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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香 共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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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书名:女儿香
  • 作者:葛圣洁
  • 本章字数:7675
  • 更新时间:2024-06-20 12:37:15

这些日子,刘妍媛心里一直隐隐约约地担心:她恐怕叶明辉在病愈出院之后会作出离婚的惊人之举。之所以有这样大胆的猜测,是因为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种无奈的绝望和对婚姻的厌倦。她曾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父母的婚姻步入了泥潭,虽然相爱却最终反目为仇,分离依然藕断丝连。她再也不想看到别的恩爱夫妻再受到这样的感情折磨了。

刘妍媛一直在思索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成千上万对的夫妻都不可避免地走到了这一步呢?为什么一家人要用恼怒、怨恨来替代对彼此的爱呢?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家庭不和谐呢?又是什么原因让那么多的家庭生活充斥着争吵和苦恼呢?

她心中这些疑问实在难以排遣,于是特意向王玲请教。答案却是出奇地简单:只是因为家庭成员没能设身处地地为对方着想,没能把感受到的爱和希望付出的爱恰当地表达出来。

“有道理!”刘妍媛想,“看来心理医生对不和谐的家庭来说真是良医,家庭的确需要专业人士的指导才能把不和谐的因素排除掉,像周欢的事王阿姨也说得很在理。我们平常人的劝说对解决他们的矛盾而言简直是杯水车薪啊!”

她的眼前马上浮现出叶明辉夫妇的面容,他们的脸各自扭向一边,都是满脸的怒气和无奈。

天啊!如果他们的矛盾再拖下去的话,很可能就要“病变”了,说不定还会有“并发症”。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就是不可挽救、不可收拾的了!

不出刘妍媛所料,她从叶明辉的话里得知他一出院,就准备“义无反顾”地和蔡惠兰离婚。刘妍媛竭尽全力苦口婆心地好说歹说,叶明辉被刘妍媛的好心和热情深深地感动了,答应她一定去王玲的工作室听听专家的建议,终于暂时放弃了离婚的念头。

“媛媛,你又让我做慈善义诊了。”王玲俯在刘妍媛的耳边笑着说,“不过,我很乐意为你的朋友排忧解难。”

“王阿姨,你真好,我以后一定像你的女儿一样好好报答你。”刘妍媛走上前搂着王玲的肩膀说。

“叶先生,你的情况媛媛都已经和我说过了。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来到这儿希望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有想过吗?”王玲微笑着问道。

“我的要求不高,就是希望和妻子的关系能够改善一些,日子过得太平一些。”

“叶先生,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她却没有马上点到正题上,而是用一种闲聊的语气告诉他:近来社会上的复婚现象正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升温。她在研究了有关数据之后认为,复婚的因素无非只有几个,夫妻为了孩子而第二次携手的就占到了百分之七十,孤独感、再婚困难等几个因素紧追其后。而其中除了为孩子而勉强凑合的一部分夫妻外,大多数人都觉得夫妻还是原配的好;而且离婚者中平均三年再婚,复婚的比例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五,这就意味着相当一部分离异者都吃了后悔药。

叶明辉听出了王玲的良苦用心,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倘若真的和蔡惠兰离了,我会不会后悔呢?

于是,蔡惠兰的清脆嗓音、一颦一笑、和自己约会时的甜蜜景象又一幕幕地在他的脑海中重现着。回忆起以前两人一同度过的美好时光,叶明辉几乎都想放弃离婚的念头了。

叶明辉咕噜着:“说真的,谁希望自己离婚呢?可是,问题在于,我们两人的争吵太频繁,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们的日常生活变得令人难以忍受的了,实在是不得不离啊!”

