我,何不拿出一些令人信服的证据?”
“林姑娘,我们自然是有人证,你若是清白的,和我们一起去见代家主,自然也能澄清。”
他一口一个代家主,好像自己是孟承渊的人似的。
林若萱淡定的摇了摇头,“不去。”
“林姑娘,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去解开的好。”孟勋道,“而且不仅你要跟我们走,穆公子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林姑娘,穆公子已经回到孟家,此时无论是昨日还是今日,都有人看见。”
“那又如何?”林若萱道,“我说不去就不去,我不去他也不会去。”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那名叫孟勋的忙道:“林姑娘,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上头怪罪下来……”
“上头,哪个上头,你的上头吗?”
孟勋一怔。
林若萱继续道:“你的上头是二公子,还是四公子?”
也不知林若萱是不是说中了,孟勋的脸色微微一沉,“林姑娘,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林若萱当然知道他是不会承认的,不过她倒是对这幕后之人有些好奇,她昨日之事做的及其隐秘,所见过她之人都被孟承渊严厉警告过了,跟随他们一起前往禁地的也都是孟承渊的亲信。
难道是她大师兄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林姑娘,还请您不要让我们难做,您若是不跟我们走,之后此事传出,对我们孟家,以及对您影响都不好。”
“他让你这么威胁我的?”
“林姑娘多虑了,孟家谁人敢威胁林姑娘?我也没有这个意思。”
此话过后,气氛便骤然陷入了沉默,后方屋中的阵法还开着,林若萱知道贺兰绪听得见他们说话,此刻他在屋中不出,想必又是在看热闹。
他这人是不喜欢多管闲事,也不喜欢麻烦,不过……这不妨碍他看别人的闲事。
“小姐,不必理会此人……”江篱想要说什么,林若萱却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她知道江篱要说什么,要是寻常,她一定会听从江篱的建议,将此人打出去,不过这件事涉及到孟承渊,她终究是有一丝顾虑。
再次打量这个叫孟勋的人,他一身青色的弟子服,在孟家也算的核心人物,不过她不了解孟家,也不知他在孟家究竟算个什么人物。
这时,孟勋又道:“如何,林姑娘,你可想好了?”
“嗯,想好了。”林若萱淡淡道,“既然有人盛情相邀,我又怎么能坏了那位公子的性质呢?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去,想必,不会怪罪吧?”
孟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得逞似的微笑,“自然,林姑娘,请。”
这件事本就是针对林若萱,那个叫穆绪的如果不掺合那自然更好。
然而就在林若萱要跟他们离开时,贺兰绪所在的那间屋子,阵法突然被解除,贺兰绪单手负背走了出来,道:“不是要我一起吗?”
林若萱:“???”
她看了看身边的孟勋,轻咳了一下,传音道:“你跟来做什么?都跟你说了,你这具肉身很脆弱的,刚刚给你说的话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