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声让全班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看到了什么?
云暮晚打了江雾斜?!!
江雾斜的脸偏向一边,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他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暮晚,脸上充满了惊愕和愤怒。
“云暮晚!你tmd……”
“啪!”
又是一巴掌。
方辞吓懵了,两眼一黑,从此以后云暮晚就是他云姐了,敢抽江哥巴掌的第一人,当然也是最后一个人。
云姐您放心,每逢过节的时候,他都会带上礼品去看望您的。
暴怒的江雾斜却突然缄默了,眼中出现茫然,这一巴掌直接把他所有的脾气打散了。
他望着云暮晚,抿直了唇角,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异光和委屈,发麻的半张脸交杂着痛感与快感。
陈晶晶和左思雨张着嘴巴,呆若木鸡,像是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
云暮晚咬牙,泪水昏了眼,她再也撑不住推开所有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教室。
“暮晚!”陈晶晶回过神来立马追了上去。
“都看什么看。”
当着全班的面被云暮晚甩了两巴掌的江雾斜,脸色不太好看,说不上来是羞耻感,还是什么……让他红了耳朵,转身离开。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付南和摇摇头,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
幸好现在是上课时间,校园里面没有什么人,云暮晚忍着泪水,一路跑到厕所。
她把隔间门反锁上,蜷缩在隔板后,用力的咬着嘴唇,压抑的哭着,滚烫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落下来,砸在地板上。
厕所另一间,女生正在偷偷玩手机刷视频,听到旁边有女孩在哭泣,她尴尬的把视频音量调小。
女孩压抑的哭声越来越大,一听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呃,同学?”她内心挣扎了很久,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没有拆开的纸,递给在哭的女孩。“我这里有纸,要不擦擦吧。”
云暮晚吓了一跳,没想到旁边还有人,她犹豫的接过纸,哽咽的说了句谢谢。
“你是在刷视频吗……可不可以借我……打个电话?”
“可以,当然可以。”
女生很爽快的把手机从隔间缝隙里递给她。
“谢谢。”
云暮晚整理好情绪,轻轻抽噎的给云升打去的电话。
她想爸爸和姥姥了,她想回家,不想继续住在江雾斜的家里了。
“你好,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云暮晚低着头,第二遍的时候,云升接了电话。
“喂,爸爸。”
“晚晚啊,怎么了嘛,爸爸现在在开会,等晚上爸爸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云暮晚抿着下唇,细长黝黑的睫毛颤了颤。
电话另一边,云升揉捏着眼睛,声音中带着藏不住的疲惫。
“晚晚是不是想爸爸了,怪爸爸最近太忙了,等把这个合同签下来,明年的时候在宜城买个房,晚晚在江叔叔家适不适应啊,爸爸今年会过年早点回去陪你……”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脸上带上了欣慰的笑容,云升还是很开心女儿给自己打电话。
然而电话里却迟迟没有传来云暮晚的声音。
云升察觉到不对劲,神色变得慌张起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
“怎么不说话了晚晚,是出什么事了吗,晚晚你别吓爸爸啊,怎么了吗?”
“我,没有……”云暮晚哑着声音,紧紧的握着手机,“我没有事,爸爸,你别担心我。”
她知道云升在外面工作不容易,她不想让他担心,给他添麻烦。
云暮晚悄悄擦掉脸上的眼泪,把所有的委屈往肚子里面咽,努力的让自己声音正常一些。
“要好好休息,我就是……想爸爸了。”
……
晚上,江雾斜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饭点,他脸带阴郁,看了一眼云暮晚,随手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了上去。
“这是怎么不开心了,脸怎么还红红的?”
江雾斜一回来,程真真就觉察到不对劲,她放下手上的牛腩,眼神打量着阴着脸的儿子,惊呼。
“这像巴掌印啊,儿子谁打你了?”
