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末的第二天。
安柠7:30被前来喊她起床的盛曜轻柔的吻醒,她将手臂探出被子,勾住男朋友的脖颈,回了几嘴乱七八糟的吻,又被对方公主抱起来,去洗漱。
看着镜子里一高一低的两人,她刷牙的手顿了下,有些恍惚的迷眼。
他们,真的好像,步入婚姻的老夫老妻了。
温情又安稳,对彼此每个动作和眼神都熟稔自然。
“吃完早饭,是学习还是出去玩?”
餐桌上。
盛曜咬了一口烤熟的面包片,咽下询问。
对座的安柠正剥着茶叶蛋,想了想:
“不想学习也不想出去玩,就想宅家无所事事。”
“可以。”
但不能真的一点事也不干,盛曜了解小猫的活跃,提出建议:
“上次买的材料还没用完,我们可以在家继续DIY一些银饰。”
经过一天的努力,两人做出了四枚耳钉。
安柠却站在工作台前,拿着银耳钉发愁:
“但咱俩没耳洞啊,怎么戴?”
“怕疼吗?”
盛曜一手撑着桌沿,一手捏着砂纸玩儿,刚问出就有了答案:
“可以改造成耳夹,就能戴了。”
“看不起谁呢,曜曜。”
安柠敏锐发现了男朋友的话语转变,将耳钉放在盒子里。
扣上盖子挥了挥,哼哼两声下决心:
“明天我就去打耳洞,刚好作为我们恋爱两个月的庆祝。”
明天就是12月8日,又到了恋爱纪念日。
“确定吗?”
盛曜扫一眼女朋友的银发,伸手将头顶的一撮呆毛按下去:
“再过一个多月,就放寒假回家了,我们染发还打了耳洞,可能会被叔叔阿姨的批评。”
“他们没这么封建吧,咱学校美院设计学院的学生更夸张。”
安柠虽然有点怕父母唠叨,但还是梗着脖子说:
“我们已经长大了,这些不代表叛逆,而是个性,曜曜别怂。”
她坚持要打,盛曜当然也跟着去打。
不过在去接安柠下课的时候,他先拐去花店又包了一束玫瑰,放到车上。
所以,在打开车门后,安柠没能抬腿上车,而是看着眼前车座上摆放的玫瑰花束,一愣,高兴的问:
“这次也有花呀?”
“嗯。”
盛曜单手抄兜,站在她身旁,像往常一样和刘叔一人一边,一个为他开门,一个为她绅士遮挡的车框门槛。
凝视着女朋友杏眼,嗓音清冽:
“以后每次都有,这是玫瑰仪式感。”
“就像我们之前的饮品仪式感吗?”
安柠慢慢的追问。
盛曜颔首承认:
“但那个时候没在一起,只能送给宝宝爱喝的饮品,现在……”
他有些愉悦的笑了下:
“我能够送出更明目张胆的喜欢了。”
男朋友情话技能点满,安柠不服输,伸手探向脑后,将今天的蓝色小猫发圈取下来,甩了甩脑袋让头发飘逸。
牵起他搭在车框上的手,给他环在腕上,认真的说:
“这是发圈仪式感,曜曜,你被我套牢了。”
她知道,盛曜喜欢她宣誓主权的举动,不然之前搞新鲜感的时候……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戴上刻字项圈了。
小狗真的好可爱。
“好。”
盛曜低头审视腕上的发圈:
“我被宝宝套牢了。”
“那么今后的每个月,宝宝都记着再加固一层可以吗?”
安柠笑了,点头:“必须可以!”
打完耳洞已经到晚上了。
两人去一家法式餐厅吃饭。
安柠耳朵生疼,但没红肿也不过敏所以可以接受,她轻轻看向对面座位男友的耳朵。
一颗由她亲手打造的银钉在对方左耳上熠熠生辉。
“曜曜,你好酷啊。”
她夸赞。
“宝宝更酷。”
盛曜翻着菜单回以夸赞,略微思忖,轻声提醒:
“这些天注意不要碰上水,我每天给你消毒。”
“我知道。”
安柠还在欣赏两人的情侣耳钉,招了招手:
“来,你凑近点,我拍个照继续发朋友圈。”
似乎是上次的炫耀没能得到预想的反馈,安柠越挫越勇,这两天把之前的情侣戒指,情侣水杯什么都拍了发朋友圈。
一天四五条,非常上头。
不过,她严格注意分组,没让这些照片流向家里的那几名长辈,毕竟,她还没做好向他们公开的准备。
摆弄着手机做文案,安柠嘴里嘟囔:
“我现在有点害怕放寒假,不是怕染发什么的被爸妈叔叔阿姨批评,我怕咱俩的关系被他们发现,要完蛋……”
“卧槽!”