“那好,”王玲对情绪激动的来访者早已习以为常,而且她很能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我给婚姻发生问题的当事人列出了一张表,你不妨对照着看一下。”

叶明辉好奇地接过了王玲手中的纸,刘妍媛也觉得新奇,凑上去看。

王玲接着说:“婚姻就像‘如鱼得水,冷暖自知’,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到底是好是坏。如果这其中一半以上你的答案都是肯定的话,那么,就说明你们的婚姻还是能够挽救的。”

纸片上清清楚楚地列上了十点:

结婚、离婚都是大事,切不可轻率。对照以下情况,给你的感情诊断:

1.你们当初是为了真爱而走到一起的。

2.你痛苦(心理或生理)的时候,她(他)依然关心你。

3.她(他)对家里的大小事很愿意出力。

4.她(他)仍然愿意和你沟通。

5.她(他)没有刻意逃避和你亲热。

6.她(他)没有对你隐瞒自己的收入。

7.她(他)在家里不是故意和你争吵打架。

8.她(他)没有故意虐待你。

9.她(他)依然愿意把你作为自己的爱人介绍给别人。

10.她(他)没有经常作出对你不忠的举动。

看着叶明辉的脸色由阴沉一点点转向惊讶,刘妍媛欢欣鼓舞地问道:“叶叔叔,你看下来结果怎么样呢?”

“好像其他几点都没什么问题,除了第七点。不过,我似乎又觉得惠兰每次一开始只是想和我好好地谈谈,并没有故意吵架的意思,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到最后又卷入了一场舌战。”

“那么叶叔叔的答案不就全是肯定的了?”刘妍媛问道。

“所以,叶先生,这说明你和你妻子的感情还是相当好的,你们都爱着对方,却又都不在意地伤了对方的心。按照你们这种情况,如果离婚的话,那就太可惜了。”王玲发自内心地说道。

“对呀,叶叔叔,这就像有药可救的病人却不给他治疗一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病入膏肓,直到死亡,这不是太残酷了吗?”刘妍媛绘声绘色地解释道。

“就像复婚对家庭和当事人来说其幸福程度取决于当事人对复婚的动机和真心一样,只要有这个心,再配合一定的科学方法,婚姻难题还是可以解决的。”王玲信心十足地说,“在我的工作室里,就有许多夫妻从一开始闹得不可开交,到最后重释前嫌,又重新过起了幸福的日子。”

叶明辉低头沉思着,一语不发。他是个主意很坚定的人,但是在有理有据的道理面前,他也不免有些被说服了。

“哟,坏了,坏了。大事不好!”叶明辉重重地拍了记脑袋,突然想起了一件自己做下的糊涂事。

“叶叔叔,怎么啦?”刘妍媛问。

“我先前就已经为蔡惠兰准备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差点都给忘记了……”

“这可怎么办呀?”王玲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不由得为叶明辉着急了。

“王医生,媛媛,对不起,看来我得马上回去一趟了。”叶明辉赶忙起身,“我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好在还来得及,只是必须赶在惠兰下班看到之前把它拿掉。”

“那就别多说了,快去吧!”王玲鼓励他说。

刘妍媛望着叶明辉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总算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转眼间,一个月又过去了。

如果说有谁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事办不到的话,年轻能干的刘妍媛一定会和他(她)当仁不让地争辩的。

刘妍媛长期以来一直坚信: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做任何事都像掌舵航海一样,把视线坚定地投向何处,船就会自然而然地开向何处,只不过这之间有或艰辛、或容易的区别而已。

当然,这个想法并不是她与生俱来的。她也曾经一度为事情没有“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彷徨过,但是,时至今日,渐渐成熟的她明白: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费,只是有时量的积累还不至于引起质的飞跃。为了收获,她不但要能吃苦,还要有耐性,在她看来,这所有的付出比起将来所能得到的回报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

这几天,她就已经略微尝到了成功带给她的甘甜滋味。这丝甘甜是由别人看来再平常不过、微不足道的举动所带来的。她呢,则是因为许久的等待而不由自主地产生惊喜。

事情是这样的,刘妍媛的父亲自从完成那次“还钱”任务之后,不知是“假戏真做”还是出自自己的初衷,处处力求赢得徐艳的好感。在早晨上班和黄昏下班的路上,刘志国不早不晚、每次都恰好与徐艳同行,东一句、西一句地一路聊天,还一直把徐艳对自己老母亲的救命之恩念念不忘,非常感激。有时两人在公司的走廊里遇上了,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匆匆地低着头走过,而是大大方方地笑着和徐艳热情、亲切地打招呼。

如此一来,原本冷若冰霜的徐艳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冷峻了。相反,看到刘志国的巨大改变,徐艳内疚地感到,像刘志国原先说的那样,“离婚大战”的爆发自己理应和他共同承担一部分责任。

