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顾校尉,这边。”林清欢躲在树荫下朝顾子酒挥手,勾勾手指头让他过来。
顾子酒勾唇一笑,他倒要看看小蠢妞找他什么事。
“林小姐唤在下什么事。”
林清欢探头观察四周,拽住顾子酒衣袖往林子里走,“此处不是说话的地,顾校尉跟我来。”
顾子酒抿嘴掩盖唇上笑意,眼睛弯成月牙,顺从的跟在她身后。
“此处人烟稀少,林小姐不会对我有所企图吧。”
吊儿郎当调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清欢骤然甩开衣袖,小脸皱成一团,“瞎说什么呢??有正事问你。”
“皇上为什么召见我,不可能简单的问这两句话吧。”
真的很吓人的好吗???
做好打板子的准备,结果问两句话结束了,总感觉事情还没完,有把刀时刻悬在脖子上。
看着被甩开的袖子,顾子酒眼神微微暗淡,脸色再次挂上吊儿郎当模样,“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此事事关重大,多余的话不好说。这两天留意递纸条的小太监。”
顾子酒不忍心见她担惊受怕脸色苍白,随意撤一句话。
“好,我明白了。”林清欢目光炯炯有神,折射出坚定的决心。
此事事关重大,她是第一个遇到黑瞎子的人,此事与她有关,其他事帮不上忙,但是找人不在话下。
瞧她这副打鸡血的样子,顾子酒略感头疼,也不知做的对不对,“四皇子和齐公子回来了,你不去瞧瞧吗???”
她与齐公子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听说还有口头婚约。
想到这里,顾子酒只觉得胸口非常闷。
这是怎么了??
“对,这就去。”林清欢说完拔腿就跑。
“哎...”齐公子情况不是很好。
毛毛躁躁的性格怎么可能斗得过府里小娘,顾子酒无奈的放下手。
宁远明焦急地守候在帐篷外,心中充满对齐洛尘的担忧。
夕阳西斜,残余的辉阳映落在白色帐篷,落在他焦急等待的身影。他双手紧握,时不时抬头望向那扇紧闭的帐篷,那里他最爱的人在里面受苦。
宁远明眉头紧锁,眼里满是焦虑与不安。每当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或急促的脚步声,他的心都会随之紧绷起来,仿佛自己的心跳也与帐篷内的情景紧密相连。
林清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扫视周围一圈,踌躇的挪到齐乐薇身边,“擦擦,现在怎么样??”
齐乐薇咬着绣帕,声音微颤,“情况不是很好,太医说...太医说他很难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林清欢抬手搂住齐乐薇,眼神担忧的望着帐篷。
帐篷从内被人打开,药童扶着陈御医走出来。
众人纷纷围上去。
“陈御医他怎么样。”
“他的腿还能好吗??”
“他会不会有事。”
......
一群人围着七嘴八舌一句接着一句,陈御医一口气没缓过来,眼前发晕倒在药童身上。
抬起手示意众人停下,“齐公子脚腕碎裂,老夫尽力保他,后续看恢复情况。回去查找古籍,有没有更好地方法。”
“今晚是最关键的时候,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今晚了。”
“进去三个人照看。”
“爹娘我去,我去照顾大哥。”齐乐薇举手呐喊。
齐修远叶柔还没说话,林清欢在一旁弱弱不补充,“你去不了,四皇子已经进去了。”
众人震惊回头,齐修远叶柔二人急忙进去。
四皇子动作这么快???
昏黄的烛灯映照下,齐洛尘苍白着脸,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冬日的雪原,没有一丝血色,双眸紧闭,仿佛陷入无尽的沉睡。
宁远明跪坐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齐修远和叶柔不时交换忧虑的目光,却又不敢过多打扰齐洛尘休息。
“齐叔、齐姨是我对不起洛尘,都是为了救我才被熊瞎子踩到脚踝。”宁远明声音沙哑,像风吹过随即消散空气之中的破碎,无端让人心里揪起一块。
叶柔愣愣的看着齐洛尘一动不动,仿佛失去灵魂,摇摇欲坠。
齐修远揽过她的肩膀支撑她。
齐修远的心像铅块一样,又沉又重,在胸腔坠着,几乎要掉下来。
强硬挤出一个笑,“殿下,你齐姨状态似乎不太好,我先带她出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宁远明头也不回的“嗯”一声,专注的看着齐洛尘。
齐洛尘若是这时醒来,定能看见宁远明眼睛里充满无尽爱意与深深眷恋。
宁远明守在他的床前一动不动,眼中的懊悔以及心中的悔意深深地将他淹没。不做点什么纾解痛苦,宁远明想要爆炸。
床前的身影缓缓移动慢慢的靠近床边,坐上去,弯下腰,深情又专注的细细描摹他的眉眼。
平时见你都是活蹦乱跳,第一次见到你如此脆弱的躺在床上。
齐洛尘我后悔了,只要你能好起来,要我怎么样都行。
宁远明痛苦的闭上双眼,缓缓低下头。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身边似乎刮起一道凉风。宁远明如梦初醒直起身子,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
“洛尘你醒了。”宁远明欣喜若狂的握住他的手,眼睛里的神采重新飞扬。
扭头冲门口喊道,“来人,宣御...”医。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撩起衣摆跪叩地上,“叩见父皇。”
先前那一幕父皇早就看在眼里吧,宁远明不禁苦笑,心里紧绷的同时又有一丝快意。
暴露在大家视野中也不错,再也不用像阴沟里的老鼠卑微的仰望他。所有的心情都可以宣之于众,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
皇上厌恶的冷哼一声,走到宁远明面前,“抬起头。”
宁远明闻声抬头注视他。
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羞耻与愧疚,只有肆无忌惮与胆大妄为,皇上一阵反胃,控制不住扬手给他一巴掌。
不敢相信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内心竟然扭曲到对自己从小一起长得的兄弟下手。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在寂静无声的帐篷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