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
贾珩与陈潇在一块儿依偎了一会儿,倒并没有在内书房中待多久,说话之间,就向着大观园而去。
正是腊月时节,数九隆冬,贾珩紧了紧衣袖,沿着黛瓦绿栏的回廊行了一路,想了想,就向探春所在的秋爽斋行去。
秋爽斋
厢房之内,金黄铜盆当中的炉火滚滚而燃,暖意融融的热气,氤氲升腾而起。
探春此刻手执一管毛笔,立身一方漆木书案之后,羊毫毛笔在砚台的墨汁上轻轻沾将下来,在徽州宣纸上勾勒而起。
笔走龙蛇,龙飞凤舞,娟秀之气稍去,豪迈之气扑面而来,借着冬日日光而照,正是一个“珩”字。
自从上次贾珩与探春一吻定情之后,少女时常都会想起那天的场景。
纵是午夜梦回,少女都会笑着从梦乡中醒来,幸福和甜蜜藏于心中。
毕竟,正是年芳二八、少女怀春的年纪。
就在这时,探春的大丫鬟侍书进入厢房当中,面带欣喜地看向探春,道:“姑娘,郡王爷来了。”
探春闻听此言,转过螓首而望,英媚双眉之下,那焕发异彩的明眸当中,喜色流溢。
少顷,似带着一股窗外的呼啸寒风,吹动着庭院中重叠明灭的假山,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啸。
“珩哥哥,你来了。”探春英丽修眉之下,白腻如雪的玉容上满是醺然酡红,犹似二月的明媚桃花,娇艳动人。
贾珩点了点头,目光深深,说道:“三妹妹,过来看看你,正在练字呢。”
说着,瞥了一眼那书案上的宣纸,目光怪异了下。
嗯,刚刚又在想他呢。
探春那张俊眼修眉的脸蛋儿两侧可见羞红如霞,那双澄莹如水的大眼睛眨了眨,连忙近前,一下子阻拦着贾珩的视线,说道:“珩大哥,这边儿坐下,一块儿喝茶吧。”
贾珩轻轻笑了笑,近前,一下子拉过探春的素手,道:“三妹妹。”
探春芳心愈发害羞莫名,清冷容色酡红如醺,扬起青丝如瀑的螓首,那文采精华,见之忘俗的眉眼间,似沁润着含羞带怯之意。
少女说话之间,一颗晶莹剔透的芳心就是砰砰直跳。
旋即,探春那张白腻如雪的丰美脸蛋儿,赫然酡红如醺,在睫毛颤动之间,闭上粲然明眸,感受到那蟒服少年的怜惜和疼爱,芳心不由涌起一阵甜蜜。
而后,探春就觉那张脸蛋儿滚烫如火,娇躯更是起了阵阵热意,旋即,少女感受到那蟒服少年在身前不停作怪的手,鼻翼中轻轻“嘤咛”一声,而后,娇躯剧颤。
过了一会儿,贾珩伸手搂过探春的肩头,眸光莹莹如水地看向探春,说道:“三妹妹,这边儿坐。”
说话之间,轻轻拥着探春,落座在里厢的一座铺就着软褥的床榻上。
探春感受到裙下那灼热的悸动,光洁如玉的额头下,那春山如黛的秀眉之下,那双粲然如虹的眸子中似是氤氲着涟漪清波,痴痴唤了一声,道:“珩哥哥,你别闹了。”
“天有些冷了,我暖暖手。”贾珩温声道。
探春:“……”
你暖手就暖手,别乱捏啊。
贾珩感慨了一句,说道:“三妹妹真是长大了。”
这会儿,掌指之间的丰润柔腻,似正在丝丝缕缕沁入心底。
倒有一种邻家小妹初长成的感觉。
探春英媚、明艳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一直绵延到娇小玲珑的耳垂,彤彤如火,莹润欲滴,与耳垂上的翡翠耳环交相辉映。
侍书和翠墨两人说话之间,则是站在一架木质云母芙蓉刺绣屏风之后,为两人望着风。
探春轻哼一声,轻轻拨弄着那蟒服少年的手,英丽俊眉之下,那双英气动人的大眼睛中似带着几许羞意。
贾珩点了点头,道:“三妹妹,最近想我了吧?”
