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想想就嫩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木云乔估计是紧跟着春妮出来的,一出来立刻显出了本体,然后就被敲晕了。
以木云乔的脑子,未必不会事先防备一番,但是谁能想到,这武器会是个棍子呢?
是的,云朵朵已经看出来东西是棍子了——就在被打晕的木云乔旁边丢着呢,准确来说,那是个锄头,只不过用的不是锄地的那部分,是手持的棍子。
不然只怕木云乔就要当场送命了。
这石山也是心大,也不怕人家中途醒过来提溜了棍子上去反杀,就那么大咧咧的把凶器一丢,然后忙着安慰美人。
云朵朵有些唏嘘:这师父千叮咛万嘱咐了,到底没提醒她一句,修仙人士过人间,不光是要提防魑魅魍魉,还要提防一番人间最淳朴的武器——农具。
那边温存的眼看要辣眼睛,云朵朵这边趁机放出了一个长舌虫。
这虫子上一次出来还是在缠梦中,这一回也不知道能不能叫醒他。
如果不行,她只能丢一个跳蚤过去咬木云乔的手指头了......
长舌虫已经在木云乔的耳朵里嘶吼地精疲力尽,而木云乔却连眼睫毛都没有眨动一分......
那边已经啧啧有声了半日的两位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瑟瑟发抖的小白花一般的小姐穿着寝衣坐在粗糙的汉子怀里,用颤音怯生生问:“这个人,怎么办呀?”
石山坐在小马扎上,身上披着粗布褂子,脚上踩着一双沾满了泥巴干了又湿湿来了又干快要怄的烂掉的草鞋,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那边即便是面上淌了血也盖不住俊美容颜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狠绝:“自然是让他做花泥......”
他让春妮道:“你明儿再想个办法,哄你爹娘说你很不好,让那婆子再来一趟,带着黑子,我要这人的身子。”
春妮扭了两下,在石山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娇娇软软的搂住石山的脖子轻声细气:“那婆子上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吓得破了胆,这两日在家里忙着给自己跳神呢......估计没那么好来......”
石山嘴角生硬的扯出一个笑来:“这人是外乡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他心志坚定,不好掌控,可不是我随意一口茶就能控得住的......你也看到了,他是个有点本事的,否则也不会忽然出现在这......”
言说到此处,石不动声色瞥了春妮一眼,眼中神情并不轻松,似有责怪之意,果然就立刻见到春妮小范围的发抖起来。
她怯怯不行,舌头打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根本没穿鞋子,光着一双秀足,雪白的脚丫子沾了一点泥,晃晃悠悠的贴着石山粗壮的小腿,贴一下,又离开,又很快似是舍不得石山温热的皮肤那般的又贴了上去。
石山很快察觉,眼神瞬间暧昧,笑意让他看着春妮就像是看着一只挣扎的雀儿的猫,他双腿一夹,就把春妮的一双小脚紧紧的固在腿间一动不动。
春妮一声惊呼,瞬间身体就娇软了下来,整个人倒在了石山怀里。
这画面,这场景,这氛围......真是,辣眼睛。
云朵朵不忍直视一般的扭过头,结果正好发现了同样跟着不动声色偏过头的木云乔。
.......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简直怀疑木云乔为了这一出真相,是豁了血本了。
怪不得不和她打招呼......
那边石山还在哄她:“你爹娘就一个闺女,自然爱重你,你软磨硬泡一番,不是不成的,再说了,这县令不也和你家能攀上点交情?多去说几次,那婆子不敢不来。”
见石山一直绕着那话就不肯松口,春妮也生了气来,她小声嗔怒:“你是不是反悔了!”
石山的厚唇还撅着:“什......什么?”
春妮小姐看来是真的生气,原本苍白后来因为亲昵而红润的小脸此刻也褪去了两分的羞涩,她指着那角落淌血的木云乔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要不是云朵朵控制得住,差很多要尖叫出来了。
她一个修仙弟子都不敢想的事情,一个凡人的小镇姑娘的脑洞比她还大!
云朵镇专门写傀儡戏的精怪,任怎么狗血,都写不出财主小姐和憨厚茶农的爱情故事来,结果这里上演了;爱好狗血三生三世的精怪,也想不出憨厚茶农一见钟情出尘飘逸的修仙弟子的料来,结果这来了......