“如果我没有一吵架就一个劲把对方指责得一无是处,而是一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沟通,事情也许根本不会变得那么糟糕。”徐艳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反省道。

而这个时候,刘志国却在想:“我是不是茅塞顿开了?以前总觉得是徐艳不讲理,说话不中听。其实现在回头看看,我自身也的确有不少原因呢!倘若我早些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凡事都和她商量一下,她也不会那么生气了。”

一天中午,在刘妍媛和徐艳走进园区餐厅的时候,刘志国快步地迎了上来。

“你们好啊!”他说,“大家都工作辛苦了,来,快点吃饭吧!我帮你们都打好饭了。”

“哇,爸爸真好,谢谢。”刘妍媛喜出望外,敏捷地拉着徐艳在刘志国的对面坐下。

“谢谢你啊!想得那么周到,还让你为我们排队浪费时间。”徐艳心里有些过不去,开口说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渐渐削去了一贯的锋芒毕露,说话变得婉转、谨慎了。

“我帮你们点了这几个菜,不知道还对胃口吗?”刘志国问道。

刘妍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菜,有橄榄菜,红烧带鱼,番茄炒蛋。于是她回答道:“嗯,还算过得去吧!至少没我不爱吃的东西。”

“让我看看,爸爸给妈妈买了什么好菜吃。”刘妍媛故意伸长了头颈朝徐艳的碗里张望,“哟,这么大个鸡腿,我怎么没有?还帮妈妈开小灶呢!”

“小馋鬼,你要吃就给你好了。”徐艳笑着小声训斥,一边往刘妍媛的碗里夹鸡腿。

“别给媛媛了,你就自己吃吧!”刘志国忙拦住徐艳,转而对女儿说,“你没看到你妈妈比你少了个番茄炒蛋吗?她有胆囊炎不能吃鸡蛋,我才给她另添了这个菜。”

刘妍媛吐了吐舌头,用肩挤挤徐艳说:“你看,爸爸对你特别照顾,心细得像女人似的,真是少见。”

每个周五的下午,刘妍媛和徐艳都下到销售网点亲自去看哪些产品最受欢迎。这从创业之初就开始的做法,现在已经成了两人的习惯。周末两天调查完以后,周日下午,刘妍媛和徐艳就立刻分别召集设计人员和销售人员开会,重新调整下周的营销思路,工作日一到,新的计划就立即投入到日程中去了。

被摧残的爱,一旦重新修复好,就比原来更宏伟、更美丽更牢固。

——莎士比亚

这天,她们母女俩刚要出发,刘志国敲门走进了徐艳的办公室。一进门他就问道:“听说你们又要下‘基层’了,我可以一起去吗?”

“放着办公室不坐,你也要去?”刘妍媛惊讶地问道。

“反正目前为止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多一双眼睛,能多发现一点问题嘛!难道你不欢迎吗?”

“这还用问吗?当然欢迎啦!”刘妍媛帮妈妈收拾着文件,转过头笑着回答说。

徐艳拎起背包,朝房里重新张望了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随后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朝门外走去:“要走就趁早吧!待会儿一过两点,天就更热了。”

一路上大家愉快地谈起“媛创”的发展。在他们的心里,公司就像是一个他们经过十月怀胎生下的婴儿似的,它的茁壮成长尤其让他们欢欣鼓舞。所以,一谈到这个话题,大家特别有共同语言,他们谈到了是否应该扩大商品的范围,谈到了公司下一个门市店的设立,还谈到了如何从内部人员中培养人才、留住人才,几乎讨论到了公司的方方面面。因此直到下了公交车,三人还说得滔滔不绝。

徐艳听说:许多人觉得一个在校的大学生能让“媛创”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就确立了自己的品牌地位,而且在全国各地设立了二十多个批发商、代理商和经销商,产品畅销杭州、上海两个城市,成为一个新的著名女性服装品牌,这些成绩都是靠幸运才得来的。

刘志国不这么认为,“那是他们眼红,我觉得啊,‘媛创’的成功绝对不是偶然的。”

