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亲自率领龙华市一班人员前往美国考察,主要考察地点是美国纽约。随行的主要人员有李大为、刘芸、谭放如、许蓉晖,以及其他各部门一把手共二十余人。临行前,钟意组织全市机关领导主要干部开会,宣布由朱雅文全面协调市里的工作,重大事情可电话向他请示。
纽约是全球最知名、最繁华的国际大都市。在这里,有许多的唐人街,不难看到华人的身影。当然,钟意此次考察,主要内容为城市管理与发展。为了考察的方便和提高效率,李大为在为这次考察准备阶段和纽约市政府相关部门进行了联系和沟通。
钟意一行到达纽约市后,受到纽约市长等的热烈欢迎,市长等表示全力为学钟意等的考察提供方便。其实呢,美国人也想与中国城市管理人员交流交流。在钟意一行考察的时候,美方人员向钟意他们提了很多问题,他们也想了解中国的城市。
双方人员积极的交流与沟通,使大家增进了了解。到考察结束时,双方有意互相设为友好城市,为以后的相互来往提供便利,以促进龙华与纽约的共同发展。这似乎对龙华好处多些,毕竟人家是世界数一数二的城市,而龙华尚处于新兴的发展城市,离世界名城还有一段距离要走。
龙华考察团在纽约呆了一周时间,为何是一周的呢,这是钟意和李大为等商量后的结果。从周一到周天,考察团根据情况或集体行动,或分组行动,全面考察纽约城市管理的现状,透过现象找本质,期望从纽约居民的生存、工作、生活状态中找到龙华市值得学习与借鉴的地方。
一周下来,钟意一行收获不小,从市民出行、休闲、公众安全、环境保护等各方面都给了他们灵感。在进行考察汇报讨论时,刘芸都详细地进行了记录,按照钟意的指示,返回龙华后,要进行有针对性的细致的规划,完善相应的设施和管理规定,提高龙华的城市形象。
在纽约考察期间,钟意与刘婷见了面。他一个人去的,这事不可能叫别人同行,纯属私人性质的活动。
大概是下午四点多吧,钟意与刘婷的会面选在刘婷居所附近的一家公园。或许这是他们二十年前的习惯使然吧,那时他们在天宁大学读书,当时不是特别强调消费的年代,手中的钱也不多,然后就选择公园这类低消费,同时也算浪漫消费的场所。那时,天宁的各大公园都留下了他们青春的倩影。
刘婷已经全部美国化了,见面初始就给了钟意一个热烈的拥抱。钟意虽说出国不多,但是作为市长,什么场合没有见过,他热烈地回抱刘婷。
良久,两人松开,钟意看到了刘婷眼中的泪花。
刘婷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眼角。钟意站在一旁看着她,心中翻腾着往昔的记忆。
“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刘婷说道,一如年少时的温柔,只是言语有夹杂着无奈。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都二十多年。”钟意感慨道。他不能不感慨,当年在他面前娇柔纯净如雪的学姐如今早已添了沧桑,虽然风韵犹在,却不是青春年华。
“是呀,你没来看过我。”刘婷伤感地说道,“其实很想见到你。”
“你呆在美国,我腿不够长呀。”钟意道,“你很少回国内吗?”