云朵朵觉得,这最应该过人间的其实应该是那些话本儿的精怪,不走万里路,怎么能见证万般狗血!
不过她倒是挺佩服木云乔的,云朵朵这样一个被旁听的都觉得辣眼睛,而作为被指的当事人,竟然还能一动不动,呼吸都没有变化一分的继续撞死,实在是........令人敬佩!
那边春妮不依不饶,其实云朵朵也能看出来,这春妮小姐其实是有些害怕石山的,但是此刻吃醋的心思盖过了一切,她不管不顾的哭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厌倦了我!男人都是一样的!说的比唱的好听,说什么不离不弃只有我一个,结果呢,结果呢!你是不挑食吗?!”
她眼泪滚滚落下,眼睛通红,浑身都颤抖的如一片秋风中的树叶。
石山连忙搂着她哄,心儿肝儿的叫,一点也不怕腻歪的往外丢,直哄的春妮的啜泣声渐渐转低。
他也低低的在春妮小姐耳边说道:“那就这样糊涂?你想想,我为了做了什么?你这身上,哪一寸皮肉哪一寸骨头不是我的?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能够长长久久的?我可是为了你,大不违的事一样没少做!这说书的讲的漂亮,说为了美人对这抗那的,可是你自己琢磨琢磨,他们敢为了美人,去杀神吗?可是我敢!这是为了谁啊!嗯?”
他哄一句就往怀里搂一寸,等到说道最后一个“嗯”的时候,春妮小姐已经又被他死死的贴在怀里动弹不得了。
春妮小姐满脸通红,手软的无力,还是推了一把,羞怯又臊:“膈我了!”
石山不仅没松一份,反而上前,故作凶猛的咬了春妮小姐脖子一口,小姐“哎呀”一声,又软在了汉子怀里。
在清冷苦味的茶盏里默默旁观了一切的云朵朵心想:“这男人真没礼貌。”
那边木云乔:“我还是晕死了比较好。”
......
好容易哄好了,春妮小姐还是不依不饶:“那你留了他做什么?”
石山说道:“我原来是想着,要他吞了黑子,听我的话,但是我又觉得他不简单,我怕控不住节外生枝,所以,我要他的骨头,要他的血肉——我要成为他。”
春妮震惊,直起身来看他。
石山一边下意识的摩挲春妮的小腿,粗糙的手指一寸寸的抚摸这小姐细白的腿,从腿骨到脚踝再到脚背,最后是脚指。
他说:“我要和你在一起长久在这茶园,你父母如何看的中我?若是他这番模样......就算是白丁,你父母也会面上松快许多......”
春妮又开始发抖,她似乎十分的擅长发抖:“可是.......可是这一个不好.......会惊动其他神灵的......你看皮阿大的儿子......”
石山捏了她下巴,看似安慰,其实又不像:“那是当初,当初是一回事,难道这些年了,我还没长进吗?神灵算什么?我能弄死一个土地,还怕那什么山神水神?”
他看起来信心十足,但是春妮小姐还是一边发着抖,一边扭头去看角落的木云乔,也不知道脑子里过了如何的心思,她在看木云乔的时候,眼神都变得多了一丝的复杂。
这回别说是春妮了,连云朵朵都跟着发抖了,她虽然为了保险起见用了隐身符咒,可是若是此刻石山转头瞥上一眼,会看到这一盏凉茶正在不正常的泛起涟漪,到时候即便是他不起疑心,万一随手一泼,她也就露馅了。
若是之前,云朵朵还不怕,可实现在,他亲口说了,是他杀了土地......
......
还好石山并未关心这边的凉茶,只是开口随意的对着空气唤了一声。
“孙娘。”
石山开口唤了一句,扯动了一边角落垂下的一根线,过了一会,隔壁的传来轻轻的叩墙的声音。
石山扬声道:“去客房看看,那丫头还在不在?不在就算了,若是在......”
他顿了顿,再开口时候,眼神也变得复杂:“就把那丫头捂死,然后丢到小谭去。”
云朵朵:“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