说着说着安柠浑身一抖,震惊的差点把手机给丢掉。
“怎么了?”
盛曜皱眉,关切看着小姑娘:
“发生了什么事?”
“真真……完蛋了!我个乌鸦嘴,曜曜,等不到寒假了!怕是明天,我们就……就要完!”
堪称晴天霹雳。
安柠神色惊慌,颤颤巍巍将手机屏幕举给盛曜看,结巴说:
“我妈刚才给我发消息……南港大学要来京北大学进行学术交流,她刚下飞机,跟团队去酒店办入住了。”
“然后……”
她指着通话栏里,观音菩萨挥手的表情包,抽气:
“还通知我们明天见。”
盛曜:“……”
安妈突然来京大学术交流,安柠真的没想到,关键是对方也不提前说,似乎想要给女儿和干儿子一个惊喜,落地了才吱一声。
她完全没准备。
就这一身情侣头发情侣戒指什么的摆到母亲大人眼前,不是个傻子就知道俩人之间有什么了。
“要不连夜染黑?”
安柠端起高脚杯,饮一口红酒压惊,忽然提议。
盛曜淡漠两字:“拒绝。”
安柠把杯子放到桌面,讪讪:
“那我要是提议把戒指给取下,你来是不是更不同意了?”
“你说呢?”
盛曜不慌不忙插了一口龙利鱼塞嘴里咽下,捏着叉子望她:
“宝宝,我可以接受暂时不向长辈们挑明情侣关系,但我不能接受,消除我们谈恋爱的痕迹用以隐瞒这件事。”
看出眼前男生眸子里的坚决,安柠果断放弃这些想法:
“我知道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
.
安妈大名宁潇慧……安柠姓跟了她爸,名就随了她妈。
现任南港大学数学系副教授,科研主任,在国内外顶级期刊发表了几十篇论文。
此次前来京大交流,安妈一改往日面对闺女的暴躁脾气以及在家蜗居的邋遢形象。
穿了一身利索的女士羊毛大衣,黑高跟鞋,短发利索,鼻梁还架上了疏离的金丝边眼镜。
走起路来风风火火。
中午,安柠在蕙星楼门前等候她开完会,看到老妈出来的一瞬间,眼突了,嘴巴张大了:
“这斯文败类是谁?”
“这杀马特是谁?”
宁潇慧望着阶梯下、站立一旁的小银毛,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下。
“这是我校数学系一年级的学生,安柠。”
华大同教授夹克外套了一件羽绒马甲,看到兄弟院校的一名女老师直愣愣盯着小姑娘,都把小姑娘盯得不自在头颅垂下了,插腔介绍。
他招了招手,呼唤:
“安柠同学,过来,既然碰到了,老师为你介绍一下,过几天,你们还要听宁教授的讲座啊。”
“哦。”
安柠迫于老妈的死亡凝视,正低着头,听到华教授的呼喊,连忙小跑登上阶梯,恭声问好:
“华教授好,郑教授好,李教授好……老师您好、老师您也好……”
把认识不认识的老师全招呼了一遍,就是隔过去了那位宁教授。
“这位是南港大学的宁教授。”
华教授笑咪咪介绍道,想了想,忽然问:
“诶?你这小姑娘家是不是就是南港的?挺巧的。”
“可不是嘛。”
另一名南大数学系的老师目视着自己从小看到大、同事家的小姑娘,憋不住笑:
“南附的学生,以前还来我们南大参观过,怎么上了大学,跑到京大了?这是不是说明,在你心里南大不如京大好?”
这种开玩笑的语气,谁也不会把话当真。
但一众老师都抱着好笑的心情,想看看小姑娘怎么会回答。
安柠委屈巴巴瞅了一眼小时候经常揪自己脸玩的吴阿姨,实话实说:
“南大去年学校排名第四,不如京大,关键是,有母老虎在,我害怕。”
“哈哈哈哈……”
一众老师爆笑。
京大老师笑得是小姑娘单纯直白,居然当着人家的面,把排名不如自己给说出来了。
而部分私下里见过安柠的南大老师却在笑被女儿类比为母老虎、立在一旁一言未发的宁潇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