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鸿调回滨城,在海防的一个检查站做主官。
邱鹿鸣猜测他八成是做了什么大事,功成身退,才提了正团,回到内地。
即便是一把手,在新工作环境也难免要适应一阵,苏毅鸿除了第一天准时接她下班,之后的半个月,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回到家也在书房忙碌到很晚。
邱鹿鸣从不多问,只每天调着花样给他做吃食,提醒他注意身体。
她请了一个钟点工,每周六上午到家里彻底清扫一次,其余时间,她就简单收拾一下。
厨师倒没请。她每周六下午开车去超市买回下一周的食材,把肉类切好、做熟,再分成小份冻上,青菜也按日分好,虽然口感稍差一些,但可以省去很多烹饪时间。
苏毅鸿也不挑嘴,给什么就吃什么。
邱鹿鸣虽然比从前辛苦一些,但对二人世界很满足,苏毅鸿更是满意,只是总让妻子打车回家很是过意不去,提出再给她买辆新车,邱鹿鸣拒绝了,她觉得家里用不着两台车。
三八妇女节前一天,夏无为就在群里攒局,要求三八节那天大家都带上家属,出去吃海鲜,邱鹿鸣不想参加,以工作太忙为由拒绝。
赵春子发私信给她,“鹿鸣,最近小年过得很不如意,攒局主要是让她出来散散心,也顺便调解一下他们的夫妻关系。你和她关系一直不错,你可别不来啊!”
邱鹿鸣无奈只得答应,并通知了苏毅鸿。
八号傍晚,邱鹿鸣赶到滨海渔村,其余四家已经到齐,夏无为扑过来,捶了她一下,“死丫头,就你架子大!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刚开学,千头万绪的,哪像大小姐你那么自由!”邱鹿鸣也当胸捶了她一下。
“哈哈哈!姐就是这么放荡不羁爱自由!哎?你家苏团呢?”夏无为朝她身后看。
“他迟一些到,咱们不用等他。”
“好好,能来就好,我给你介绍,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李泰民,首尔电子公司驻滨城的高管。”夏无为拉过一个个头不太高,但很帅气的男人。
嗬,这是安德烈结束交流回国了,又换了个高丽人。邱鹿鸣脸上不显,点头致意,“你好!”
“你好!幸会幸会!”李泰民看上去三十多岁,汉语比安德烈可好上很多。
周小年抱着小女儿走过来,这一年来她的体型已经基本恢复,只是脸色有些憔悴,“鹿鸣,一晃我有四五个月没见你了!你现在好吗?”
“我很好。”邱鹿鸣对她笑。
“你妈妈...还好吗?”周小年忐忑地看着她。
邱鹿鸣还是笑。
东行云打岔,“周小年你管好你自己吧,还管人家妈妈!”她边说边接过周小年怀里的孩子,“来,阿姨抱抱,别跟你妈学得那么八卦。”
小姑娘一周岁多了,还没有断奶,被东行云抱过去,回身又哭唧唧地扑着找妈妈。
“怎么了!我是关心她妈妈!他爸妈感情那么好,那得多伤心啊!”周小年辩解着,接过孩子,“我打算给小宝断奶,她奶奶总搅和,戒了两次都没成功,倒把孩子弄得唧唧歪歪的。”
张鹏听了不悦,“什么叫搅和啊?我妈还不是为了孩子好,你又不是没奶水,孩子想吃就喂呗,你又不上班!”
“你闭嘴,我不跟你说话!”周小年吼道。
“别吵别吵。”赵春子做和事佬劝解,“张鹏,你都是俩孩子的爹了,你还不知道吗,连续一年多给孩子喂奶,对身体的消耗有多大,过去老人说乳汁是母亲的血液转化的,一点也不夸张,现在小宝牙齿都这么多了,完全可以吃饭,这样对她们母女都有好处。”
“哼!他懂什么,他吃到七岁上学呢!”周小年嗤道。
大家哄堂大笑,张程拍着张鹏的肩膀,“行啊,你!”
张鹏苦笑,“这老娘们啥都往外说!”
张程劝她,“跟女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你且让着她们,自有咱们的好处!你呀,一家子老老小小都是女人,你可得好好研究一下女人心理,要不然这夹板气都难受死你!”
张鹏连连点头。
东行云拉邱鹿鸣坐到她身边,“你老公一调回来,你就不理我们了。”
“呵,你这个大忙人,好像我理你你就有时间似的!”
张程笑着说:“媳妇儿,你跟语文老师斗嘴,有什么胜算吗,赶紧闭嘴吧还是。”
包间门开了,胡子龙手里拿着一捧红玫瑰进来,分给每个女士一支,“亲爱的女士们,祝你们节日快乐!请继续顶住大半边天,继续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吧!”
大家都笑起来,夏无为更是用玫瑰花打了胡子龙的额头一下。
赵春子对大家说:“我看先别急着上菜,咱们晚上都没事儿,就等等苏团吧。”
邱鹿鸣连忙说:“别别,他没准儿的,这半个月一直晚归,咱们吃咱们的,不用等他!”
张程也说:“等吧,等吧,人都不齐,怎么好开席呢!”
“那我再催催他。”邱鹿鸣只得发微信催促苏毅鸿。
那边张鹏说:“哎!反正都是等,不如咱们玩个游戏吧!”
“好啊,我去让服务员送两副扑克!”张程说。
东行云一声喝,“站住!一提游戏你就打扑克,是不是还要搓麻将?”
“听听,你们听听!像不像呵斥犯人,还站住!”张程两手抱头蹲下,“政府我错了。”
东行云气笑了,“赶紧起来吧你!”
赵春子说:“我倒是知道个连珠游戏,很有意思。”
“我玩过!就是一个词,大家按顺序每人加一个字,直到加不上去,比如我说‘你好’,第二人可以说‘你很好’,第三人说‘你很不好’,以此类推,句子要合理,加不上的那人就输了认罚。”张程说。
大家都觉得有趣,纷纷说好。
游戏开始了。
勺子转了N圈,勺柄对准了李泰民,大家都看向这个外国人。
他看看小宝的花裤子,笑着说:“裤子。”
不知为何,大家都乐了,仿佛很有好戏的样子。
果然,旁边的张程接口说:“扒裤子!”
“流氓!太流氓!”大家顿时大笑。
赵春子医生出身,对这些根本不惧,转脸对身边的周小年说:“扒你裤子。”
大家笑得更加厉害。
周小年笑得几乎抱不住孩子,对夏无为说:“我扒你裤子。”
邱鹿鸣叹气,照这样下去,还不知连成什么不成体统的句子。
夏无为又转对东行云,:“我扒你花裤子。”
东行云接:“我扒你的花裤子。”
邱鹿鸣接:“我不扒你的花裤子。”
哎!好!有人叫好。
隔着一个座位的张鹏哈哈一笑,对着身边的胡子龙说:“我才不扒你的花裤子!”
胡子龙:“我们才不扒你的花裤子!”
又轮到李泰民,他的汉语果然过关,“我们才不会扒你的花裤子!”
“哟,看不出来,厉害呀!”大家惊叹。
“过奖过奖!”李泰民笑说。
张程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们才不会扒你的花裤衩子!”
顿时,众人笑倒,游戏根本进行不下去了。
房门开了,苏毅鸿走进来。
“哎呀,苏团你终于来了!服务员上菜吧!”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苏毅鸿拱手致歉。
几人推着苏毅鸿坐到主位,他连忙推拒。
“你就坐吧,无论年龄还是职务,都该你坐!”胡子龙说。
“那就却之不恭了。”苏毅鸿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