探春俊丽眉头之下,明眸粲然一如繁星,樱颗贝齿咬着粉润微微的唇瓣,说道:“没有。”
贾珩:“……”
那刚才又是谁在宣纸上落笔成珩?
探春俊眼修眉之下,沁润着一抹好笑之意,刚才的话分明是在捉弄着贾珩。
贾珩剑眉之下,凝眸看向已与原着当中所载“文采精华,见之忘俗”气质没有多少区别的探春,道:“探春妹妹真是长大了。”
当初那个目中对他满是仰慕和崇敬的小丫头,如今也长成了大姑娘,对他也有了情郎一般的依恋。
探春颤声问道:“珩哥哥,今天没有在衙堂吗?”
贾珩握住探春的纤纤柔荑,只觉掌指之见柔腻寸寸,凝眸看向探春,低声说道:“三妹妹忘了,回京以后,基本没有什么事务了,主要在府中陪着你们。”
这也是他难得一见的放长假。
探春修眉之下,明眸莹莹如水,关切道:“珩大哥,最近京中局势不大妙吧。”
贾珩低声说道:“波谲云诡,暗流涌动。”
探春容色微顿,问道:“珩哥哥是打算不闻不问。”
贾珩目光深深,说道:“时机未至,该出手时就出手。”
说着,目光温煦地看向探春,轻轻捏起那柔润微微的下巴,凑到那唇瓣上,一下子噙在那饱满莹润的樱唇上。
探春“嘤咛”一声,那张娇憨、明艳的脸蛋儿浮起浅浅红晕,轻轻揽过贾珩的腰身。
而后,却见那少年忽而伏在身前的衣襟上,而后,在脂粉香艳当中打滚儿,旋即,大快朵颐。
探春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丰润如霞,声音颤抖莫名,轻轻扶住那蟒服少年的肩头,也不知是不是便于其人。
少女毕竟是云英未嫁之身,从未接受到这股阵仗,这会儿在那蟒服少年的触碰下,只觉娇躯颤栗莫名,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彤彤如火,犹如晚霞明媚。
过了一会儿,探春细秀柳眉之下,目光凝露而闪地看向那蟒服少年,声音中带着几许惊人的柔腻和酥软:“珩哥哥~”
贾珩起得身来,看向眉眼已是沁润着丝丝缕缕妩媚之意的少女,唤道:“三妹妹。”
说着,又是凑近至少女的柔软唇瓣上,一下子噙住那莹润微微,攫取着清冽、甘美。
探春这会儿感受到那少年的宠溺和喜爱,芳心当中不由涌起欢喜,道:“珩大哥。”
过了一会儿,贾珩凝眸看向探春,低声说道:“三妹妹,我伺候你吧。”
探春闻言,芳心莫名为之一颤,晶莹明眸粲如繁星,那娇小玲珑的娇躯,在这一刻几乎瘫软成一团烂泥。
不知为何,探春不由想起先前隔着窗户见得的那一幕,心神震颤莫名。
而后,就见那蟒服少年一下子近前而至。
探春宛如天鹅般修长、白皙的秀颈在这一刻轻轻扬起,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蒙上一层胭脂玫红红晕,芳心分明惊颤莫名,娇躯无意识打着摆子。
窗外寒风呼呼作响,吹动着嶙峋山石上的雪沫,可见纷纷扬扬,一下子落下。
贾珩凝眸看向娇躯轻轻颤栗不停的探春,道:“三妹妹,好了。”
说着,拿过帕子擦了擦手。
探春轻哼了一声,而那张俊眼修眉的脸蛋儿,已然为酡红红霞覆盖而下,弯弯而细密的睫毛颤抖了下。
娇躯仍是无意识颤栗不已。
贾珩凝眸看向探春,道:“三妹妹,我给你倒一杯茶。”
说着,来到几案之侧,提起茶壶,拿起几个茶盅,开始斟茶,自己先喝了一口,压了压唇齿之间的甜腻和香气。
探春面色微顿,声音中带着几许惊颤,道:“珩大哥,给我端上一盅。”
贾珩端过一杯青花瓷茶盅,递将过去,说道:“三妹妹,给。”
探春“嗯”了一声,端过那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贾珩看向在原着中在后来成为王妃的少女,轻轻抚着那柔嫩细腻的肌肤,心头也有几许喜爱之意涌起。
探春的确是与常人多有不同,就连动情之时,一些反应都带着几许难以言说的英气,比如主动迎起,以便他巧舌如簧。
探春这会儿平复了心绪,婉丽秀眉之下,明眸莹润剔透,低声说道:“珩大哥先前也是这么欺负云妹妹的吧?”
