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东宫。
也是一片狼藉,血腥味弥漫。
吕氏被关押了起来,常家亲兵驻守东宫。
“怎么了,被吓醒了?”东宫偏殿的屏风外,躺在地上休息的常森被惊醒。
昨晚常森来保护俩外甥女,就在房间内隔了两层屏风,躺在外面守着江都郡主和宜伦郡主。
赤着脚的江都郡主有些害怕,“舅舅,吵醒你了。”
“没事,你们俩先别出去,外面还有些血腥。”常森睡眼蒙眬的站了起来。
把刀拿在手上。
宜伦郡主牵着自己姐姐的手,“舅舅,外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昨晚那么吓人啊。”
昨晚东宫内刀光剑影,喊杀声,哭喊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直至后半夜才安静下来。
常森笑了笑,“没事,以后好日子来了。”
“那弟弟呢?昨晚弟弟怎么样了?”江都郡主忙问道。
常森回答道,“此刻他应该在奉天殿,接受百官朝贺。”
“百官……朝贺?”宜伦郡主有些疑惑。
难道昨晚……
常森微微点头,“别多想,这是男孩子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你们在这等着,我去问问外面的情况。”
“好。”
江都郡主微微点头。
常森起身朝门外走去,身上的铠甲血迹未干。
“姐姐,不会有事的吧?”宜伦郡主看向自己的姐姐。
江都郡主微微摇头,“不会的,肯定不会有事的,舅舅会保护我们的。”
常森走到门外,打开了门。
这座偏殿外就有亲兵驻守,“东宫现在什么情况了?”
“回将军,已经仔细搜查过了,所有太监侍女已经全部被杀,现在正在清理血迹,打扫东宫。”亲兵拱手道。
事儿是完了。
现在正在善后,打扫东宫呢。
“那吕氏呢?怎么样了?”常森又问。
囚禁太子妃,也是死罪。
但是常森无所谓,谋反是死罪,戕害皇家血脉是死罪,也不在乎再多一条。
“被打晕了,此刻还在昏迷。”亲兵回答道。
常森嗯了一声,“皇宫情况呢?外面现在什么情况?都打听情况了吗?”
“各营兵马已经调回军营了,皇宫仍处于戒严状态,此时百官正在上朝。”亲兵回答道。
常森微微点头,“好,去吩咐御膳房,就说是我外甥说的,叫他们弄点吃的来,你们亲自看着弄,别让人下毒了,我外甥退朝回东宫,也是要吃饭的,让御膳房多炖点补品。”
“是,将军。”亲兵应下,然后亲自去办。
常森关上房门,回了房间。
“外甥女,还再等等,外面还没搞干净呢,我已经让人去弄吃的了,等外甥退朝回来,咱们舅甥一块吃点儿。”
江都郡主嗯了一声,“好,舅舅,你的铠甲上面有血,我帮你擦一擦吧。”
江都公主取出手绢。
常森摆摆手,“不用,大丈夫身上有点血算什么?这点血算什么,想当年在战场上的时候,浴血奋战,可比这血多多了,尤其是你们外公,那更是大丈夫!”
宜伦郡主拉了拉常森的铠甲,“舅舅,那你能给我们讲讲外公的事情吗?”
“哈哈,说你们外公的事情,那可就多了,当年在战场上,你们外公身受六处箭伤,刚包扎好,敌军夜袭,他又上马战到天亮,他的铠甲都被他身上流的血给泡透了,那时他说,死在床上没出息,只要敌人还在,就要死在马上……”
常森席地而坐,就开始巴拉巴拉讲起自己老爹的英勇事迹,别看自己老爹死那么多年了,现在他的威名照样都好使。
奉天殿上。
朱允熥也开始说起了另一件事。
“蒋瓛。”
“臣在。”蒋瓛应声道。
朱允熥站了起来,“孤命你彻查敬懿太子妃之死和虞王殿下之死的真相,当年有关人等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平民百姓你都可以查,孤许你便宜行事,把当年的真相查出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朱允熥不信自己的母妃就是普通的大出血而亡。
还有自己皇兄的死。
死得太蹊跷了。
朱允熥这话一出,江南集团的官员心慌慌。
卧槽,你这话就差明着说彻查当今太子妃吕氏了。
吕氏一但因为这件事情被废甚至被诛,那么她生的那两个嫡子,将再无角逐天下的机会。
江南集团彻底没了指望啊!
“殿下,先太子妃故去多年,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如何还能查到当年的事情呢?”
“是啊,殿下,锦衣卫乃洪武十五年才成立的,而那时候先太子妃早已故去,就算查当年的事情,证据也不太可信啊。”
“臣附议!虞王殿下业已故去十年,这等真相如何可查?恐有心人借此机会捏造证据,清除异党啊。”
“臣附议,此举完全就是无用功,殿下还是把心思放在治国之上吧。”
“臣等附议!”
江南集团的官员你一言我一语的,想要阻止这事儿。
“附议!附议!附议!附你马勒戈壁的议,那是殿下母妃,是殿下的皇兄!是我外甥女,是先太子正妻,是开平王嫡女,怎么就是无用功了?”蓝玉把这为首的几人,一人踹一脚。
常升也是道,“没错!当年我姐姐就死得不明不白,我大外甥雄英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这其中肯定有隐情!你们意图阻止复查,想干什么!”
蒋瓛也是拱手道,“虽然锦衣卫是洪武十五年才建立的,但别说是十几年前的事,就算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我们锦衣卫也能找出来,因为做过的事情就绝对有证据。”
蒋瓛也不傻,朱允熥明显这是要清算吕家了。
能查的出证据更好,直接清算吕家。
如果查不出证据,那就更好!
因为没有证据,那我查出来的证据就是事实!
再说了,我没进锦衣卫之前,办案要讲证据,进了锦衣卫我办案还要讲证据,那我不白进锦衣卫了?
进了我北镇抚司的诏狱,我要他认什么罪,他就得认什么罪!
大明律的解释权在我手里,朱允熥想要怎么审,我们锦衣卫就能怎么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