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京半眯着眼睛,目光凝在女生红唇上,忽地勾唇笑了笑,嘲讽得毫不留情:“睡觉前还涂口红,什么傻逼癖好。”
宋茉指甲陷进掌心,也浑然不觉疼痛。
“还有,我刚才就想问了,”沈斯京视线下移,盯着宋茉垂在身边的手,“你手里拿的什么?”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骤然弯腰逼近她,手伸进她蜷着的左手里。
两人鼻尖突然间就近在咫尺,烟草味和清新带苦的药味,相混出独特的味道。
宋茉心重重一跳,小腿绷直。
沈斯京的手轻轻在她掌心里一撩,将那小玩意轻而易举地拨了出来。
是一只他的打火机。
沈斯京顿了顿,拇指滑动打火机,火星倏地跃起,他看着宋茉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宋茉缓过神来。
“一次性抽那么多烟不好,我本来想明天再还给你的。”她说。
沈斯京总是抽烟,对身体不好,所以她想先拿走他的打火机,明天再找机会放回去。
沈斯京幽幽盯宋茉一眼:“我知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他笑她不自量力,肩膀一抖一抖的,“你以为烟瘾大的人会缺打火机和烟吗?拿走一个打火机就觉得我抽不了烟?”
“......”
回到房间,宋茉重新站回镜子面前。
镜子里,女孩子的手缓缓抚上脸颊,慢慢滑到红唇。黑暗寂静的房间里,她孑然一身,在阴暗潮湿的墙角里,眼睛里闪动的光燃起盏盏火焰,是迫不及待、心驰神往和渴望已久。
不想娶也没关系,她多的是时间可以浪费在他身上。
她有些病态地想。
这边,沈斯京躺在床上睡不着,脑海里想着的,是宋茉的手。
很白,纤细,干净,刚才勾着绷带摸他的手臂,指尖慢腾腾地缩回,又轻轻落下,挠痒痒似的。
她那嘴还贴在他耳后,软绵绵地喃喃说话。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表情,肯定是小脸紧皱,像在替他忍痛煎熬。
他要是凶她,她也不计较,只低着头轻轻眨眼,把委屈都吞进她那薄薄的小腹里,安静得跟猫儿一样。
猫反抗都有个响声,她喵都不喵一声。
黑暗的房间里,男人的呼吸突然没了声响。
沈斯京睁着眼瞪了半晌,深深地嗅了嗅身前的被子,忽然发现——
血腥气,被茉莉香填满了。
-
第二天,宋茉起床时已是下午两点。
阳光明媚,她洗漱完推开阳台门准备做瑜伽,突然发现阳台栏杆外的防护架升高了。
她心觉奇怪,下了楼问管家阿姨:“阿姨,我阳台那个栏杆防护的怎么高了一层?”
管家阿姨正拖着地,闻言也疑惑抬头:“我也觉得奇怪。小京突然说要家里所有的栏杆都加高一层,今天一大早找的师傅。”
“叔叔和妈妈都不在家吗?”
“沈先生和秦小姐去浙江参加工作应酬了,这几天也回不来。”
宋茉的目光绕了一圈空无一人的客厅,缓慢地吐了口气。
那么大的家,总是只有她和管家阿姨两个人。沈叔叔和妈妈总是在工作,沈斯京也老是呆在他的摩托车俱乐部。
可能都不把这里当做归宿吧。
“沈斯京呢,还在楼上吗?”
“应该在。你去找他吧,顺便把我刚切的果盘拿上去,补充点维生素,长身体。”
都一八五了还长呢,宋茉接过果盘,“好,辛苦阿姨了。”
沈斯京的房间门依然关着。
她敲门:“是我。”
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嗯”,宋茉才放心推开门。
门一打开,她还未有所动作,就见到原本背对着她的沈斯京猛地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沈斯京的表情变得惊心骇神,面色由红转青转白,两秒后,突然弹起身子,动作太过突然还碰倒了玻璃杯,水混着玻璃碎片炸了一地,他的手慌乱地点鼠标,电脑界面随之消失。
但是,慌乱下按的是缩小界面,声音还在。
“啊......嗯......”
男人粗喘和女人低吟声在房间内此起彼伏,缠绵交织,那叫一个上勾天雷下引地火。
宋茉双腿僵直着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果盘,呆愣地看着面色涨红的沈斯京。
两人隔空对视,气氛极为尴尬,空气冷凝如冰,却又烧得人无地自容,不死不活。
宋茉心跳得极快,手也抖得不行。此时此刻,她的脑海只闪过四个字——
她完蛋了。
“我......”她颤颤巍巍开口。
沈斯京深呼吸,后槽牙都咬碎了,眼睛红着直瞪宋茉,暴躁怒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