刘妍媛和徐艳两人挤在一把伞下,刘志国走在徐艳的右面。平时他走路别人要小跑才跟得上,这一天,他有意放慢了脚步,好和她们母女俩一同说说话。

一听徐艳的话,他马上侧过头来说:“照我说呀,学生创业失败无非是因为技术不够成熟、素质尚有缺陷、管理经验缺乏、人际关系处理不当等几个因素,否则也不会遭遇到这么多的困难和障碍。”

刘妍媛也不同意别人的说法。她微微皱着眉,白皙的脸被遮阳伞的阴影笼罩着,鼻子上沁出了一滴滴绿豆大的汗水,她轻轻地用手背抹了抹。

听到这里,刘妍媛真诚地牵起妈妈的手,万分感慨地拍了爸爸的背,语气欢快地说:“说到底呢!还是你们两个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呢,有爸妈两个经验丰富的好帮手来加盟,而且从我当模特到服装设计已经经过一年多的市场摸索,成衣又经过无数次的工艺改进,最后才全面推向市场。这样创业路上当然能少走一些弯路啦!”

刘志国和徐艳无比喜悦地朝女儿盯视了很久,眼光里的慈爱堆得满满的,像是在欣赏一件自己亲手雕琢为精美玉器的璞玉一样,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刘妍媛笑得很高兴,她深情地看了看妈妈,又顺带着瞅了瞅她身旁的爸爸。她心里不禁想:如果爸爸妈妈能够永远在一起,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那生活该有多么圆满啊!她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可是又担心她将提起的敏感话题在大家都挺开心的这个节骨眼上,很有可能会引发一系列与现在的气氛大相径庭的反应。她斟酌再三,最后决定暂时别挑明自己的心愿。

刘妍媛轻轻地叹了口气,因为,她想到了叶明辉夫妇。昨天,整整两个多礼拜杳无音讯的蔡惠兰打来电话,告诉她:叶明辉和自己都改变了长期以来一贯的主意,他们已经重修旧好了。

刘妍媛曾经好多次打电话给蔡惠兰,旁敲侧击地对她做思想工作,可是效果不明显,不过,两人倒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以前,我总觉得两个人越相互了解,产生的矛盾就越多。我们就好像是两只刺猬似的,靠得越近,越会彼此扎到对方。相反,离得远了,好像就相安无事了。现在看来,这其实是我们在逃避应该正视的现实。”

“你的思想终于转变了,我真的太高兴了。说说看,你现在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说真的,最主要的功劳还是在你媛媛和王医生身上。我们后来一同到王医生那儿去了好多次,她解开了我们心里的困惑,这才让我们一点点重新认识了自己,也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自己。”

资深心理学家王玲告诉蔡惠兰:用包含消极意义的行为进行不当的沟通,诸如唠叨、一次指责多件事情、反攻击、沉默愠怒,包括进一步的宣扬家丑、威吓、挖苦讽刺、说教训斥等等,这些不当的沟通技巧才是让他们反目为仇的元凶。

“你同叶叔叔一起去心理咨询了?这太突然了!一定事出有因吧!”

刘妍媛没有猜错,蔡惠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一天,我们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时闹得不愉快了,我扭头就走。忽然间,明辉把我拉到了一边。随后一辆汽车呼啸而过,这时候,我才明白自己险些遇到危险了。明辉虽然在生我的气,却还关心着我。从那一刻开始,我心里对他的成见和怨气都消除了大半。”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你长久以来太纠缠于生活的细枝末节,而忽略了叶叔叔对你最本质的爱。”

“对,捡了芝麻反而丢了西瓜。”蔡惠兰不无懊悔,“好在,有你们的及时帮助,总算还没有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是啊!这个故事终于没有以悲剧收场,圆满落幕了。可是,自己主演的故事呢?

