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接受雯雯的这个建议,人在无法改变一些事情的时候,就要想办法适应它。尽管自己不喜欢那一套潜规则的东西,可是它既然存在,经久不衰,就有它的合理性与生存空间。
钟意与雯雯来到了监狱办公室,说是找监狱长。值岗的警察不让进,问有预约吗?
这自然没有,好在钟意脑子转得快,忙掏出名片,对值班警察说:“同志,我是市政府的,来前走得匆忙了点,麻烦你关照一下。”
警察瞥了一眼,市政府外经贸处办公室主任。好象有些来头呢,算了,看这两人潇洒漂亮、举止高雅,也不象什么坏人,让他们进去吧。
监狱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见来了两个很帅气很漂亮的人,停下了写东西的工作,等待钟意的开场白。
“监狱长,你好。你是市政府外经贸处的钟意,请多关照。”钟意说着把名片递给了监狱长。
“钟意,你挺厉害的。好多地方都有你的名字呢,招商引次,姓氏寻根,你搞得轰轰烈烈,好热闹呢。”监狱长说起钟意的事来,还真是最近最新的。这是一个爱学习、关注时势的领导,看来相当不错。
“过奖了,过奖了。”钟意谦虚道。
“你俩请坐。”监狱长很礼貌地说道。
看氛围不错,钟意就直接开门见山:“监狱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是马为民的朋友。”
“马为民以前是省电信局的局长,他在位那时我们龙华市电信做得非常好,我那个时候就是听了广告把家里安装上电话的,当时广播电台不厌其烦地做广告,把我们的心打动了。”监狱长回忆道。
这让钟意感到快乐,因为当时的广告正是他策划的,今天从监狱长口中说出来,就是对他工作的重要总结和高度评价。
“那就好,你认识他就更好了。”钟意说道,“我想麻烦你多多关照一下马为民,他好象有些情绪低落。”
“就是,他老婆意外身亡对他打击很大,本来,他老婆每周都来看他,好象那时还可以,他老婆死了之后,看着看着就老化了去,反应特别迟钝。”
“监狱长,你很关心他。”
钟意觉察到了监狱长对马为民的关心,那样情况会稍稍好些。
“他老婆那时常来,探视完了后就会到我这里来看看我,他老婆是市文化局的副局长,和我们局长挺熟悉的。”
“谢谢你精心的照顾。拜托你了,监狱长。”
“不用客气。有空常来看看吧。”监狱长此时用专家的口吻说道,“改造的人最盼望家人和朋友前来探望,我们发现,如果一两个月都没有人来探望的病人,情绪都会比较急躁。”
“你的说法很对,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常来的。”钟意与雯雯起身告辞,“我们走了。”
“不多坐一会儿吗?”监狱长挽留。
“谢了,你也挺忙的。”
坐在回城的车上,钟意对雯雯说到要挽救马为民和张莉晨的事情。雯雯全力赞同,倍感高兴,他觉得钟意在做这些事时,一定会愿意要她帮忙,那就可以常常与钟意在一起了。
汽车路过江滨公园,不少市民在上面散步、骑车、打羽毛球、跳舞,还有天上飞舞的两只风筝吸引住了雯雯,那空中飞舞的大风筝有着长长的尾巴,放风筝人仰头望着天空中的风筝,抽扯着手中的线,随着他手的运动,风筝在空中画出美丽的图形。
“钟意,什么时候我们也放风筝吧?”雯雯很想去放放风筝,就想和钟意一起去。
“好呀,哪天去吧。”
这其实也是恋爱时的情景再现,雯雯想把他们曾经难忘的事情重新演绎一遍,以便最深程度地把往昔和美好定格在记忆中。
钟意在忙于外经贸处的工作之余,抽空和雯雯一起去了江滨公园,两人配合默契地在公园放飞风筝。但是,他们的两只龙凤风筝在空中飞得快乐无比、越飞越高时,突然一阵强风刮来,龙凤风筝却猛烈地撞在一起,互相纠缠着。他们想尽办法,阻止风筝的跌落,然而无功而返,龙凤风筝一起掉在地上。
“钟意,我和你都摔死了。”雯雯捡起两人的风筝,笑着说道。
“还好不是我们坐飞机,要是从飞机上掉下来,那就没有希望了。”
雯雯的笑容越来越多,用同事们的话说,那就是:雯雯回来了。
汪雨清和于珊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因此也不无担心。夫妻俩在卧室里聊起钟意和雯雯时,总是忍不住叹息,要是没有马局长那事,钟意和雯雯在同一个单位,钟意没有去广州,那就不会节外生枝。现在呢,钟意与老婆也是相亲相爱,与雯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希望。
汪雨清觉得钟意可以让他的老婆相信,他与雯雯不会有事,可是雯雯这边呢,她总不可能一辈子与钟意这样下去,她应该有自己完整的情感生活。
这天,钟意与汪雨清在一家咖啡厅,听着舒缓的音乐,聊天说地。
“钟意,关于雯雯,你有什么想法吗?”汪雨清问道。
“我也正想着这个问题呢,雯雯现在喜欢和我一起玩,她也从来不问我的家庭。我们没有做出格的事。”
“但现在不出格,不等于今后不出格。我们得想办法帮助雯雯找一个合适的对象。你觉得呢?”汪雨清说道,“不会难受吧。”
“哪里会呢,现在这种情况,我也希望雯雯能够有个好的归宿。”
“我和于珊会特别注意这方面的人选,但是钟意,以前都是你帮助我,现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认为你应该有所改变,不然如果真做出让嫂子难堪的事,那就辜负了她对你的信任。”
“我明白。可是,如果看着雯雯不痛快,每天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也心痛呀。”
“有个过程,雯雯这么多年都在想着你,这种情感的释放也需要时间。我想这样吧,以后有机会的话,你带上嫂子和孩子,我也带上于珊和孩子,让雯雯更多地感受到你家庭的幸福,也让她去追求家庭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