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交账号的记录来看,宋茉和华清越情侣日常还是挺有规律的。
宋茉大学有课时,俩人就放学后在自习室里看书,没课就去探店旅游,其中一条情侣记录帖还上了万赞,底下都是好心网友祝两人“99”“要永远幸福”“好羡慕这种感情,一起进步互相扶持”。
谁都乐见其成,就沈斯京和华初恩气得脑筋抽疼。
甚至沈斯京流了一个小时鼻血,去看中医时,医生让他别太上火,沈斯京叉腰黑脸淡声说他没上火。
那七十岁的老中医抬着老花镜眯眼瞧了下他,摇头笑了笑,转头就抓了副最高级别养肝降火的中药材给他。
吃完药后,他洗了个冷水澡,结果当晚发烧了。
开了房间灯,宋茉小心翼翼端热水到他面前,坐在床沿边扶他,他不甚清醒,头发凌乱,极其缓慢地撑起身体,迷迷糊糊间,粗粝指腹摸到她柔软的睡裙布料,嗅到她发间搅浑的清雅淡香,如蚕茧般把他裹得严严密密。
他闭了闭眼,沉沉呼吸,将唇慢慢贴到她的耳边。
“你能不能亲亲我?”声音很低磁,带点生病可怜的哑,“不告诉你男朋友就可以了。”
宋茉看着他,说好,然后凑近亲了亲他的脸,礼节性般疏远。
他说不是亲脸,大掌轻握着她的手,放在喉结处,说亲这。
两人近在咫尺对视几秒。
啪——
宋茉把灯关了。
黑暗寂静一片,沈斯京心脏鼓动,女人头顶的发丝挠在他的下颌角,发痒。
她低着头,埋在他颈间,红唇湿润润的,颤颤的,轻轻啧的一下,落在他凸起的喉结处,声音在静谧房间里特别清晰,缠绵缱绻,两人都缓慢呼吸着,很热,沈斯京大脑嗡嗡响,血涌上头,突然翻身压在她身上,手撑在她头两侧,呼吸变得很急,全身发烫。
他右手慢慢往下,抚在了她的腹部,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拇指轻轻摩挲。
腹部痒动,宋茉紧了紧腹,仰着脸看他,眼神幽静。
“......”
沈斯京翻身下来,重新躺回床。
他的手臂遮着额头,没再搭理宋茉,管她有没有出房间,他直接将被子拉到头顶,遮住整个身体,他现在难受得要死。
真的特匪夷所思,爱情这玩意到底是谁他爹在幸福啊,他喜欢个人怎么他爹的就这么坎坷啊,还能同时钓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啊。
他沈斯京能混成这个鬼样,真丢脸丢到外太空了。
男人的痛苦似乎没有影响宋茉的幸福半分。
她发朋友圈的频率更高了。
六月二日这天,她和华清越去了附近的江南小镇,第一张图是两人的合照,没露脸,只拍了两人穿着情侣短袖衣、肩挨着肩的上半身,得体又亲昵;第二张图是纤细漂亮的食指,微微弯曲勾着一副金丝眼镜,华清越的。
光明正大地秀,和暗戳戳地秀,两者合二为一。
看得沈斯京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青筋暴起。
将这条朋友圈盯了半小时,他恹恹躺在地下室沙发里,手臂都抬不起来,盯着天花板发呆,季衍风看到他这副鬼样,靠着椅子笑得不行:“上次我看到你俩在那聊天,就猜到有这么一天。”
沈斯京疲乏揉揉眉心,坐起身,枕头毫不留情猛地扔向季衍风。
粗声骂:“事后诸葛。”
季衍风抱着枕头:“完了,你真完了。现在连骂人都那么软弱无力。”
都懒得开口说话了,沈斯京烦躁脱了衣服,赤裸着上半身,肌理线条明晰,肌肉壮得恰好,线条凹凸漂亮,摸出白瓷烟盒敲了一根烟出来,搓捻松烟丝,一根沉香插条塞进去,点燃,轻烟袅袅升起。
就这样赤裸上半身,低着头抽烟。
季衍风嫌弃地离远了些,说老婆闻不得烟味。
沈斯京目光斜过去,那烦躁漆黑的眼神又让季衍风笑了半天,挥挥手,出去给他这兄弟买烧烤和酒去了。
只剩沈斯京一个人,咬着烟蒂,眼微眯带着迷朦盯着地板。
他之前问宋茉,她甘心不甘心只做妹妹。
她笑说他傲。那个表情,那个语气,他万分笃定她是不甘心的,他颇为受用,得意,傲,但心里也是真甜。
但是现在,她好像真的甘心了。
他却不甘心了。
这天后,沈斯京又重新返回到沈家。
啪地关上车门,他渐渐走近,远远就看见宋茉在院子里浇花,繁花似锦的花圃前,阳光倾洒而下,她的声音轻柔传来:“给你看看我新种的牡丹,卖花的老板说是花界中的王母娘娘。”
嗓音柔媚得像缠缠绕绕的藤蔓,笑声轻柔甜美。
视频那边的华清越在那边也笑了下,说了几句什么,嗓音清冽宠溺。
沈斯京插着兜,险些脚又要往门口一迈再离家出走一次,被宋茉看见了,偏首,清淡目光扫着他,他强忍刮心的难受,面色冷若冰霜地从她身后淡然掠过。
还王母娘娘,老子还是玉皇大帝。
到了深夜,沈斯京仍然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他今天他妈的就不该回来,就应该失踪两三年让宋茉着急后悔,最后断手断脚的回来,她肯定抱着他痛哭流涕。
男人猛地哗啦掀开被子,顶着俩淡淡乌青的黑眼圈,趿拉拖鞋,踢踢踏踏走到宋茉房门前。
黑暗寂静一片,只她的房间灯还亮着,透过门缝隐隐散着光。
他哐哐哐地敲门,想到她说敲门力气小点,又松了力度,轻轻敲了敲。
没几秒,门开了。
露出一张女人略带困意的素脸,挑着秀眉,嗓音懒洋洋的。
“怎么了?”
他胸膛猛烈起伏两下,两大步迈进去,直接掐着宋茉后颈问她,这一个月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和华清越做到哪一步了,脸亲了没,嘴亲了没。
宋茉困意消失殆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过了一会儿,精致下巴扬起,纤细指尖轻轻撩起头发,淡声说:“哪哪都亲了。”
沈斯京的脸瞬间白了,心脏破口流酸水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