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荣在确认警方没有盯着他后,去找了他这一支砌门的掌门人宁玄真。
这世间的砌匠师父很多,只有极少一部份,是得了鲁班真传的,而即便是真传弟子,砌门中也分了七八支。
鲁班传弟子,从来不是单传,也不要求弟子单传,所以,越传到后面,传人就越多,地域之别,利益之争,哪怕是砌门内部,其实也分亲疏远近,甚至有彼此互相仇视的。
争利益,争名头,猪脑子打出狗脑子,不稀奇的。
管荣这一支,主要是在西省和周边几个省传播,势力不是很大,门中人物不多,沙和平算是其中出类拔萃的。
宁玄真听说沙和平死了,大吃一惊:“和平没了?到底怎么回事?”
“肯定是那个朱长风。”管荣面对掌门人,没有隐瞒,把事由从头至尾说了。
“嗨。”宁玄真一听跺足:“斗法,一般不涉及家人,你们找上朱长风他妈妈,算怎么回事?”
“我师兄本来是好意啊。”管荣道:“他是起了爱才之心,想通近朱长风妈妈,许他点好处,收他为徒嘛。”
“可朱长风肯定不这么想啊。”宁玄真叫道:“你们找上他妈妈,他肯定会有另外的想法,今天可以许好处,如果不答应,是不是明天可以起坏心啊?他肯定这么想,而他在这世上,只有妈妈一个亲人了,你们威胁到他妈妈,那他肯定下杀手啊,换了你,也一样吧。”
管荣一脸懊恼:“我师兄当时没往这方面想。”
“唉。”宁玄真摇了摇头:“和平生意人,习惯了生意场上的手法,却忘了,神道中人,如果碰上了,往往是直接下死手的,而不是和做生意一样,绕来绕去。”
“那现在怎么办?”管荣问:“我师兄就白死了?”
“那不能。”宁玄真摇头。
沙和平不是他徒弟,是他师弟的弟子,而且对他和他这一支,贡献很大,前前后后,给了几千万呢,所以他才给了沙和平一具金甲神。
现在沙和平死了,对他这一支,打击很大的,而且如果他不管,也会寒了门中其他弟子的心。
话说回来,要管的话,他也头痛,他最强的术法,也就是金甲神,沙和平以金甲神对付不了朱长风,那他也不行,然后还有丁卯和天灯道人,全都死在朱长风手里,他也心头怵惕。
他如果不是掌门人,实话说,他也要缩头了,但做为这一支的掌门人,必须撑着。
能给选为掌门人,还是有点头脑的,他瞬间想到了办法:“那个人朱长风过于邪恶,光我们一支,对付不了他,要找帮手。”
他对管荣道:“我和郭家现任家主郭纪认识,这个事,最初也是郭家的巨灵神引出来的,我和郭纪联系一下,和郭家联手,必须给朱长风一个教训。”
管荣恨恨的道:“一定要灭了朱长风,太猖狂了,太不把我们匠门放在眼里了。”
宁玄真同样恼恨,他联系了郭家现任家主郭纪。
郭家正为国内一支的覆灭而恼火,但查不到具体的源头,沙和平提过一嘴,没细说,这会儿宁玄真这边一说,郭纪立刻就把目标锁定到了朱长风身上。
因为朱长风得了巨灵神之术啊,然后朱长风又提到郭家贩毒的事。
如果朱长风和郭楏的事无关,他是怎么得的巨灵神之术,又是怎么知道郭楏贩毒的,两个消息对照起来,答案呼之欲出嘛。
郭纪当即就表态:“我会派弟子过来,查明真相,要真是朱长风搞的鬼,我郭家绝不会放过他,我要他死无全尸,死后还要收了他的魂,囚在棺狱中,让他永生永世,受刑狱拷虐。”
宁玄真大喜,郭家在海外发展得极好,势力极为强大,这是一个强援。
不过光靠郭家不行,沙和平可是他这一支砌门中极重要的人物,沙和平给朱长风弄死了,他要是不出头,他这一支,也就再也立不起来了。
他自己确实没什么办法了,但可以找帮手。
他找了一个人。
这人叫杜音,是个瞎子,是乐门传人,杜音的二胡,以音制人,一曲二泉映月,可以调动人的情绪,让人悲不可抑,不可自拨,直至呕血而死。
宁玄真出了十万块,杜音一口答应下来。
这一面,朱长风也在等着砌门的反应。
沙和平这样的人死了,砌门如果不做出报复,那就不是砌门了,孙原甚至有些忧心:“沙和平是砌门这一支最重要的人物,他这一死,至少这一支砌门,要不死不休了。”
朱长风认可他的看法,但并不害怕。
如果重来一遍,他还是会杀了沙和平,有些东西是底线,而底线是不可突破的。
你要踩我底线,那就只有出刀。
人死,或者,刀折。
这天晚上,朱长风照旧在院中坐着,猫头鹰飞来了,灵偶童子在猫头鹰上拱手:“朱先生,我家主人请你南山一会。”
“好。”朱长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站起来,开车出城。
到南山,停好车,下车,上山,进山谷,远远的看到三个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
其中一个他认识,是管荣,那夜和沙和平站在一起,现在沙和平死了,换了另外的两个人。
“朱长风,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害了我沙师兄。”
看到朱长风,管荣眼中出火,怒声叫骂。
朱长风冷笑一声:“你这意思,只许你们对我出手,我就不能还手了?你是皇帝老子,还是阎王爷啊。”
“我砌门绝不会放过你。”管荣怒叫:“你一定会付出代价。”
“放马过来就是。”朱长风昂然挺胸:“另外,我警告你们,如果再找我妈,莫怪我大开杀戒,我只有一个妈,你们的家人,要多十倍百倍不止。”
他眼中的杀气有若实质,再想到天灯道人和沙和平的死状,管荣不由得心中一凛,气势一时间竟是有些弱了。
宁玄真冷眼旁观,见管荣受挫,他冷哼一声:“原来你就是朱长风,果然猖狂。”
“你又是什么东西?”朱长风斜睇着他。
说我狂,那我索休狂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