因为,先前湘云的名字被贾珩报到了宗人府,所以,探春猜测两人多半已经有了这些事儿。
贾珩面色有些古怪,说道:“不能这么说,都是湘云欺负我,你要不也欺负欺负我?”
探春闻听此言,那张娇憨烂漫,一如山野红花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似是轻轻腻哼了一声。
珩大哥终于图穷匕见了。
不就是想要让她伺候嘛……
贾珩说话之间,轻轻凑到探春耳畔,低语几句,道:“三妹妹,伺候伺候我吧。”
探春糯软“嗯”了一声,然后,整理了一下裙裳,旋即,凑近至贾珩近前,螓首下的一缕秀发垂在耳边儿,从白腻如雪的脸颊撩起至耳后。
少女却不知这个动作在贾珩眼中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贾珩躺在一方铺就着软褥的床榻上,明眸一时幽远莫名,沉静面容之上,也有几许怔怔失神。
也不知多久,探春剧烈咳嗽几下,分明是被呛了下,抬眸之间,娇憨明媚的脸蛋儿红润如霞,明眸中蕴藏着几许嗔怪之意。
贾珩说话之间,将手里的帕子递将过去,轻声说道:“三妹妹。”
“珩哥哥就知道欺负人。”探春羞恼莫名说道。
贾珩轻轻笑了笑,说道:“你刚刚不是欺负过我了,扯平了。”
探春修丽双眉挑了挑,柔润微微的目光含羞带怯。
什么叫做扯平了?
这能一样吗?都是珩大哥在欺负她。
探春拿过茶盅,仰头喝了一口,喉头滚动之间,咕咚咕咚之声响起,压了压唇齿之间的浊腻。
贾珩说话之间,低声道:“三妹妹,最近在家中怎么样?”
探春声音中带着几许惊人的酥腻,明眸晶莹剔透,说道:“挺好的。”
贾珩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说话之间,整理了下衣襟,抬眸看向窗外晦暗一团的天色,目中也有几许怔怔。
贾珩起得身来,落座下来,轻轻品着香茗,思量着接下来的朝局。
如果没有猜错,魏梁两王会行逼宫之举。
探春秀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目中,已然带着几许对情郎的痴痴之意:“珩大哥,这会儿都下午了呢。”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三妹妹先行沐浴,我去去就来。”
“珩哥哥去吧。”探春声音娇俏而柔媚,轻声说着,心头隐隐约约有些不舍。
说话之间,贾珩快步离了秋爽斋,打算先去沐浴一番,回转书房。
书房之中,窗台下的漆木条案之后,丽人听到书房之外的脚步声,起得身来,看向那蟒服少年。
陈潇锐利修眉之下,晶然美眸目光紧紧盯着贾珩,说道:“师父有事见你。”
贾珩:“???”
白莲圣母这个时候要见他做什么?
想了想,皱眉问道:“你师父见我做什么?”
陈潇道:“师父她说有紧要之事告知于你。”
贾珩问道:“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地点临时再说。”陈潇凝眸看向贾珩,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道:“我等会儿先去沐浴,收拾收拾之后就去见她。”
陈潇就这样,目送着贾珩离了书房。
夜色低垂,华灯初上,崇平十九年腊月寒冬的夜晚,寒风刺骨凛冽,扑打在脸上,几乎宛如刀割一般。
贾珩与陈潇骑在马上,借着两侧稀疏的灯火,向着城东而去。
……
……
锦衣府
仇良这时一路不停离了魏王府,在锦衣府卫的簇拥下来到锦衣府衙,此刻落座在一张漆木书案上,面色阴沉不定。
要不要去禀告圣上?
此念一起,仇良心头不由凛然莫名。
如果禀告圣上,万一圣上龙颜震怒,又当如何?
