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明嘿嘿一笑,说道:“余师兄这是在考教师弟我啊。这只狻猊兽,若是在外边,以它的速度与灵敏,要拿下还真要费不少手脚。谁料此兽竟然藏身于洞府!这看似是自废天赋,实则是要让我们生出顾忌,不敢进去抓它啊!要师弟我说,哪有什么妙计,只能把镇魂散多扔几颗进去!”
余湛轻哼一声:“那可要用掉不少镇魂散!这东西金贵得很,可不容易炼制,宗主分我的也没多少。游师弟一贯善出奇计,不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游方明知他所想,自然不会自告奋勇入内斗兽,当即摇头:“要么用镇魂散压住它的神魂,要么就只能用灵兽消耗它,师弟也无别的办法。”
余湛见这个滑不留手的师弟不愿出力,也不好强迫,只好说道:“这样吧,游师弟,你在洞口守着,俺去里边捕兽。可千万不要走神,要是跑了此兽,鲍宗主那里也会不高兴的!”
游方明挥了挥手中的碧玉引灵箫,自信满满地说道:“余师兄你尽管放心,有师弟我在这守着,绝对走不了这头狻猊兽!”
余湛不再与他废话,左手持一柄白玉短刺,右手则抓着一团黑色丝线状的东西,缓步走入洞中。
洞府内的情景,他们两人神识一扫,皆是了然,除了碧睛狻猊兽,并无别的妖兽,也没有值得注意的东西。
而且外间那个阵法极其简陋,一眼便可看破,他们自然不会想到,在洞府中反而藏着一个十分高明的阵法。
余湛的步履很重,踩在泥土上砰砰作响。这是他驯兽的一种攻心战,通过给妖兽慢慢施加压迫,在其心中种下畏惧的念头。
碧睛狻猊兽浑身毛发倒竖,张口嗷嗷直叫,愤怒中似乎真的掺杂着一些畏惧。
余湛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在黑暗洞府中,显得异常恐怖。
在距离碧睛狻猊兽藏身的石室还有五丈时,他将右手一扬,手中的黑色丝线如同无数蠕动的长虫,很快结成一张大网,紧紧扣在那石室入口处。
碧睛狻猊兽往前一冲,瞬息间便拍出一爪,砸在这黑网上。黑网发出“嘶”的一声,剧烈震颤起来,好似在痉挛。
碧睛狻猊兽出抓如电,猛烈拍打黑网,但这黑网除了震颤更加厉害,发出的“嘶嘶”之声更加尖利之外,并无其他异样,仍旧死死封住了石室入口。
余湛见状,得意地笑了两声,快步走上前,从储物镯中取出两枚青黑色丹丸,对黑网一丢。
黑网之上,蓦地伸出五六根触须,将两颗丹丸缠住,往下一拽,两枚丹丸立时消失不见,而黑网上则幽光闪动,一股带着浓烈刺鼻味道的气体往石室中弥漫而去。
碧睛狻猊兽退后几步,不甘示弱,周身也散播出一股股浅灰色烟气,往黑网飘了过去。
当浅灰色烟气靠近黑网,黑网上渗出一层如同药汁一般的液体来,气味苦涩,极具粘性,不断吸附浅灰色烟气。
但是,碧睛狻猊兽释放的毒气越来越多,黑网无法尽数挡住,很快蔓延至石室之外。
余湛对此种毒气颇为忌惮,不时洒出一些黄褐色粉末,与毒气混合在一起,便燃爆出朵朵火花。空气中很快弥漫一种烧焦味。
余湛将一条黑色毛巾捂在嘴上,神识锁定石室内的碧睛狻猊兽,见它已是露出颓靡之色,眼中不禁闪过一阵狂喜。
他常年对敌的手段,便是封锁石室如黑网一般的虫兽,名为皮阴虫,如同一根黑色皮筋,但变化多端,且韧性极强,生命力顽强,还可吞毒放毒,对敌斗法时十分厉害,若是对方不识他的手段,往往一照面就会吃大亏,从而迅速落败。
但是,若是被人提前知道,有了防备,便威力大减。
他一直在寻找一种妖兽,可以与之配合作战,本来他看中了白虎,结果却被两只金背巨猿给宰了。
又想要一头金猿,可鲍雪阳太过霸道,不给他。只好把主意打到这头碧睛狻猊兽身上。他相信,有了此兽,他的实力能够提升一大截。
正思量间,石室内的碧睛狻猊兽突然晃了晃,开始摇摇欲坠,显出一副无法支撑的模样。
余湛知道事已成,又摸出一把黄褐色粉末,往前扬出,待空气中的毒气皆被清除,这才走近石室入口,一双眼眸火热地盯着碧睛狻猊兽。
他的心中,也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这头碧睛狻猊兽似乎倒下得太过于容易。一头妖兽嘛,在濒临绝境时,往往会非常疯狂。而这头酷似狮子的妖兽,竟是如此平静。
但是,他的神识落在此兽身上,绝计不会判断错误。这头妖兽,神魂已经被药性压制,很难控制身躯。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碧睛狻猊兽软倒在地,一双碧色眼眸无声地滚动两下,眼皮耷拉下来,陷入沉睡之中。
余湛将皮阴虫一收,抬步便走入石室,准备将这妖兽收入灵兽袋中。
然后,就在这一刻,轰隆声起,一道厚实的土墙在他身后升起,将他完全封闭在石室之内。
他立刻转身,向后退出两步,挥手放出皮阴虫,以此兽化作一面盾牌,挡在身前。同时,自他腰间的灵兽袋中,一条又一条花花绿绿的毒蛇钻了出来,吐着猩红的信子,绕着他周身乱转。
这时,藏于最里侧石室中的火鸦道人动了,他祭出玄铁大葫芦,带着一团炽烈的万兽真火,飞速掠出,往游方明撞了过去。
游方明大吃一惊,口中喊道“是你”,脚下发力后跃,同时一拍腰间数个储物袋,二三十条大蟒飞空而出,直冲火鸦道人。
余湛发现火鸦道人,以为是他所布之局,不禁大怒。一挥左手握着的短刺,对着身前土墙就是一扎。
土墙发出“砰”的一声,色泽黯淡了一些,但并无别的变化。
余湛神情阴沉,连攻数次,土墙光芒闪动,渐渐变得虚幻起来。
然后而,未等他继续有所动作,在这土墙之后,又一道土墙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