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灯罩了一层白雾, 空气中氤氲着暧昧的水分子。
炙热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将起伏的被子切割成明暗面。
落日油画的壁灯下,男人充满野性的身子露出大半, 娇媚的女子依偎在他胸口, 微卷的发尾在胸口画着圈。
男人饶有兴致地把玩被戳成洞的彩虹包。
“把每一个都戳破?”拖着不太着调的尾音,严谨优雅的程教授呀,很不正经。
性感的嗓音凑近粉嫩的耳垂,语调带着蛊惑, “我们试试, 不能浪费。”
“你?”女子软绵绵的嗔怪,抬眼看着床头灯,下午两点,“我饿了。”
“那就用这一个。”
女子带着哭腔, “这都不能用了,你还?……”
耳垂被咬住, 酥麻传遍全身,只是本能地寻找出口,双手张牙舞爪被一只铁手钳制, 唇齿相依, 睫毛簌簌。
察觉到女孩的不专心, 他停下,将脸从她颈窝抬起,“你还有空想其他的?”
女孩还没开口,她所有的呼吸被揶揄, 被掠夺……
落日余晖褪尽。
宴池被饿醒, 哼哼唧唧地爬起,手指触碰到滚烫的肌肤, 本能地蜷缩。
男人的提问应该有特殊调试开关,那怕是光着晾在外面半日,也能持续发热。
“醒了?”
刚睁眼,一时没看清程斯年其实是睁着眼的,还有一种午睡后刚醒的慵懒。
宴池回头,却见他盯着她胸前下移,慌地捞起衬衫披身上下床,双腿像是刚长出来一样,第一时间没用上力,脚软导致她摔在厚厚的毯子上。
还没来得及喊疼,人又被捞起,“小心点,”声音截断,男人视线越来越灼热,一路向下。
宴池推开他,裹着衣襟跑进浴室,骂了句,“臭流氓。”
外面传来男子淳淳笑声,似午后绽放的玫瑰都带着声音。
玻璃门外的卧室,所有房间,整个棕榈岛都成了伊甸园,宴池脚下的浴缸是飘在花海里的小舟。
温热的水滑过健康的粉嫩的皮肤,“嘶……”热水经过的皮肤带着丝丝痛感。
宴池抹着脸上的水汽,用毛巾沾了沾锁骨胸口大片红红紫紫的皮肤。
怎么还有外伤?
回头瞪着玻璃门,唇角又弯了弯。
吹干头发出了浴室,程斯年已经穿戴整齐,见到她,立刻抬手,“过来。”
“干嘛~”声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谁也没觉得有问题,宴池已经过去,双腿分开骑坐在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你怎么穿这么整齐?”
“今天是姐姐生日,晚上我们得回家吃饭。”
“你你你?”宴池连连惊叫,整个人弹跳起来,与程斯年的斯文淡定形成鲜明对比。
伊照晴生日,他们两个一整天居然……算了,谁也别说谁。
“那快点,我们得赶紧准备生日礼物,买什么,大嫂喜欢什么?哎呀……啊……”
看着宴池苦恼着急的样子,程斯年笑意更浓,突然心念一动,将女孩横抱起,双双落入床垫。
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宴池挣扎着站起来,义正严词指责,“你像话嘛,大嫂生日,天都黑了,你,你就尽想这事了你,你简直,哎!”
爽朗和煦随着胸膛震动传出,最后竟笑倒在床上打滚。
宴池大怒,恨不能跳上去像收拾陆哲昊一样收拾他,随着打滚衣服被蹭起,露出腰腹,宴池一眼就看到小腹那里明显的抓痕……
别过视线,红着脸跑出卧室。
等气息喘匀了,程斯年才慢吞吞从卧室出来,“想什么呢?”
背后出声吓一跳,宴池嗔了他一眼,“没想什么,我是在想给大嫂带什么礼物,都怪你,你看看都几点了,……”
她都懒得埋怨。
程斯年闲闲说道:“你也没拒绝呀,怎么就怪我一个人。”
“你这人……”
这种事怎么能说的如此坦荡,简直……宴池冷着脸去换鞋,然后自己出门,还故意关门,却没关上,她松手,程斯年笑着跟上。
宴池故意不看他,不与他眼神交流。
程斯年按了电梯,宴池估计再按一下,表示与他不熟,自己走自己的。
谁知道程斯年比她更幼稚,又按了一下。
宴池愤愤瞪了他一眼。
电梯刚好到,宴池冷哼一声进去,程斯年随后,宴池故意不按,程斯年也不按,然后两人就跟傻子一样站在电梯里——
度秒如年。
大概五分钟左右,宴池终于坚持不知,暗自搓着手指,准备去按电梯,电梯突然下行,她又淡定地继续假装。
电梯运行到21楼,又是那位美女,这次穿着睡衣,手里还拿着果盘,手指放在11楼按钮,略微沉思,扭头看向他们,“你们去哪里?”