况且,魏王先前根本就没有具体透露自己下一步如何行止。
纵然是他禀告了圣上,魏王来个死不承认,甚至可以反咬说是他谣言中伤。
“只怕我这边儿一向皇宫赶去,路上就会面对魏王手下之人的绞杀。”
仇良念及此处,只觉后背一股寒意莫名涌起,让其如芒刺背,坐立不安。
定了定心神,仇良而后也不多说其他,起得身来,就这样踱步至轩窗处,深深吸了一口浊气。
罢了,此事只当全然不知,如果魏王能够成事,应会顾恋此恩。
如果不能成事,旁人同样无从知晓。
而仇良这般想着,心头的忧虑之意才渐渐退去一些。
另外一边儿,魏王府,书房之中――
灯火通明,烛火彤彤,如水一样扑打在一架一人高的仕女屏风上,而室内的兽头熏笼当中,燃烧着的檀香冰硝,正在散发出幽幽浮动的香气。
魏王陈然正在与梁王陈炜一同叙话,下方不远处则是宋、邓纬、席东光等三人。
梁王陈炜面容上涌动着冷厉之意,沉声说道:“王兄,那仇良当真如此不识抬举?”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目光炯炯有神,说道:“其人并不看好于孤,选择明哲保身。”
“可恨。”梁王陈炜语气愤愤然说着,旋即,目光关切问道:“王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魏王能否即位,关系到自己能否成为皇太弟,是故,梁王比魏王还要热切夺嫡一事。
魏王陈然剑眉之下,目光冷闪,说道:“还能如何打算,按原计划行事,据探事来报,这个月中旬,楚王将会出府,按例进宫向父皇叩谢圣恩,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这些年,魏王陈然也培植了不少党羽。
梁王陈炜点了点头,说道:“王兄,京营那边儿会不会派兵进城干预大事。”
魏王陈然冷声说道:“无内阁和军机处的调令,除城防卫戍之兵外,京营之兵不得入一兵一卒至神京城,而五城兵马司就可控制整个京城。”
神京城的防务主要是京营抽调出的轮戍之兵负责,内阁和军机处往往采抽签轮换之制,无圣旨以及内阁军机处调令,不得擅入京城,否则以谋逆论处。
换句话说,这部分城防兵马并不介入城内乱局。
这本质上也是对某位曾经多次以天子剑调度京营兵马入京,威名赫赫的郡王的限制。
而魏王手中的五城兵马司与魏王、梁王两府的府卫,再加上卫娴之父卫麒抽调而出的部分京营精锐,大约也有近万人,足以发动一场政变。
而宫门的守卫之将,则是陈也俊、卫若兰等一众勋戚子弟充斥,有一些也与魏王通了气。
可以说,魏王的提点五城兵马司指挥一职,为其政变给予了充分方便。
而两位王府府卫再加上豢养的死士,再加上老丈人的支持,这些核心力量,可以攻坚。
这一切,完全有了政变的基础。
“锦衣府的缇骑也不得不防,这一部分如果为拱卫帝阙,可能也会出动。”宋道。
邓纬朗声说道:“仇良自接管锦衣府以后,大肆排斥异己,锦衣府中人心并不全服,如果他这两天进宫禀告父皇,就诛杀其人,如果其毫无动向,那就说明在此事上多半会迟疑不决。”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说道:“邓先生介绍一下计划。”
邓纬道:“首要是快,要在各方反应之前打进宫城,控制陛下和一众阁臣。”
邓纬说话之间,走到屏风前,指着悬挂的一面地图,说道:“袭杀楚王之后,重中之重在控制宫门,封锁宫城至外城的街道,不得让兵马、信使外出京城,调动京营兵将,纵然城内乱局,京营迟疑观望,再控制住内阁,逼迫圣上退位荣养,由殿下监国。”
这个计划可行性还是很高的。
梁王的谋主席东光,目光深深,说道:“邓先生还少算了一个人?”
“何人?”邓纬道。
“贾子钰。”席东光目光阴沉,低声说道:“其人智计百出,如果决意支持楚王,以其威望,还能出城调拨京营进京平乱。”
魏王目光阴沉片刻,说道:“贾子钰那边儿,让人封锁了宁荣街,等待最终结果。”
虽然魏王对贾珩不帮自己的行为心头有气,但毕竟贾珩也是自己的妹夫,倒至于真的连同贾珩也一并诛杀。
况且,魏王心头也对贾珩有些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