这时候,刘妍媛渐渐缓过神来。她注意到刘志国正在和徐艳说话,他们的神情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他们走在一条绿茵大道上,头顶上茂密的树冠里居住着成群的知了,正叫得欢快,几乎像是要朝人的头顶上俯冲下来似的,使得人的声音都快要被盖住了。

刘妍媛竖起耳朵,想听清他们的对话。后来,她才模模糊糊地听到好像是爸爸乡下寄娘的二儿子要办喜事了,手里吃紧,想问爸爸借两万元钱,爸爸正在询问妈妈这钱是否要借给他们。

刘妍媛心里一惊:“爸爸,你好大的胆子!以前和妈妈有矛盾,乡下亲戚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现在都已经离婚了,居然还敢和妈妈提起这事!”但是,看到妈妈平静的表情,她又转念一想:“别急,先听下去再说,还不知道爸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刘妍媛听到妈妈心平气和的声音:“我先要说明的是,我以前并不反对你帮助乡下亲戚,现在同样也是如此。”

“不反对?那我就想不通了,你以前不是一直为这事不高兴,和我翻脸的吗?”刘志国疑惑不解的声音。

徐艳有些激动了:“不是这样的,你从头到尾就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也从来没有主动关心过我是怎么想的。像这件事,我以前生气,根本不是为了是否帮助他们,而是因为,当初你总是自说自话,一人作决定,和他们单线联系,从来不尊重我,不和我商量,也不顾及家里的实际情况。”

刘志国愣了愣,沉默了十几秒,随后喃喃地说:“噢,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原来是这样想的。”

“不过,刘志国,你第一次想听听我的想法,能够尊重我,我还是很高兴的。作为普通的朋友,我只想提醒你两点。”

徐艳看了一眼认真听着的刘志国,继续说道:“第一,这笔钱借出去是否影响到你自己的日常支出;第二,说是借,那么就要有借有还,毕竟是一个大数目,要保护自己的权益就必须要立一个有法律效应的借据。当然,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想法,现在,凡事都是应该由你自己做主,我的话只是给你一个参考。”

刘志国真诚地对徐艳说:“你说得很有道理,帮人也不能帮得让自己不明不白地损失,我以前做的的确是不太好。”

刘妍媛暗暗高兴:“爸爸这一次反省倒是顺风扯篷——正及时,看来在我的催化作用下,爸爸终于肯采取主动进攻了。”

徐艳的脸依然严肃,但是刘妍媛看出一丝愉悦在严肃的面具下松动了,于是故意打趣道:“噢哟,两个人说什么悄悄话呀?唧唧咕咕的!”

刘志国和徐艳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

刘妍媛偷偷好笑:“还没什么呢!”

这天,徐艳回到家,就拿出日记本奋笔疾书。

爱的故事

七月十五日 晴

这些日子,我的心情很矛盾。而这矛盾的来源,依然是志国的巨大改变。我不禁想问自己:你到底是怎么啦?以前你不是希望他如此吗?可是,我自己也答不上来。

眼前,志国居然改变了以前“梗死头”的腔调,逐步在改变自己。他在细节上留心我的感受,开始征询我的意见(实际上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在经济上也改变以前斤斤计较的姿态,借用这次的突发事件,巧用“骗”来调和我们之间的僵局。而且,从他恍然大悟的表情里,我也意识到了我们之间存在着不少的误会,以前都或多或少地错怪对方了。

只是,他的这些努力,让我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再继续对待他了……

现在,我常不由自主地思考、反省:自己对婚姻的态度是不是太草率了?翻开以前的日记,满纸都是对志国的控诉,好像他真的一无是处。如今回想起来,好像并没有那么十恶不赦。也许是因为生活在一起时,自己像手电筒一样只照他身上的缺点,却看不到自己的短处,到头来,反而漠视了他的闪光点。得出这样的结论,我自己很惊讶,这不像是那个“徐艳”,难道,冷处理让我也改变了?

他的转变和自己的发现、感悟,都使我的内心起伏不停。将来的婚姻到底何去何从,我毫无把握。当我下决心寻找新的幸福时,我心里却始终放不下他们父女,牵挂着他们俩。

“复婚”,王玲曾经和我提起过复婚的事。可是俗话就有“好马不吃回头草”一说,何况“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离婚的草率已经让我后悔。教训告诉我:这件事一定要慎重,多听听别人的意见。千万不要因为事后突然发现他好的地方,而忽视了分手的最主要原因。万一,现在重归于好,以后却为了相同的原因再闹分手,非但日子天昏地暗,还给别人留下个“爱折腾”的臭名!

唉,不想了。现在头脑一片混乱,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