“一楼。”宴池用微笑掩饰尴尬。
程斯年微微颔首,从电梯侧面按了负一楼的按钮。
美女一阵无语,自己按了11楼,然后从反光镜里观察他们。
宴池用余光回避。
美女下楼的时候,留下意味深长的嗤笑。
宴池‘噗嗤’一笑,娇嗔一眼程斯年,却见他眉眼含笑,宠溺地看着她,顿时什么都忘了。
程斯年将钥匙递给她,“还是你来开车。”
“你开吧。”宴池娇滴滴地推了推。
“确定?”程斯年凑近,宴池下意识回头,险些撞上他的嘴唇,一想到这里是车库,她忙转头,用手肘撑在两人之间,“我开就我开。”
“我要多休息,晚上才有力气。”
宴池:“……”一定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脸颊红扑扑的,目不斜视地开车,直奔程家别墅。
院子里早有人等候,说是就等他们俩回来就开席。
宴池再次被说的面红耳赤,幸亏院子里的灯光没有都照在宴池脸上,她以手当扇,这才想起没带礼物。
回头却看到程斯年从驾驶座储物盒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丝绒盒,递给宴池,“我替你准备好了。”
“那你干嘛不早说。”
宴池声音软绵,唇角弯了弯,主动挽着他的手臂。
宴池是第一次在程家别墅留宿。
她之前只进过程斯年的书房。
复古风装修……呃…,准确的来说是一整面书柜墙上的书籍让卧室增添了几分古老的气息。
这种风格,如果住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学究,应该比较应景。
宴池随意翻了几本线装的书籍,有些破到像是一碰就会氧化。
“以前为了方便随时可以看书,就装了这面书柜,”程斯年解释,“书房里放的都是工作以后需要的工具书。”
看着四五米高的书柜墙,宴池暗自咋舌,真应该带着学渣弟弟一起来瞻仰瞻仰。
“咦,这是什么?”宴池看到博古架上有一个合上的相框,好奇促使她打开,险些闪花眼,“这,是我?”
很不自信的疑问。
两张照片,一张是翻拍她在国外一场小型音乐会宣传页上的照片,一张是街头风演出太妹照。
宴池搜罗记忆,太妹照是大二路演照,因为当时大胆尝试突破风格,总之造型非常夸张。
不忍直视。
另一张宴池有点想不起来,好像是中学的时候,赵烟带她出国参加比赛。
他是什么时候将这两张照片放家里的?
结婚以后?
不对,宴池看到翻拍的照片是刊印在音乐会宣传页上的,只有当时入场看音乐会的人才会拿到。
而且时隔多年。
宴池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程斯年当年就去看过音乐会,然后翻拍了当时宣传页上她的照片。
难道那个时候他……
他们结婚不应该是陆宁章和程昱坤的协议吗?
程斯年从背后拥着她,“我给姐姐说清楚了,那个小装饰姐放我车上,她自己都忘了。”
“啊?你刚出去和大嫂说这事啊,真没必要,”宴池回头在她下巴上亲亲,“这是怎么回事?”
程斯年看了眼照片,回吻着她,“我拍的。”
“你什么时候拍的?”宴池稍稍后仰,举着照片,完全不相信。
程斯年眯着眼睛,“…嗯,好几年了,这张两年前,你大二。”
宴池如遭雷击,错愕怔忪,不可置信。
“你很早就认识我了?不是结婚以后才认识的?你,我,这……”她到底错过了多少?
程斯年嫌硌得难受,将相框放回去,很是无语道:“我跟一个不认识的人结婚?我疯了。”
不,是我疯了。
宴池眨眼,无力反驳。
“所以你很早就认识我?惦记上我了?”
现在终于明白程昱坤为什么会与陆宁章签那样的协议。
她以前还同情过程斯年,被他哥哥给卖了。
哼!
真正需要同情的人是她。
从头到尾,只有她以为这是包办婚姻。
切~
只给她一个人包办。
剩下的都是她自己脑补的。
程昱坤见弟弟一直惦记着宴池,然后……宴池阴谋猜测,程昱坤这种云端的帝国商业,突然与他们家这种暴发户有了业务往来,一来二去,终于等到晏家破产,程昱坤从天而降,迫使陆宁章签署不平等条约。
啊!
“那你为什么不来主动认识我?”宴池不死心,感觉这人脑回路清奇,他都能拍她路演的照片,完全可以追她。
正好抵消沈北泽。
程斯年睨了眼相框,面露难色,“当时看到你的样子,不太想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