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底锅与纸剪刀绞在一起。
罡气呼啸,寒芒曜曜。
本就紧凑拥挤的卧室,受到打斗波及更是杂物横飞、桌椅乱撞。
金铁交错之声,震荡耳膜。
流光瞬息间,双方已然交手不下于十数回合。
“有点实力...”
秦诺面无表情,挥动不朽战锅挡住一次攻击后,脚步放缓故意漏个破绽。
抓住对方弯腰戳刺的空档,脚后跟踩住地面让重心偏移。
接着小腿发力斜蹬。
足力健与地板砖发出刺耳摩擦的同时,整个人平滑至纸人侧后。
面对空门打开的后背,抡起胳膊。
五指攥紧为拳,名为【污染之爪】的指虎悄然套在指节之上。
狠狠砸下。
嘭——
高达十点的力量属性与盛如火炉的至阳之气,好似千钧重石倾泻而下。
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力,就问你顶不顶得住。
突遭重击的纸人,身形俱颤。
胸膛被沙包大的拳头硬生生打穿,瞬间趴伏在地,再难起身
“也仅仅有点实力而已。二次元终究只是二次元。
高坂桐乃再可爱,在七森莉莉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他一脚将其踩住,不屑地摇摇头。
话还没说完,蓦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阴煞寒气。
扭头望去。
黑峻峻的卧室门口,不知何时又出现一道人影。
借助楼道投来的微弱光线,能看出是一个女人。
沉甸甸的胸脯与高挺的下半身,轮廓曲线明显。
尽管系着傻里傻气的围裙,却有种特殊的韵味。
如果忽略手上沾着肉沫的菜刀,以及糊纸皮肤的话...
“哟,来了个不一样的。”
秦诺目光闪动,暗自嘀咕。
相比于脚下薄如蝉翼的二次元纸人,眼前这个女性相貌的纸人大有不同。
因为...
它是三次元。
秦诺大概猜出纸人身份。
应该是那所谓的老板娘。
刚才在楼下他便奇怪,为何店内只听到老板的呼喝,却未耳闻老板娘的回应。
明明是夫妻合力经营的店铺,卧室内却放了张单人弹簧床。
原来如此。
秦诺打量纸人的同时,纸人也在盯着他。
笔墨点画的五官,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手中那柄明晃晃的菜刀,缓缓抬起。
腕部翻转,刀尖对准秦诺。
战斗一触即发。
...
二楼的动静惊扰到了下方。
正在一楼吃饭的食客,接二连三放下碗筷,抬头仰望。
“老板,楼上怎么回事?大半夜在装修吗?”
一名食客好奇问道。
守在前台的老板表情僵硬。
他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悄悄往后厨看一眼,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更加肯定这个猜想。
店里来了不速之客。
“该死,到底是谁跑来捣乱?”
老板心中恼怒,寻思找个借口上去帮忙。
眼角余光扫到一张餐桌。
这张桌子是一对男女吧,女的还在,男的去哪了?
老板立即将那个面相普通,言谈举止可疑的男子与闯入的不速之客联系在一起。
莫非...
他们是来抓我的?
想到这儿,他不由后退两步往厨房方向挪动。
“老板,你家里是不是进贼了?要不我们帮忙看看?”
白微此时也在观察店老板。
收到系统提示的那一刻,便明白是队友在某处找到了人头。
联想先前莫名其妙被拉扯到这家店吃夜宵的举动。
白微心思急转。
推测这名队友假意上厕所为由,实则潜入了饭馆二楼。
只是...
他怎么知道这家店就是藏匿李玉娟人头的地方?
还有这家店既然藏匿人头,那岂不是说这店老板不是善类。
随着楼上动静愈演愈烈,大量粉尘如绵绵细雨般落下。
担心天花板随时会崩塌的食客们,纷纷抱着脑袋逃出店铺。
唯独素衣软鞋的白微和脸色阴晴不定的店老板,静静杵立在原地。
“老板,你再不上去瞧瞧房子都要塌了。”
白微沉着脸,平静问道。
“没事,说不定是只老鼠而已,我老婆已经上去了。”
老板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
“老鼠?”白微一步上前,走到前台旁:
“巧了,小道在山上的时候最擅长抓老鼠,要不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
老板刚欲摆手拒绝,忽然脸色骤变,紧盯面前这娇艳如花的丽人:“你是道士?”
“如假包换,穹窿山上真观嫡传弟子。”
白微先拱手作揖,假意客气。
接着语气一转:“另外小道可是男儿身,老板可不要再认错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话音未落,白微葱白如玉的手掌多出一柄桃木剑:“老板你可别留手,因为小道要动手擒住你!”
音止剑出。
桃木剑如出水蛟龙,急急刺来。
店老板哪料这粉雕玉琢的漂亮人,竟是个狠角。
说动手就动手。
等到回过神,剑尖已然逼近。
来不及躲闪,他下意识抬起胳膊挡在面前。
桃木剑刺中小臂,好似热刀切黄油,直直没入半寸有余。
“嗯?”
白微柳眉一挑,感觉手感不对。
没有刺中血肉的紧实,反倒有种空空荡荡的不真实感。
“有问题。”
他不做犹豫,手臂顺势上扬,带动桃木剑斜拉划动。
嘶啦——
清脆的声响,带着些许绵长。
店老板小臂上的皮肤被划开一道颀长口子。
与此同时,原本粗壮的胳膊缓速缩减。
像是一个气球破了个小洞,正在慢慢地放气。
“人皮!”
望着这条胳膊软塌塌地吊在肩头,白微目光圆睁,微微愣神。
“啊!!”
残了一臂的店老板发出凄厉惨叫。
急忙拽住被废掉的人皮胳膊,快速打结。
防止更多的气儿从口子漏出。
接着一脚踢开柜台,往后厨逃去。
桌子撞在白微胸口,轻微的痛感让其回过神来。
轻喝一声,正欲追去。
哗啦啦——
玻璃窗户破裂的声音,自上方传出。
大量玻璃残渣裹挟着铝合金窗沿、桌腿椅面,从二楼溅落。
几个躲闪不及的倒霉蛋被砸中,捂着流血的脑袋哇哇大叫。
街上行人傻了。
咋回事啊?
难道是煤气罐爆炸吗,整这么大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