“也想过,可是,总想着要在美国混出点名堂再回去,一拖再拖,还是不好意思回去。”
“其实呢,刘婷,不论在美国怎么样,中国是我们出生长大的地方,我们在中国接受大学教育,中国是我们的根,随时欢迎你回去。中国由你的亲人和朋友。”
刘婷的眼再次溢出眼眶,她哽咽着说道:“钟意,这话我想过。可是,我更怨我自己,当初就怎么那么想到美国来。那时的我,好自私,我对不起你。”
钟意早已不计较刘婷,他真诚地说:“不,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早已有了家和孩子。我要感谢你,没有你的话,我的大学生活会是多么黯淡,我的回忆也会更加模糊不清的。刘婷,没有关系的,生活不是平坦的路,我想我们还年轻,你会在未来的日子找到幸福的。”
“但愿吧,有时真不敢去想像,在婚姻情感上,我不是随便的人,可是,我收获的结果却看起来象是随便的果子。”刘婷很自责地说道,“我当时给你带来伤害,如今我自己时时承受着无爱的痛苦。”
钟意见刘婷似乎走不出情爱的圈子,说来说去都心情不快乐,连忙转移话题。两人说起了美国的电影《阿凡达》。
“这电影我很喜欢看。”说起《阿凡达》,刘婷回复了当时的天真无邪,“画面好美,故事也很有意思,导演的想像力真丰富。”
“可说是科幻大片。”钟意赞同地说道,“电影用思维来说事,生动地描绘着未来世界的思维多元化联系,甚至可以用思维来控制战争武器,电影语言准确地表达着人类的奇思妙想。”
“没有想到,你这当市长的,说起话来,还是这么富有文学性呀。”刘婷显然还喜欢艺术,对于钟意的艺术语言感到亲切,并表示由衷的欣赏。
“记得我们当时在大学里学得就是这些内容的。我们学中文的就是天天和中国文字、中国文学交道,当然还借鉴世界上其他文字的艺术形式和内容。”
“可惜呀,我一个学中文的,来到美国,离开了母语的环境,也不太可能在语言文字方面做出太多的成绩。”刘婷又感伤起来。
钟意说道:“也不会所有的人大学学什么专业,毕业后就从事什么专业的。我认为大学更多的是教我们思想的方法,学习的方法和兴趣。”
“你说得对。所以你当了市长。”刘婷说,“你是聪明有才气有灵气的人。我想,你会有更大的发展,可能不用多久,你就会当省长的。”
钟意笑笑,没有直接回应,他当然希望有这么一天。
“钟意,你孩子上大学了吧。”刘婷问道。
“对,今天高中毕业。”
“成绩一定非常优秀吧。”刘婷问道,“准备报考哪个大学?”
“学校保送他上清华大学。”钟意说这话的时候,掩不住的自豪,大概天下父亲都这样吧。
“厉害,恭喜你!”刘婷略有所思地说,“如果可能的话,我非常欢迎你让孩子到美国来留学,我会全力帮助他。”
这点钟意绝对相信,对于刘婷这样一个在美国二十多年的人来说,做这样一件事驾轻就熟。
“很好。当时就得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哟?我乐而为之。”刘婷笑道,“我期待着呢。”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想钟意的儿子假设在美国留学,那么钟意可能就会多些来美国考察或者探亲的机会,那么见到钟意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没有见面时或许没有这种感觉,这次见面了,刘婷就希望能与钟意多些见面的日子——与钟意相处,那味儿依然是那么地美妙,虽然由于自己的误判,这种美好消失好多年。
“晚上我请你吃饭。”钟意说道。
“那怎么行,你从遥远的地方来,我怎么能坐享其成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刘婷兴奋地说道,她似乎已经看见钟意的儿子在美国留学,而她和钟意常常地在美国的公园漫步着。
“可是,我儿子将来到美国留学,得麻烦你。”钟意玩笑地说道。
“那用不着这么早就请客的。”刘婷道,“你这回来,可是二十多年的朋友重相逢,你总得让我尽地方之谊呀,是不是?”
“你真想请我吃饭吗?”钟意故意逗着刘婷。
“难道还会有假呢?”刘婷表达着强烈的愿望,“我欢迎你来美国我这里做客,你来一回我请一回你吃饭,绝不反悔。”
钟意点头,心里很快乐,他突然想起大学毕业那天,在天宁火车站,他的两个男同学送他上火车。他那时想起刘婷,送行的人中没有刘婷,当时钟意就想,也没什么就是,刘婷去美国了,那么就等于说有旧爱在美国。旧爱新欢,如果同时拥有,那会多好呢。如今,当然不是那种青春的多梦幻想,但眼前刘婷的示好,还是很打动钟意。爱已成往事,但朋友之情可以延续,直到永远。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来一回吃一回。”钟意很爽朗地说道。
这样子象极了当时谈恋爱时那模样呀,刘婷想,钟意那美好的气质总是在不疑难问题见流露。
“我想,你得多和你孩子说说到美国留学的事。不然,你恐怕很难再到美国来看我了。”
刘婷说得这是真的,二十多年过去,如果不是这次市政府一起来纽约考察,两人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我保证,我会督促儿子来美国接受教育,至少要让他有留学的经历。这样才能够更开阔视野,能真正学到更多的知识。”
“那拉勾吧。”
刘婷说着伸出小指,钟意也伸出小指,两出两指相拉,意谓着不反悔。可惜,这终究只存在于刘婷的美好想像中。后来,钟意的儿子钟郑涛来到美国留学,然而,刘婷与钟意这次的纽约相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