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灾?
听到这个词的一瞬间,许然就回忆起了之前在湖面上,那位麻子脸所说的话语。
当时还只觉得只是邪教传道用来迷惑人的手法,但现在看来恰是确有其事,
既然如此,那所谓劫主是否也……
念至此处,许然抚着下巴,目光移向了壁画顶端的十只黑影,却听许二河继续说道:
“有关祂们的能力与名谓均没有任何记载流传下来,但你们二人也切记不要去打听。
“要知道这个等级的诡物,哪怕只是接触到信息也有可能受到威害,永远不要对此大意。”
说完了这些,许二河才终于转过身来,抬步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同时口中说道:
“今天的事就这些了,天佑你去寻柳校尉,她会为你安排之后的事情。至于许然……就尽快回去吧。”
“是。”
许天佑答着,回过头来担忧的看了许然一眼,
却见他依旧在望着壁画发呆,便微微叹了口气,随着许父走了出去。
而许然现在的注意力则全部放在了壁画最下方那一行,刻录着黑虚级诡异的位置。
找了一圈,终于寻到了那天晚上所见的树状诡物——
九脏梭罗:声如鼓鸣,外皮坚硬,畏光惧火……其身常伴黑雾,可阻绝神识……
许然在心中将壁画上的记载与那天晚上所见一一对比,所有描述皆是十分吻合。
若是能有这样一幅图鉴,往后再遇上诡物岂不是能够轻松许多。
只可惜今天的时间不足……
许然抓紧功夫扫视了一圈,匆匆记下其中几个,便赶忙向门口跑去。
许二河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站在大门一旁,
见许然也已经走了出来,便取下了玉佩,顿时那面液体般的石墙就恢复了原样,再也看不出半点痕迹。
随后一行人沿着来时的回廊向上走去,
可走在两人后方的许然却紧皱着眉头,低头不断回忆着刚刚所见的画面。
但无论怎么检索,那幅壁画上似乎并没有出现那天的史莱姆型怪物,以及昨晚在山上遇见的血线。
想必是这里的刻录并不完全吧,刚刚那面石墙顶多也只刻有几百种,显然不是全貌。
念至此处,许然也不再多想,快步走出门去……
……
刚走出之前那道窄门,许二河一句话也没有说,便直接前往了办公的场所,将许然二人丢在了原地。
等到许天佑被那名柳校尉接走后,许然便孤身一人走在这练场上。
脑海中默背着壁画上所记载的内容,随手掀开遮帘走进了来时的大厅,
可刚刚进门,迎面却突然走来了一位高大的身影——
“哈哈,小友又见面啦!”
随着熟悉的爽朗笑声,许然抬头一看,
竟是之前那位李老家主,正大笑着走了过来。
正疑惑着他来找自己是何目的,却突然被老者自来熟的一把揽过了脖子,
紧接着便听见他单刀直入的问道:“你可想踏入武道?”
好好的问这个干嘛?
许然一下子起了戒心,但表面上自然是谦逊的拱手说道:“晚辈当然是想的,可……”
“学啥不好学这玩意儿,婆婆妈妈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多想?”
李老眼一瞪,好似一副愠怒的模样。
这一下可给许然问懵了,
想就想,哪有问人有多想的?
现在也不必再思考他是什么目的了,而是该思考他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了?
“晚辈……很想?”
“很想就对了!再喊大声点,喊出点气势来!”
听见这话,那位李老面色却更显跳脱,一边大喊着,一边以鼓励的眼神盯向许然的脸。
看看面前那张老顽童一般的脸,再看看下方雄伟的身躯,
形势比人强,许然也只能被迫无奈的喊道:“很想!”
“哈哈哈!好!这才对嘛!”
李老一高兴,便是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上,震的许然差点飞了出去,
而后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傲然的声音,
“我李义,从十三岁踏入武道,二十三岁凝气,后来仅仅三十一便踏入了炼神之境,更是在七年之后一举成为炼神巅峰!”
说到这里,李老负着双手,抬头望天,一副高人的模样却是久久不再言语。
气氛冷了半天,见到老者那不断偷瞄的眼神,许然才顿时明白了过来,
轻咳一声便立马捧读道:“哇!李老将军竟是炼神巅峰!”
“唉~”
李老顺势接下台词,长叹一声,低下头以手捂面,而又继续叹道:
“那都是往事啊,在踏入炼神之后,我所获得的能力却是最微不足道的控制冰霜,于是一向被封为天才的我却是落入了谷底。”
“他人的欺压,同族的排挤……唉,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你这可不像是洒脱的模样啊喂!
许然无语的看着老者继续自己的表演,想走却也走不脱。
“可后来,我还是凭借着努力踏上了巅峰……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能触及魂藏的境界,彻底的超脱凡俗!”
李老语调高昂,还伸出一只布满肌肉的手臂抓向天空,好似要将什么握住一般。
随后语调又立马低沉下来,收回手捂住那高耸到将宽松常服绷紧的胸口,
“可叹,终究受制于命术,我不仅没能跨出那最后一步,还失去了近乎所有的修为……”
边说着,却突然又话锋一转,
“你可知为何?”
“因为命术能力?”
“错!大错特错!”
李老转过身来,紧盯着许然的双眼,接着缓缓的说道:
“是因为一个功法!一个可以逆转一切,同时也能毁掉一切的功法!”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白色的丝绢,轻轻抖开,露出了其中密密麻麻的小字,
以及最上方那锋锐的笔迹——极意。
“这是我年少时,意外坠落山崖,却被树枝拦住,在后方的山洞中捡到了一枚戒指,而戒指中竟然藏有一位高人……”
等一下,这杂揉的有些太过分了吧?
许然无语的听着这一长串离谱的故事,强行按捺下想要吐槽的欲望,仔细的听了下去。
一直说到口干舌燥,老人才终于说起了有关功法的部分,
“……于是我将毕生所学与原本的功法相结合,创造了这逆天的武学!”
“我本欲将其取名为九天伏魔唯我独尊众妙上法,但想了又想,还是保留了这个名称。”
幸亏没改,不然这功法价值至少得腰斩一半……
“所谓极意,是可以压缩一切力量,无论是血气,还是由其化生的内气,都可以借助此法,有脱胎换骨之效!”
听到这里,许然便想起了那晚与老人交手时,那凝结于枪尖的寒气,怕就是此种功法的作用。
如果这个功法真如老人所说,可以将一切压缩到极致的话,那怎样都算得上是个神技了,但又为何会说因为这个功法而变成现在这样?
许然思考着,抬头看向老者,静待下文,
却见他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接着以沉重的语气说道:
“你先天不足,而依靠这门功法,加速调转压缩体内的血气,是可以激发出内气从而踏入武道的。”
“但与此同时,这种强行刺激的方法也无法避免的会伤害到你的身体,从而彻底的降低你的潜能,乃至于未来有一天或许你将感受到拥有希望之后的绝望!”
“我心疼你的天赋,更了解你被他人否定的那种痛苦,因此我将它交给你,用与不用,你便自己考量吧。”
说着,李老摊开了自己那宽厚的手掌,将那记载着功法的丝绢放在了许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