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考试周。
傍晚,整片宿舍楼都在挑灯夜战背考点。
比起另外三个艺术生,温荧要背的文学理论常识特别多,各门专业老师划得重点就有好几本,嗓子都快背哑了。
六点多,温荧刚背完古汉语考点,手机振动,wynn发来消息。
wynn:【饿不饿?】
wynn:【陪我吃饭】
温荧给他回:【在背书,你不在大庭广众下碰我,不在外面过夜就去】
wynn:【?】
wynn:【那我一定当所有人的面给你种草莓,胸上种】
温荧气得脸通红,桑眠她们见她手机一直响都望了过来:“陈烬又约你出去呢?你俩真的天天热恋期啊。”
“要不也带我们一起呗?”
汤雪瞄了眼她手机,“他们全寝好像都去,你一个女生去不会尴尬吗?”
“我也去。”
蒋璇放下气垫梳,凤眼冷乜了眼汤雪。
wynn:【潘柏请客,阿井烧烤,速度】
温荧刚要给陈烬说一声,他就又发了条“可以带室友”的消息过来,成功让她松了口气。
-
几个女生化妆换好衣服来到校门口附近的阿井烧烤,里面早已坐满了一屋子男生,烤串氤氲的香气蒸腾上升,令人垂涎三尺。
门店很大,干净温馨而充满了烟火气,怀旧复古的工业市井风,金灿灿的壁灯极有氛围感。
温荧扫视了一圈各桌,最后在最里间靠窗外端看见了陈烬。
他穿着件黑色连帽卫衣,后背懒洋洋地陷进沙发,高挺的鼻梁和锋锐的唇部线条被暖光勾勒得迷离柔和。
他斜倚在那,手里夹根烟,烟丝徐徐上升,撩起眼皮睨她。
烤架已经架好,桌上摆满了啤酒饮料和菜碟,潘柏熟稔地翻转着烤翅和羊肉,周时宴在撒调料。
一走过去,她就被陈烬捞过去抱在了腿上,摁在怀里。
陈烬那排沙发就他一个人,他坐最外侧,里面空出好多冗余,居然被他拿来放她的包。
对排汤雪、蒋璇、桑眠从内到外紧挨着落座。
桑眠一坐下闺蜜已经不见了,无声向她做了个“陈烬可真牛逼” 惊悚表情。
就以陈烬这占有欲,温荧旁边坐着是他兄弟都不行。
温荧又羞又窘地挣扎,被他单手箍得更紧,另一只手散漫地搭在烤架翻转着烤串,笑得张扬又肆意:“让老子抱下会死啊,女朋友?”
潘柏打趣:“嫂子就别害羞了,烬哥亲自给烤的串,我都没这福气。”
“别愣着了,都吃吧。”
察觉到汤雪她们都很拘谨,周时宴悉心给她们拈着一叠叠烤串,轮到桑眠的时候,她冷笑一声:“不用了,谢谢。”
她一把将碗扯过来,周时宴目光凌冽扫了她几眼,看向陈烬。
“烬哥,你不吃?”
“等人。”
温荧吃着陈烬投喂到嘴边的烤串蔬菜,见他捞起手机瞥了眼时间,视线悠哉游刃有余,“来了。”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转头朝门口看去——
傅凛和于尧并肩跨进店门,走向他们这桌,傅凛顺势在桑眠身边坐下,周时宴脸色霎时僵冷。
站着的于尧没座位了,难堪窘迫,陈烬扣紧了她的腰,没所谓地在烟灰缸弹了下烟灰:“给他拿张椅子。”
温荧的脸一下又青又白,叫傅凛过来她理解,可叫于尧过来,陈烬到底想干什么?!
“坐。”
服务生拿来椅子搁在他旁边,陈烬似笑非笑睇他一眼,“别那么紧张,我能吃了你不成?”
“现在法治社会,兄弟。”潘柏拍了拍他背,“你自己没干什么亏心事,没人会动你。”
于尧一副文弱书生气质,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但气势不能输,硬是坐下了。
“光吃多没意思,转酒瓶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潘柏看了眼陈烬,“转的人下指令,输的人接受惩罚,不接受自罚三杯,怎么样?”
众人都应允。
第一轮,潘柏转到了蒋璇,磕磕绊绊地盯着她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蒋璇瞥了眼头顶天花板:“野,痞帅,难搞的。”
汤雪和桑眠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温荧,温荧脸上不仅没什么情绪还淡定地抿了口果汁。
第二轮,瓶口对准了于尧,他咬着牙一脸无畏:“大冒险。”
陈烬眼皮懒散地掀着,唇角勾起抹漫不经心地笑:“在座挑个人接吻30秒。”
周围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起哄声,唏嘘不愧是烬哥,语不惊人死不休。
于尧瞬间僵在原地,唇色发白,他就说为什么陈烬为什么突然请他过来,原来设了场鸿门宴。
他敢来,他就敢往死里整。
“我喝。”他破罐破摔地执起玻璃杯,艰难将三瓶酒一饮而尽。
几轮下来,于尧一直输。
但凡栽到潘柏他们手里,就存心下一些刁难人的问题或者大冒险,把人灌得脸色赤红酩酊大醉,捂着胃踉跄着去了厕所。
间隙,潘柏附耳担忧地不知对他说了句什么,陈烬掸了掸烟灰,斜倚在沙发上,说了三个字。
灌、死、他。
“你有病是不是!”
中场休息的间隙,温荧再也忍耐不住,憋着气从他腿上下来,退离一边,低声警告,“算我求你了,你别牵连无辜,行吗?”
“无辜,他会像苍蝇似得盯着你?”
陈烬笑得凉薄,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俯首帖耳地贴着她耳垂:“老子是不给跟你说过,别摊我手里。”
“不管是你招来的男的女的。”
“还是你。”
温荧气不过,胸腔起伏推开他。
于尧回来后,桑眠酒瓶转到了周时宴,像是还不死心地盯着他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处?”
周时宴抿着酒,垂着长睫没看她:“不是。”
所有女生都面面相觑地噤了声,反倒是陈烬不疾不徐地呼了口烟,洒开一片烟雾。
温荧心一紧,去看桑眠,她脸色难看地将一瓶酒一饮而尽,被旁边傅凛沉着脸摁着手。
这回,汤雪转到了温荧。
她脸红心跳地偷觑了陈烬好久,觉得他们吵吵闹闹得完全不像是感情似铁的样子,有意无意地问:“你当年为什么和陈烬分手?”
她想试探,如果两人感情足够坚挺,原因他应该不介意被公之于众。
温荧面色一僵。
汤雪像是看穿了温荧的窘迫:“没事,你说最关键的就行。”
“校园霸凌。 问够了吗?”
陈烬冷冷睨她一眼,脸寒得如结了霜,吓得汤雪脸庞血色全无,他真怕陈烬那夹着的手下一秒就会拎着酒瓶对她脑袋开瓢。
下一轮,瓶口又对准了温荧。
不过,是她旁边这位始作俑者整的。
目睹了陈烬尖酸刻薄恨不得将人自尊扒光的逼问方式,温荧孤注一掷地深吸一气:“我选大冒险。”
陈烬眉梢一挑,二郎腿翘得放肆而随性,直接笑出声:“坐我腿上,面对面,咬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