“你看错了吧,除了他小舅子,还有人敢打你儿子啊!他不打别人都算好的了,要是真的被打了,那也算是一物降一物啊……”
江凛瞥了一江雾斜哼笑,然后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拿起饭碗:“吃饭,都吃饭,来暮晚尝尝这个。”
“谢谢叔叔。”
三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只有生闷气的江雾斜坐在那里,看着罪魁祸首默不作声,一口饭菜吃不下去。
气氛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越看江雾斜越像是被孤立抛弃的人,浑身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直到江凛开了口。
“说起来,暮晚是哪天生的?”
这俩孩子同一年,相差不大,自己儿子怎么就是个长不大的倔驴,反观别人女儿这么乖巧懂事。
云暮晚捏着筷子,低声回应:“八月十七。”
江雾斜眉心动了动。
“这么说还是同一天呢。”程真真惊奇,几秒后,又缓缓笑道:“小斜是早上六点出生的,在我肚子里折腾了好几个小时。”
江凛跟着回忆起来,刚想摸支烟,就被程真真一眼瞪了回去。
“是啊,我还记得那天,江边生了场大雾,还在移动变幻,跟仙境一样,哎呦,太阳出来后那天,那晚霞叫一个漂亮,光芒四射……”
云暮晚静静的听江凛说着,这些,爸爸也与她说过。
他说,出生那天,妈妈也看见了江上白云间的晚霞,那是她一生看过最好看的,最震撼的天空。
壮丽,绚烂,却也柔和温暖。
江雾斜看着云暮晚,安静了两秒后,拿起筷子,扫了眼沉浸其中江凛,突然说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是做的饭不好吃了吗,安静吃饭不行?”
“儿子还管起爹来了?你妈做的饭,天下第一好吃!”
等吃完饭,江凛要出去散散步,连哄带诱的把给江雾斜擦药膏的程真真,拉出去陪他。
两人一走,江雾斜一秒憋不住,立马去找云暮晚,把她堵在跟前。
从他进门回来一直到现在,云暮晚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当他不存在似的,自顾自的吃饭,做自己的事情。
“你要干什么,要打我吗?”云暮晚眼睛还有点肿,她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却很有力量。
江雾斜看着她微微扬着的小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搁以前有人敢打他,怕不是早去见阎王了,不对,以前打架根本就没有人碰到过他。
他单方面施暴的情况占绝大数……
但现在,他算是阴沟里翻船了,不仅挨了打,一挨还是两下。
江雾斜看着云暮晚,从来没有想过要打她,哪怕是被扇巴掌的时候。
“你要向我道歉。”
“这是你活该的。”云暮晚别着小脸。
“那狗粮人本来就可以吃……”
“所以呢。”云暮晚打断了他的话,黯淡的目光落在远处。“我知道,从第一眼起你就不喜欢我,所以我躲着你,很少出现在你面前。”
“江雾斜,我不是你用来消遣时间的宠物,玩具,我是人啊。”
从小到大要风得雨的江雾斜,何时被人这样忤逆过,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他蹙起眉心,声音里带着说不出来的冷意。
“那是第一眼,现在不一样了。”江雾斜心跳忽的一乱,还不等他抓住什么又消失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向我道歉。”
江雾斜怎么不可怕呢,他就单单的站着,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人不寒而栗,望而生畏。
云暮晚怕的浑身抖了抖,却还是不惯着他,倔强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回了房间。
“你活该的。”
惹了满鼻子灰的江雾斜站在门外,内心不知道作何感想,又怂又倔形容她简直太合适了。
他气的从来不是云暮晚打他,她打的不是很痛,反倒滋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气的是云暮晚当全班这么多人的面打他。
这事要换别人早都不知道死多少次,可他只是想找云暮晚要个道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江雾斜越想越愤怒,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
“倒是硬气了,云暮晚,我们来日方长啊。”
【小剧场】
云暮晚:“把不听话的狼变成粘人的狗分为几步?”
“啪!”
江雾斜眼睛闪着野性的绿光,露出尖锐的獠牙。
“啪!”
江雾斜又爽又委屈的垂着耳朵,讨好的蹭了蹭云暮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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