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汗毛有这么长了吗？
矮胖黑袍人看着掌心的白色软毛，心生疑惑。
但这份疑虑并未持续多久。
甩手扔掉这些毛发，他继续专心于眼前的题目。
“我对饭店外的世界有什么看法？”
默默嘀咕一句，矮胖黑袍人在B选项和C选项之间犹豫不决。
至于A选项？
奇怪的答案，完全不明白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鬼地方谁愿意多待，当然是越早出去越好。”
未多做思考，矮胖黑袍人嘀咕着在C选项上画了个圆圈。
继续看向下一道题。
“人类自我相残...”
将题目默读了遍，他不禁回忆起曾经执行过的一次任务。
在那次任务当中，自己与同伴被传送至某个热带沙漠气候的陌生大陆。
农耕文明还未开始，生活在此地的土著们尚处于极度原始的狩猎时代。
愚昧、无知、血腥、暴力。
一系列贬义词标签都可以用在这帮土著身上。
没有文字，没有语言。
他们像动物一样通过意义不明的呼喊以及肢体动作进行交流。
唯一能与文明挂钩处，便是这些土著的信仰-“湿婆”。
已经忘记“湿婆”究竟意味着什么。
矮胖黑袍人现在能想起来的，便是那帮家伙的奇怪传统。
认为想得到神灵庇护，得使用同族人进行献祭，
而被选中者，则会在身体、灵魂的分解、蚕食过程中得到解脱。
很奇怪的传统，矮胖黑袍人当时未多做研究，
随手屠戮去这妄图攻击自己的部落后，便与同伴前往下个区域执行任务。
“现在回想起来，倒也不是那么令人厌恶。”
他思考着，下意识将自己代入饭店工作人员角色。
恍惚间，原本空荡荡堂食区变得嘈杂起来，
抬头望去熙来攘往、人声鼎沸。
服务生端着餐盘，脚不沾地穿梭于每张桌子间，
后方厨房能听见紧张忙碌动静，茫茫雾气顺着窗口飘荡而出。
前方取餐口上方，悬挂有一面菜谱，
虽说未配相关图片，然每道菜名均能令人浮想联翩。
“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赶紧把菜给客人端过去！”
正在懵逼的矮胖黑袍人，肩膀忽然被推了把，
未等回过神来，堆放满满当当餐盘就被塞入手里。
低头一瞅倒吸冷气，
碗碟中所盛放食物即便是他，都不禁眼角直抽抽。
强忍住心头不适，抬头扫视四周，
满堂食客有说有笑毫无顾忌，
似乎一点对此处离谱菜肴，相当习以为常。
它们究竟是人类还是披着人皮的怪异？
矮胖黑袍人没空去细想，因为他耳畔又响起赶紧上菜的粗暴催促声。
由于餐盘堆太满、步伐走太急，一个不留神磕碰到旁边桌角，
整个人旋即踉跄倒，连带满盘食物摔得稀里哗啦四散溅射。
碗碟破碎响动让饭店陷入短暂安静，上百双眼睛此刻齐刷刷盯来。
“笨手笨脚东西，这么简单工作都做不好，
你别在堂食区了，到后厨帮忙去。”
大堂经理气呼呼冲至面前，
矮胖黑袍人都没能看清对方面容，便觉身体一轻，
自己当即被毫无抵抗拎起来，提溜着食品加工室方向走去。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啊！”
绕过员工通道，凄厉惨叫声直直传入耳中。
矮胖黑袍人眸光骤缩，
只见食品加工室内，倒挂着一只只剃毛洗净肉猪，
但，真的是吗？
咄咄咄的切墩声在四周环绕，如同死亡将至交响乐，令人心寒胆颤。
“这个交给你了。”
大堂经理对着食品加工室里一道身影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忌惮。
对方没有说话。
只是握着泛有寒芒剔骨刀沉默走来，
随着光线照亮，其相貌在眼帘内逐渐变得清晰。
矮胖黑袍人呼吸骤窒，视线中一个顶着狗脑袋类人生物，清晰映入。
它裸露在外肌肉密布着黄色长毛，
上身白色背心，下面套着工装裤。
手臂上虬结的肌肉看上去如同石块般坚硬。
乍看之下，像极了州长与金毛犬的结合体。
矮胖黑袍人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突兀袭来。
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比以往遭遇过所有对手都要强烈得多。
仅仅是这样面对面站在跟前，无形威慑力就足以让他难以动弹。
“原来饭店是这样的...”
矮胖黑袍人此刻忽然明白，为何之前回答题目都那么怪诞离谱。
但，为时已晚。
明晃晃剔骨刀，已朝着脖子凶狠挥来！
嘶——
精神一阵迷离。
坐在桌子旁矮胖黑袍人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嗯？刚才发生了什么。”
茫然看看四周一切如故，
他转头之际，恰好与右手边高瘦黑袍人四目相对。
双方视线交错，
瞬间，后者表情就变得无比复杂。
惊诧、错愕、恐惧。
接着迅速低下头，不敢、不愿再与同伴对视。
握着圆珠笔的干瘦手掌，都在微微颤抖。
“这个蠢材肯定是选错答案了！”
高瘦黑袍人不顾忌形象的低声咒骂。
目光虽然看着面前问卷，上面字迹却逐渐扭曲、变化，
演变成密密麻麻的小眼睛，近距离凝视着他。
就像...
刚才对视时见到一幕。
...
“前面那家伙怎么回事？情绪有点不大对劲。”
坐在后面白微注意到高瘦黑袍人异样，压低嗓音疑惑道。
“或许是想不出答案吧。”
冷呆呆并未太在意，继续与秦诺分析题目。
此时他们进度已经到了第八道题，
“为防止感染物质传播，店内的制备药物内要加入什么？
这道题目真不好推测啊。”
同样没看到矮胖黑袍人异变秦诺，兀自拿着问卷分析：“加入厨师是说献祭饭店内某种生物。
歌颂幕后者则有点像三哥喝恒河水，
禁止使用员工作为食材，岂不是说平时饭店内的员工既是螺丝钉又是备用食材？
你们不觉得第三个答案是在隐射讽刺某种现象吗？
我忍不住流下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