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王挑眉:“如此,自然再好不过了。”
它最后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青衣少年,嘴角含笑的离开了。
时间逐步朝前推进,那时的混沌与修仙界关系尚且友善,它利用修仙界各门派的信任,在各宗门间发展了不少自己的暗地从属。
而青衣少年在一个偏远之处收徒立宗,成立了一个小门派,传授着气运之道,但他所传授的气运之道,是以自身气运作战,并非以他人气运作战,更不是掠夺他人气运。
但在混沌王的眼中,却并非如此,他甚至能想象这种力量若是在他身上该有多少种用法。
他耐心等待着,时机成熟之际,他以咒术冒充气运之道,数次栽赃于青衣少年,以自己在修仙界的暗地从属将少年的罪名坐实。
并扬言,那少年身上的古怪力量,将会毁掉整个大陆。
于是修仙界带人围攻了青衣少年和他的宗门。
少年不曾动手,但主动上前攻击他的人却都被自己的手段所反噬,或死或伤。
这似乎让少年的罪名更加牢固,也让沧澜大陆的所有人对其产生了畏惧。
这就是数十万年前,突然出现,而又被人们封禁的‘气运之道’。
在四族镇压本源混沌的大战中,那位青衣少年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过,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对他喊打喊杀的人,显得格外淡然。
但在看到混沌王的时候,他目光轻蔑,轻嗤一声:“是你在搞鬼。”
当混沌王与他交手的时候,觉得他的力量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甚至不如他第一次去到本源世界时所感受到的强大。
四族之力在混沌之上,四族联合镇压,青衣少年很快就落入了下风,最终被封印在了东洲海域。
而东洲海域正是混沌王的王城所在之处。
那海域之下的封印是混沌王早就为少年打造好的牢笼。
混沌王站在深海之下,透过四族之力的结界望向他:“本源混沌,也不过如此嘛......”
青衣少年坐在封印之下,身上缠绕着不同种族力量所凝聚的符文锁链。
金色的灵力缠绕在他的脖颈上,红色的妖力钉穿他的脊骨,黑色的魔力穿透他的膝上,白色的混沌之力束缚着他的脚踝。
他仰头望向海域之顶,轻笑一声:“沧澜大陆神力外溢,似乎已经快到了临界点,你与其在这里对付我,倒不如想想如何活下去。”
混沌王皱眉,他沉思半晌:“你是本源世界的混沌,活了不知多少年,想必你定有解决的办法喽?”
“我倒是不介意替你去实施这个办法。”他耸了耸肩膀:“否则的话,你岂不是要与我们一起毁灭?”
“哈哈哈......”青衣少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他转头看向混沌王:“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沧澜小世界?”
“本源世界神力枯竭,倘若沧澜大陆神力膨胀而毁灭,那么神力就会逸散至本源世界,可为本源世界续命数十乃至上百万年,这么久,一定能等到本源神明的诞生......”
闻言,混沌王呆愣的望着他,圆圆的眼睛里,连目光都清澈了几分。
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狐疑的盯着他:“你来到这里居然是为了加速神力膨胀的?”
青衣少年笑了出来:“是啊,可你们能拿我怎么办呢?通往本源世界的虚界已经被我毁掉了,你们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一切的降临。”
混沌王大约是无法消化这些信息,他看了一眼青衣少年便离开了。
他坐在王座之上,以手支额,沉思良久。
最后回到海域之下,冒着风险将封印之上的混沌之力撤了些许。
青衣少年身上被四族之力所束缚,什么也使不出来,只能抬眸看向他:“怎么?你想吞了我?”
他像是觉得格外的好笑,摇头道:“以你如今的力量,想要吞噬我,实在是不自量力。”
然而混沌王却没搭话,手中一道诡异的咒术逐渐形成,沿着封印的缝隙,钻到了青衣少年的身上。
看到那诡异的咒术在少年身上逐渐成型,混沌王咧嘴笑了出来:“能不能吞噬,可不是你说了算。”
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封印下都回荡着青衣少年痛苦的哀嚎。
那咒术就像刮骨利刃,永不停歇的强行从本源混沌身上剥离出力量弱小的混沌。
而那些被剥离出来的弱小混沌,自然就被混沌王给吞噬了。
混沌王吞噬了第一个本源混沌的分身时,就接收了本源混沌的所有记忆与能力。实力大增。
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位本源混沌的实力似乎降了许多,那是因为他耗费了半生混沌之力为本源小世界往后推演了数十万年的走向。
数十万年的走向,何止亿万种可能,可亿万种可能中却没有哪怕一种能拯救本源世界。
之后,混沌王更加肆无忌惮,他逐日蚕食着封印之下的本源混沌,实力也蒸蒸日上。
他不甘于等着沧澜大陆慢慢毁灭而慷慨赴死,于是在修仙界大肆捕杀鲛人的时候,他设计救下了一位名为云初的鲛人。
从本源神明那里,他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手段,比如‘器’的炼制。
他炼制了一具灵妖的‘器’,以分身置于其中,用着灵妖的手段救走了云初。
云初只是一个连尾巴都还无法流利化成双腿的幼年鲛人,惨遭灭族之祸的她,对拯救了她性命的这位‘灵妖’可谓是感恩戴德,十足信任。
混沌王将她养在了海边一处人迹罕至的小渔村。
村里没有别的人,只有伪装成年迈‘灵妖’的混沌王,他自称渔老。
渔老收云初为徒,教授她灵族的修炼术法,抚育她成年,待她可谓是十足的好。
渔老天资很差,远不如云初,而云初是鲛人,鲛人本就强大,再加上天资优越,尚未化形的她实力就已经超越了渔老。
但她并没有嫌弃渔老这个师父,两人偶尔切磋时,为了照顾渔老的面子,她还常常放水。
然而这一天。
“师父!”终于幻化出双腿的云初兴高采烈的往渔村小屋跑去,洁白的双足如同海底最漂亮的珍珠。
她提着裙摆蹦蹦跳跳,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然而眼前却是猩红的一片,渔老躺在院子里,身体四分五裂,死状凄惨。
身下的血液如小流般向外蔓延,流淌至她的脚下。
“师父......”她愣在原地,目光逐渐上移,落在旁边站着的那人身上,那人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落着血迹。
他是灵族的人,穿着金色的弟子服,胸口带着一个繁杂的宗门徽记,云初记得那个徽记,当初鲛人一族被屠杀时,她见过太多次了。
那是第一宗门万剑宗的徽记。
“为什么?”云初朝前走去,身上的灵气自脚下渐次升起,比渔老高出数倍的气息瞬间展开:“你们杀了我全族,还杀了我师父,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那名万剑宗弟子感觉到云初的压迫力,却依然嘴硬的冷哼一声:“妖族之人,死不足惜,所有的妖都该死,无论是灵妖还是妖魔......”
“噗噗噗......”
那人话音刚落,身上就猛然爆裂了无数的血洞。
他惨叫一声,猛地仰倒在地,口中含糊不清的道:“你......你是鲛人,万剑宗不会放过你的,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将你诛杀,等着......等着瞧吧......”
他说罢便咽了气,目光依旧不甘的盯着云初。
云初觉得厌恶,直接将其炸成了一蓬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