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蒋瓛的话，百姓们都震惊了。
本来蒋瓛出来，众人出于对锦衣卫的恐惧，本能的后退。
但是一听蒋瓛这话，众人觉得恐惧也消了大半。
财帛动人心啊。
五文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了？
而蒋瓛想的是，五文钱就能买吕家一条罪，有什么不值得的？
反正我们随便收点贿赂……呸呸呸，我们随便出去一趟，口袋里总能莫名其妙出现个几千上万两银票。
一千文钱才等于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能买吕家二百条罪。
我出去喝杯茶也不止一两银子啊，真的是。
就算有的只是小罪，但没关系啊。
罪多啊，一直叠加，数罪并罚，就不信加不到吕家诛九族！
不对……现在出了个诛十族，得争取帮吕家也混上这福利。
听到蒋瓛的话，百姓们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有人面露喜色，但也有人怀疑蒋瓛说的是否真能做到。
毕竟当官的欺负我们百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个胆子稍大的百姓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您说的可是真的？是一件事情就给五文钱，还是总共给五文钱啊？”
蒋瓛微笑着回答道：“当然是每件事都赏五文钱！若你们揭发了两件，那就给十文钱，以此类推，没有上限！”
这时，另一个百姓站出来问道：“大人，如果有人吃我家的鸭血粉丝汤却不给钱，这种情况可以告发吗？”
蒋瓛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当然可以！无论是什么罪行，无论是大罪还是小罪，只要涉及违法犯罪行为，都可以到北镇抚司衙门高发，我们会当场记录下来，并当场给予赏金，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
“大人，你这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不会骗我们吧？”
有百姓弱弱问道。
蒋瓛拍了拍胸脯，“当然是真的，我是北镇抚司指挥使蒋瓛！如果我骗了你们，你们可以去敲登闻鼓，请朝廷治我的罪！这件事情仅限于今天，过时不候，大家还等什么，赶紧去北镇抚司举报啊！”
“他们吕家人调戏我妹妹，还踹坏了我家门，我一定要告他们！”
“他们还抢了我家的驴，宰了吃了，这事儿我也要告他们。”
“他们家的家仆还偷看我们隔壁李寡妇洗澡，我要代李寡妇告他们。”
“我在拉屎的时候，他们还往茅厕里扔爆竹，这事儿一定要找他们算账！”
“呃……这事儿确定不是哪个小屁孩儿贪玩？”
“是啊，但是那个小孩子是他们吕家人，我看得真真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时间，无数百姓向北镇抚司涌去。
蒋瓛见此，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立马吩咐小弟，飞檐走壁，快点赶回北镇抚司，一定要抢在百姓前面到，抓紧把笔墨纸砚备好。
一个个镣铐加身的吕家人见到这一幕，只感觉两眼一黑。
他妈的，风光的时候，谁都得给面子。
这一下子落魄了，路边的狗都要上来踩两脚了，真真是，世态炎凉啊。
……
东宫内。
朱允熥他们也吃完了饭，在问及吕氏的时候，常森说把人关起来了。
朱允熥让自己的姐姐们去宝库，看上什么首饰了就拿，而自己则是去办点正事儿。
织造局的人也是赶忙来到东宫，给朱允熥量身材尺寸，常服、衮龙袍、冕服都要开始准备了。
准备给江都郡主和宜伦郡主量尺寸，也给她们做衣服，加班加点的做，其余老朱妃子的衣服啥的全都先停了，先给朱允熥姐弟做。
给宫里办事儿，没点眼力见，哪里混得下去？
常森陪着朱允熥来到了东宫的一处偏殿，吕氏就被软禁在这里，门口有常家亲兵看守着。
朱允熥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吕氏。
她的头发凌乱，眼神疯狂，脸上充满了愤怒和绝望，纵然身穿锦衣华服，那也没有半分太子妃的风度。
当吕氏看到常森时，吕氏突然变得更加激动起来，她张牙舞爪地向常森冲去，周围的亲兵见状，迅速反应过来，他们一左一右地抓住吕氏的胳膊，用力将她拉住。
“复原她的下巴。”常森吩咐道。
“是。”亲兵领命，把吕氏卸掉的下巴复位，吕氏可以正常说话了。
本来卸掉吕氏的下巴就是为了防止吕氏咬舌自尽而已。
“常森，你还我儿命来！”
吕氏能说话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要常森给朱允炆偿命。
昨晚，吕氏亲眼见到自己寄予厚望和宠爱的长子被常森一刀砍下了头，此时怎么可能不疯狂。
“你儿子的命，是还不了了，但是送你下去见你儿子，这个倒是可以！”常森冷哼一声，周身滚滚杀气向吕氏压去。
常森毕竟是上过战场的，身上的气势当即把吕氏吓回了神。
“吕娘娘，孤来此就为了问你一句话，孤母妃和哥哥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你想清楚再回答，我已经命人在查了，如果你坦白，孤会给你一个体面，许你自裁，对外宣布病逝，并许吕家血脉一条生路，让你吕家香火不绝，如果你狡辩否认，若事实如此还则罢了，可若一但证据确凿，孤会让你连同整个吕家，陪葬！而你绝不会是自裁那么简单，你跟孤说实话。”
朱允熥沉声问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眼中却闪烁着冷厉的光芒，朱允熥双手背于身后，挺直身躯站在吕氏面前，虽然年纪尚小，但气势却丝毫不弱。
吕氏闻听朱允熥的话，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
让朱允熥叫吕氏母妃，朱允熥叫不出口。
以往忍辱负重，喊了几声就算了。
但现在……自己做回了真正的太子嫡子，自己的母妃，只有母亲常氏一人！
就算有继妃，也绝不承认吕氏这一个妾扶正的东西为母妃！
“听见没有！说！我姐姐和我大外甥的死，是不是你害死的！”
常森声音寒冷如冰，带着无尽的杀意，脸色阴沉，眼神中闪烁着愤怒和仇恨，紧紧握住刀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可能拔出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