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柠改花刀呢。
不小心切到骨头尖一下子滑了。
排骨直接弹飞了出去。
她吓得一哆嗦,双手就要抱耳,刚举到半空,寒光在眼角一闪而过,发现自己右手还拎着菜刀。她顿时惊得腿软,手也跟着软,于是砰的一声,菜刀掉了砸在脚边,就差了两厘米切脚背上。安柠猛的一蹦三米远,腰撞到桌子上的菜盘,噼里啪啦玻璃破碎,青菜撒落了一地。听到声音,她回头猛的窜跳了一下,鞋底踩到地上的青菜叶子打滑,踉跄几步,头磕到另一边的抽油烟机上。还没感到疼,脚步凌乱直接劈了个叉,就要摔倒,她伸手摸东西扶,一下子拽到腿边的烤箱手柄。烤箱玻璃门被啪的一声打开,但仍阻止不了惯性,两腿一前一后撂倒,屁股蹲到地上……
再清醒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坐在地上劈了叉,满脸茫然。
以上,动作结束。
“……”
安柠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只蚱蜢!
反应过来。
她突然开始扶额头噗嗤噗嗤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
盛曜已经快速来到她身边。
她看到他从未有过的嘴角抽搐,瞳孔震惊。
“你啥表情?”
安柠都忘记站起来了,挑着眉问。
“安柠……”
盛曜俯瞰她,有种说不出的郁闷和无奈。
扯了扯嘴角:
“你真的很可以。”
“……拉我一把。”
安柠恼怒瞪他。
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盛曜弯腰观察她的额头。
略微有点红,找到药箱给她涂了一层红花油,最后叹口气说:
“我现在有点服你。”
又给她找来遥控器,还有买的饮料和零食放到茶几上,耐心交代:
“您坐着吧,我来。”
安柠真不敢动,她现在屁股都还有点疼。
但也觉得挺搞笑的。
狗玩意儿都称呼她您了,可见心中情绪复杂。
可她也没想到自己做饭这么手残!
刚才怎么就蹲到地上了?
简直就像玩杂耍一样,太他妈丢人了。
安柠后知后觉。
刚才我丢人丢大发了?!
她突然就感觉很热,空调都没用。
脸和耳朵都在发红。
扭头看向正在做饭的盛曜,回过头“哼唧”一声捂脸。
继丑照之后。
又一次的。
她在盛曜面前没有形象了!
盛曜也从来没做过饭。
但他手脚协调,而且情绪稳定。
耷拉着眼皮,简单炒了个青椒肉丝,辣子鸡丁。
又焖了排骨汤,做了清蒸鱼,油焖大虾,还蒸了两碗米饭。
这些菜对手法没有太高要求。
只要火候和调料都量放好,食材新鲜,就不会太难吃。
盛曜甚至认真地翻出了厨房称。
像高中做化学实验一样,严肃地称量酱油和盐。
动作上看似很慢,实则有条不紊。
还非常具有观赏性。
最后做出来,色香俱全,就是还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安柠坐到餐桌上,捏着筷子,盯着面前一桌子的菜,满眼震惊:
“狗子,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学新东方了?”
盛曜坐在她的对面,掀起眼皮:
“跟你一样。”
……看的做饭教程。
安柠心知他后半句的话。
顿时感到自己着了嘲讽。
这顿饭吃的很有胃口。
当安柠尝第一口辣子鸡丁时,眼睛都亮了!
翘起二郎腿晃荡,感慨不已:
“有些人呢,天生就适合做贤夫良父。”
盛曜吃饭坐姿有一种松弛的随意。
看起来像是宫廷晚宴里的贵族。
和像猪仔扒饭一样的某人形成鲜明对比。
他抬眸轻瞥一眼她,淡淡评价:
“嗯,我很良父。”
“……”
安柠放下筷子,看他:
“盛曜,我就想做你姐,你却想做我爹!你安叔知道吗?”
她说着就拿起手机给自家亲爹发消息。
但不是在告状,而是在炫耀。
将刚才上桌摆盘时拍的照片发给老爸。
恬不知耻表明这些都是他乖女儿亲手!且,随手做的!
安爸沉默了许久,最后发来消息。
安爸:爸爸记得你上的是京大。
ANY:对
ANY:你闺女上什么学你都忘啦?小猫生气龇牙.jpg
安爸缓缓又打字:确定不是新东方?
“……”
不愧是亲父女,问的问题都一样。
安柠气愤的发几句控诉,扣上手机。
继续哼唧哼唧扒饭。
观察到小猪仔满嘴的酱汁和米粒,盛曜拧了一下眉。
也不是嫌弃,就是视觉上很不适。
他无声叹息,抽了一张纸递给她:
“没人和你抢,擦一下。”
安柠瞪了他一眼,不接,强调说:
“姐姐吃饭就这么豪放,主打一个干饭的干!”
那个“干”字铿锵有力,听得盛曜无语甚极。
安柠其实在别人比如室友面前用餐,都是很注意形象的。
张若可之前还心口捧花夸赞她:小仙女连吃饭都像是在饮露水!
现在这么狂野,全都是被盛曜迫害的。
谁让她在狗子面前没有了形象,所以干脆彻底的放飞自我。
还别说,这样吃饭真爽!
盛曜指骨放下纸张,也不吭声,拿起了暗蓝壳子的手机。
打开摄像,端起来就要找视角。
安柠瞬间抬头,眼中全是震惊:
“狗子,你是真不当人!”
她迅速抽几张纸擦干净嘴,坐姿也端正了许多。
拿捏起了骄矜的范儿。
挺了挺胸脯,十分优雅地夹菜,以及慢条斯理地品尝。
但盛曜还是拍了几张。
安柠感受到了,高傲的扬了扬下巴,怼着镜头让他拍。
是时候让狗玩意儿相册里出现自己的绝世美照了!
吃完饭,要收拾桌子,盛曜甚至都不敢让她端盘子:
“你坐到这,别动。”
安柠也有自知之明了,瘫在椅子上舒服的直哼唧,摆了摆手:
“去吧,姐姐打个饭后盹儿。”
盛曜大步几趟将脏盘子丢入洗碗机,懒倦地将桌子擦拭干净。
之后。
两人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个科幻的电影,把刚在超市买的零食清空。
临到10点,盛曜问她:
“回宿舍还是住在这里?”
“回去吧。”
安柠不是不好意思和他同住,跟狗子客气什么?
他俩零岁的时候甚至一起结伴尿床。
……嗯,也一起拉过。
从小到大不知道独处过多少次,她是想回去换衣服。
“一会儿,刘叔来接我们。”
盛曜在手机里发了消息。
今天就是来看一趟,盛曜也没做好准备,下一次过来就彻底搬家了。
刘叔开车进校园,一直给送到11号楼底下。
安柠挥手:
“狗子刘叔再见!”
她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