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玄正卿点了点头，“现在你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吗？”

“当年你闭关后，我就去藏书阁翻阅过典籍，再根据这段时间我的自身经历来看，我觉得典籍中所言很有道理。”

她接着道：“世间生灵只有灵，妖，魔，混沌，凡者几种，但灵，妖，魔，最开始都是由混沌演化而出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了一下，而后忽然变得茫然，“所以......”

她忽然想到自己此前的一个猜测：“灵，妖，魔三种力量合为一体的话，是否可以诞生混沌？”

听到这话，玄正卿忽然轻笑出声，而后摇了摇头，“妖族一体亦可含括灵，妖，魔三种力量，难道此三类力量合一也可以创造妖吗？”

这下倒是把张云清问住了，“啊这......”

难道她之前的思路是错的？

“你忘记了一点，这世上的一切皆息息相关，有律可寻，混沌因凡者而生，依凡者而存。”

“而凡者，与这大陆上的山川河流一般，皆是由神力所创造。”

“追本溯源，灵妖魔三族之力乃是神力的具象。”

“神力......”张云清不由愣了一下。

她忽然想到了玄正卿此前所说的话，有关千年前对抗混沌时的事情。

“所以，当初玄月与梦千机以灵妖魔三族之力所形成的新的力量，就是神力？”张云清疑惑。

而玄正卿却摇了摇头，“算不上神力，只能算是半神之力，神力之路岂有那么容易？”

“想要造就神力，第一步便是融合三族之力，第二步便是在三族之力之上演化混沌之力，并与之并存，最后再将无数驳杂力量返璞归真，重铸成创世神力。”

“我阿姐最先尝试融合三族之力，然而却连第一步都未曾跨过，而后梦千机汲取经验后，再次尝试，说是成功，实则也失败了。”

“为了融合三族之力，梦千机血洗太虚宗，无尽的痛苦与懊悔让他始终能够在魔力的侵蚀下保持一丝清醒，铭记初心，因此才能成功融合三族之力走到第二步。”

“而原本第二步演化混沌之力已成，但可惜的是，哪怕是以仙君之躯，依旧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封印了混沌后，梦千机便悄然陨落了，未能走到最后一步。”

张云清却越发疑惑了：“师父，梦千机真的是靠自己演化出的混沌之力么？”

玄正卿的眸光不由疑惑了一下，“怎么？这话从何说起？”

张云清想了想道：“当初杨念来告知你梦千机血脉之咒的时候，你应该有看过相关录影吧？”

玄正卿点头，“看过一段。”

“那你还记得黑袍人对张千林说过的话么？”张云清顿了顿接着道，“它说，张平之借用过混沌之力。”

“此前我以为，它口中所谓‘借用的混沌之力’是指气运之道的使用方法，但现在想想，并非如此。”

“气运之道起源于凡人朝拜神佛，而后被混沌发现并改良，所以这并不能算得上是混沌之力。”

“所以，张平之也就是梦千机，他确实找混沌借用过混沌之力！此前我一直没想通他为何会与混沌交易，但现在，我似乎明白了一些。”

玄正卿此时看向张云清的目光已然发生了变化，“没想到你连气运之道的来源都查的如此清晰，气运之道的源头是灵族反复追查都查不出来的，最后只能查到起源于一个早已覆灭的小宗门，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张云清抿了抿嘴，“是混沌王亲口说的，我在妖族的神凰秘境中看到了过去，也见识了混沌王的可怕之处。”

“所以，我猜测，千年前混沌王一开始攻击神霄宗，以及破除南荒封印的目的，并不是真正的想要打破大陆的平衡，而是在算计修仙界。”

玄正卿皱眉，“此话怎讲？”

“混沌王一直在探究造神之路，从数万年前就开始了，混沌虽然可以分化为无数个体，但它们本质上是统一的，造神之路的任何一步，一旦出错，就会满盘皆输。”

“所以它假意攻击修仙界，就是想让你们替它试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怕是连对抗气运之道这条集三族之力的路都是它有意引导。”

说罢，张云清却又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来的话，灵族张华悦，魔族魔神，妖族的母巢怪物，恰好正是三族之力，倘若三族之力可通过层层演化成就神力的话，还会被所谓的神罚所审判吗？”

倘若不会，那就是说，当初的混沌王对灵妖皇撒了谎，气运之道并不是用来规避神罚，而是为了让三族之力成功转化为神力，毕竟气运之道过于强大的时候可以避免一切灾祸，只会让气运者因祸得福。

不过这些只是张云清的一种假想罢了。

玄正卿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呢？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后，如今又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呢？”

张云清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所以师父，沧澜大陆下面，到底封印着什么？”

玄正卿垂眸，几度张了张口，最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张云清皱眉：“那师父你为什么要竭尽全力去阻止混沌破坏四方封印？若是封印被解除，又会发生什么？”

玄正卿皱眉，淡淡道：“这些事情隐秘且间隔恒长，我并不知晓真相，只是遵循历代宗主遗愿，继续完成一件事情罢了。”

张云清直直的看着他，“师父，你会骗我吗？”

玄正卿转头，一言难尽的看着她：“你有什么好骗的？”

张云清：“......”

“那我有个问题。”她歪着脑袋看他：“师父你，为什么会跟混沌合作呢？”

玄正卿波澜不惊的眼眸，轻轻眨了一下，随后笑了出来，转身面向张云清的刹那，日光落于身后，越发衬得他飘逸出尘，充满着神性美。

“按理说，你不应该将我与混沌联系在一起的。”玄正卿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