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斜冷眼看着云暮晚弯着一点嘴角，把零零散散的东西装进书包里，就等下节课换座位了。
终于可以摆脱阴晴不定的某人啦，云暮晚当然开心，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
云暮晚脸颊上还有一个浅浅的红印子，昨天江雾斜揉捏她脸蛋特别用力，印子隔了一晚上还没消下去。
她想说痛，但看到江雾斜的眼神，又变得不敢反抗。
云暮晚摇摇脑袋：“还好，没有很开心。”
“那小同桌还和我坐怎么样？”江雾斜单手撑着脸，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咧唇笑道，“我可是很舍不得你的。”
听到这句话，云暮晚浑身一僵，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了，她咬着下唇，低头看着书本，一声不吭。
江雾斜把这些细节收进眼底，胸腔无比烦闷。
啧，真让人火大啊。
四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了，万溪不喜欢拖堂，她把讲了一半的PPT关上，在希沃白板上点开文档编辑。
五十个空白表格的班级座位图，出现在白板上。
“学委，到时候按排名上来自己填写，大家不要因为没挑到自己喜欢的位置开始闹事，总要给那些成绩优异的同学一点小福利吧。”
“选好了保存，打印一份贴到讲台上。”
万溪交代完，踩着黑色小高跟，出了教室，不到一秒，教室里像是沸腾的热水，热闹起来了。
“能不能给我留一个靠窗的。”
“我不想换座位，不想搬桌子，求求你们不要选我这个位置。”
“付南和，到时候你和江哥坐一起呗，要不然没人敢跟他坐了。”
方辞望着学委把班级排名调出来，江雾斜领先班级第二三十多分，独占鳌头。
付南和不差，排在第五。
“江哥都不急，你急？”付南和没有应下，反倒是看向左思雨的方向。“先看看再说吧。”
排名快要倒数的左思雨还有闲心吃薯片，她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摆烂了，坐哪都无所谓吧。
付南和不由得觉得好笑，眼睛一转，手臂很自然的搭在了方辞的肩上，扭头笑。
“兄弟，帮我一个忙。”
陈晶晶看着排名第十几的安少东，和二十名开外的自己，有点难受，她眨眨眼睛，用手肘碰了碰安少东。
“安少东，一会你选哪里啊，你还和我坐呗。”
安少东收拾着书本，头也不抬。
“不行啊，林韬和我说好了，我们俩选一起。”
陈晶晶哭着脸，最后一点幻想彻底覆灭。
云暮晚熬了一节课，从刚上课江雾斜问出那句话，她没回答后，一旁人的情绪就没对过，从头到脚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一场班级换座位，所有人都在各怀心思。
课间很快过去，学委站上讲台，示意大家安静：“大家安静一下，那个……江雾斜，你第一个。”
江雾斜深深的看了一眼云暮晚，走上去，修长的手指点出键盘，挑了个顺眼的位置写上自己的名字。
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旁边的空位填上了云暮晚的名字。
学委人傻了，全班鸦雀无声。
云暮晚如泥塑木雕般呆在那里，微微张着嘴巴，脸上的表情凝固，写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你们有意见？”江雾斜清冷的眼睛扫视着全班同学。
只见底下同学要不低着头，要不摇着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的，有意见他们也不敢说啊，何况谁会因为一个位置得罪江雾斜呢。
“我……我不想和你坐。”
就在江雾斜转身走下来的时候，云暮晚咬着嘴唇，闭上眼睛豁出去般说出这句话。
清甜的嗓音在安静的班级里格外清晰，全班闻言倒吸一口气。
左思雨和陈晶晶同时皱起眉。
江雾斜置若罔闻，等走到云暮晚身旁时，手掌虎口卡着她的小脸，稍微用力抬起，贪婪的眸光对上她惊慌湿润的眼睛，冷笑。
“学不乖，也不聪明，倒是会自作聪明。”
“心里什么想法全写在脸上，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怎么，和我坐委屈你了，嗯？”
江雾斜尾调上扬，说罢，松开手，迎着全班的目光。
“你们还有人想跟她坐吗。”江雾斜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他记仇，一点没忘李衡以前还惦记过云暮晚。
“前不久班长不是还想着和你坐，现在呢？”
被提到的李衡脸色一瞬间发白，声音磕磕巴巴：“没有……”
江雾斜的话像是在宣誓主权，这话一出没几个人敢和云暮晚坐，甚至一起玩了。
云暮晚痴呆状眨了下眼睛，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
看到有人把云暮晚弄哭，最远处的陈晶晶火冒三丈，箭似的冲过来把她护在身后。
左思雨倒着八字眉，压着心里对江雾斜的害怕：“江雾斜，你不能这么欺负……”
付南和手快拉了一下左思雨，打断了她的话。
“你在干什么，她不想跟你这种人一起坐，还有错了，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陈晶晶一张脸涨的通红，怕的小腿肚打颤，却还是梗着脖子，怒视着江雾斜。
“我可不怕你，我要告老师去！”
安少东看着陈晶晶坚毅的脸庞怔了下。
“去，要我把校长给你找过来吗？”江雾斜冷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在整个教室。
终于反应过来的方辞拍了下脑袋，选个座位怎么还能闹起来，他怂怂的看了眼发怒的江雾斜，做好了挨打的决心，准备上前说好话拉架。
方辞死死的按着他的手，江雾斜不打女人，但他毕竟是男生，稍微推一下，陈晶晶可能就爬不起来了。
“说清楚就好了，好好说，陈晶晶你……”
“你别碰我，他要向暮晚道歉。”
哇，你说你出门捡到五百万，都比江雾斜低头道歉的几率大一些。
“晶晶……你别和他吵，我没事……”
混乱不堪，拉扯吵闹的过程中，两人的桌子猛然向一旁倒去，幸亏江雾斜手快拦了下，但抽屉里面的一些东西还是掉了出来。
所有人安静了。
云暮晚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饼干，和包装袋上清楚印着狗粮二字，眨了两下眼睛，随后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恶心的想吐。
他给她吃的是什么，一直是这种东西？
她怔怔的望着江雾斜的脸，眼神里带着不敢相信，脑子“嗡”的一声响，忽然明白他的那些奇怪行为了。
摸头，捏脸，喂食，夸奖，占有，控制……
还有什么……
云暮晚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江雾斜……你把我当什么了？”
江雾斜看着她哭，凝眉冷静下来，胸口又闷又难受，复杂的情感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迷茫。
当成什么……
不过是暂时代替慎哥，消遣时间的玩具而已，这笔账他还没算呢，她有什么可冤屈的。
“闲来无事消遣的宠物啊，不然？”
这种感觉，仿佛又让她回到了初三的时候，云暮晚惨白着脸，本能的做出了反抗。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