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黑了,岳灵珊托着下巴在看着星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滴溜溜的转动着,似乎在思索着该如何能把老哥忽悠下山。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道年轻的身影快步跑了过来。
来人身形有些消瘦,长相普通,穿着一身蓝色短袍,看起来有些焦急。
“岳师弟,出事了!”
岳阳皱眉,而后立即起身。
来人名为陆小六,老岳的第六个弟子,自小便被自家父亲带回山门,取名为陆小六。
“怎么了,六师兄?可是白马帮的人来报复了?”
陆小六摇了摇头,“白马帮没来人,但县衙傍晚时分来了不少捕快,抓走了山阴村的村长以及不少山下的村民,现在山下已经乱套了。”
“县衙的捕快?”岳阳面色凝重,“你可知为啥抓人?”
“我察觉到此事时,人已经被抓走多时了。据村里剩下的村民说法,是知县亲自下的命令。”
“理由呢?”
“理由是,捉拿屠杀白马商会成员的凶犯!”陆小六面色有些难看,低声道:“我听说,白马帮的大当家,和华阴县知县关系匪浅。今日师弟杀了他们不少人,看样子,他们这是想借助官府的力量,来找咱们华山派的麻烦了!”
“一个小小的知县,也敢管我华山派的事?”
岳灵珊有些不可思议,就连岳阳,也是感觉有些诧异。
要知道这个世界,可是正儿八经的武侠世界,朝廷的存在感其实不强。
一般来说,江湖中的恩怨,官府大都是装作视而不见,他们只需要管理好普通百姓即可,武林中的恩怨,官府很少插手。
江湖事,江湖了,这基本上是双方间的一种默契。
毕竟一群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官府中的捕快根本奈何不了。
就算真遇到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比如擅长轻功的采花贼,入室劫掠杀人的大盗,官府中人也大都会寻求武林中所谓的名门正派们来协助。
就比如华山派,有时也会接受周边一些县衙官府的邀请,配合当地捕快捉拿一些会武功的逃犯。
也正因此,华山派在周边县城中,威望还是很高的,处于一种超然的姿态,别说是知县了,就算是长安府的知府,也不愿轻易得罪华山派这种名门正派。
“那华阴县知县,以前和我们华山派可曾有过嫌隙?”陆凡问道。
“这倒没有。”陆小六忙道:“华阴知县和白马帮关系很好,所以有什么麻烦,都是白马帮替他们出头,以前和我华山派也没什么往来。”
岳阳顿时了然。
“和咱们华山派没打过交道,所以那位华阴知县,可能也不清楚我华山派的实力。或许在他的眼中,比之华山派来说,白马帮才是他更加惹不起的势力!”
陆小六点头,“应该是如此!毕竟官府之人,对于江湖势力间的实力划分,大都了解不多,白马帮这两年风头极盛,华阴县知县有此误判,也很正常。”
岳阳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岳灵珊的肩膀,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走吧,有活干了!”
岳灵珊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在这种大事上,她从来都是由哥哥来拿主意。
“岳师弟,要不咱们去找师父吧,师父和长安府的知府多少有些交情,知府大人若是愿意说话,那华阴知县不敢不放人!”
“不了!”岳阳摆了摆手,“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师父,就算能,一来一回,也得不短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那华阴知县将村民们的罪给定下来了。”
“哥,你准备怎么做?”岳灵珊将草地上的碧水剑拿起,背在了身后,问道。
“朝堂是朝堂,江湖是江湖,双方之间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有些人不讲规矩,想用官府的势力来给华山派添堵,那今日,咱们就不用讲太多规矩了!”
岳阳冷笑一声,中正平和的内力在体内游走,但此刻,他那颗想要杀戮的心,隐隐有些沸腾了。
“县城城南十里外,据说有片乱葬岗,你们两人先去那里等着,带好挖坟的工具,若是事不可为,今晚咱们说不得要埋几个人!”
........
华阴县城,位于华山山后,隶属长安府管辖范围。
如今夜色已深,县城大门早已关闭,但岳阳仅仅只是在一处低矮的墙头处猛然一跃,便跃入了城内。
城内漆黑一片,除了偶尔有零星的几点灯光外,街道上根本看不到什么人。
这个时代的百姓,入夜便基本上开始安歇下来,很少会舍得点灯费油。
古时百姓的夜生活远没有后世那么丰富,对于绝大多数大明百姓来说,吃过晚饭,哄着孩子入睡后,唯一的乐趣,也就是搂着婆娘一顿乱搞了!
折腾的筋疲力尽后,便沉沉的睡去,等待明日天亮,便早起谋生。
华阴县知县刘川,白日里或许高高在上,但夜里,其实跟普通百姓也没什么区别,在这个没有多少娱乐项目的知县府邸内,正搂着婆娘做着一些不方便为外人所知的事情。
突然,二人感觉氛围有些不对,知县夫人抬起头来,正准备催促几句时,却发现卧室的长椅上,不知何时竟然坐着一位身形挺拔的男子。
夜色深沉,看不清对方的具体容貌,但这半夜三更家里突然多出个人,登时将她吓得三魂丢了两魂,整个人更是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至于究竟是为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别出声!”
压在她身上的知县老爷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而后低着头,以手捂着眼睛,道:“好汉是来求财的吧?规矩什么的我懂,我不看你的样貌,家里的东西您尽管拿。”
“抱歉,我还真不是来求财的!!”
来人自然是岳阳,此时的他,懒洋洋的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春宫戏。
此时的他,根本没有丝毫要遮挡容貌的意思,知县刘川在察觉到这个情况后,额头上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连容貌都不遮挡,这恐怕是压根就没打算留活口的意思啊!
他不清楚对方究竟是如何越过府邸内侍卫的警戒摸到卧室中的,作为知县,他自然不是傻子,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
别看对方暂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但他很清楚,自己真若敢大声呼救,估计瞬间就得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