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太热,在鬼屋玩完大家就不愿意再去玩其他项目了,尤其是过山车和大摆锤之类。
徐俏热得都脱妆了,“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玩啊?”
“去路哥家!”赵腾飞兴奋地说,“今天在路哥家里过生日,待会儿我点些外卖。”
他家全是小孩,连个生日都过不安稳,不方便邀请朋友,想到路柏川自己在外面住,就决定把那里选为今天聚餐的主要场合。
“真的吗?”徐俏惊喜道,“太好了,我还没去过路哥家呢。”
路柏川高考那年就搬出来住,但几乎没邀请谁去过,也就赵腾飞死皮赖脸地去过几次。
到了地方,路柏川开锁让众人进去,黎念走在最后面,等轮到她的时候,一次性拖鞋已经没有了。
“等会儿。”
路柏川找了双自己买来还没穿过的运动拖鞋,“穿这个行吗?”
“可以的,”黎念把鞋穿上,大好多,像偷穿大人鞋子的小孩。
“路哥!”赵腾飞吵吵闹闹,“我送你的那台游戏机呢,还在不在?”
客厅很大,容纳几人绰绰有余,路柏川听到声音抬头,想了想,“好像在楼上。”
这个房子买来没住过几次,之前搬来的东西都还塞在楼上的储物间,连包装都没拆。
“上来找。”
赵腾飞跟着路柏川上楼,在一个标着年份的纸箱子里找他在路柏川十七岁那天送给他的游戏机。
“咦,”他找出一叠信封,“这是什么,情书吗?”
路柏川正站在另一摞杂物旁,瞥来一眼,“不是。”
“我打开看看啊,”赵腾飞好奇地拆开最上面的一封信,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和他想象的表白信不同,每一句都没有丝毫的暧昧之色,通篇都在鼓励路柏川努力复健,不要放弃梦想,说他一定能成为厉害的游泳运动员。
简直就是粉丝的夸夸信。
“天哪,”赵腾飞想起来了,这些信是路柏川受伤住院那年收到的,每个周末都会收到一封,信放在病房门口,不知道是谁送的,“这些信你还留着呢?”
他当时就很好奇写这些信的人是谁,毕竟路柏川那时在泳坛才算刚刚出名,不至于拥有那么支持他的真爱粉,尤其是这个粉丝知道他的病房号,应该就是身边的某个人。
“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信,我当时把你身边的人怀疑个遍,也没想出来,”赵腾飞好奇地问,“后来这个粉丝有再给你写信吗?”
从他手中把信抽出来,路柏川扫了眼信上的内容,重新塞回信封,“没有。”
他出院后就没再收到信了,一直到他重回泳坛,这个粉丝都没再出现过。
“哈哈,”赵腾飞笑着说,“说不定人家已经脱粉了。”
路柏川用信封砸了砸他的后脑勺,冷淡道,“闭嘴。”
“得,”赵腾飞看着他把那些信都拿了出来,“怎么,你要丢掉吗?”
“不丢,”路柏川打算把那些信换个地方放,“找你的游戏机去。”
片刻后,赵腾飞拿着游戏机跟路柏川从楼上下来,“大家都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徐俏举手,“烧烤烧烤。”
赵腾飞眼巴巴地去看路柏川,“路哥,行吗?”
路柏川垂着眼,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黎念脸上,她正在琢磨遥控器,“都吃这个?”
听到他的声音,黎念抬头,见他看着自己,便点了点头,她吃什么都行。
“行,”路柏川无所谓,“点吧。”
“对了,你的蛋糕订了吗?”徐俏才想起这个。
“订好了啊,”赵腾飞说,“我女朋友买的。”
大家又是一阵起哄。
蛋糕和烧烤很快送来,这些东西容易在室内留下味道,干脆就把场地换到外面的草坪上,这会儿已近黄昏,没有那么燥热,晚风一吹,惬意放松。
“这游泳池真不错,”徐俏随口问,“路哥,你都在家里游泳吗?”
不用路柏川开口,赵腾飞就抢答了,“哪儿能,这地方太小,路哥还是在游泳馆或者体育馆训练。”
路柏川懒懒哼了声,算是回应。
傍晚的霞光铺陈下来,映得水面波光粼粼,格外清透漂亮,黎念拿着东西路过游泳池,谨慎地离远了些,连看都不敢多看。
她怕水。
“来来来,吹蜡烛了,快给我唱生日歌。”
大家笑着满足他的要求,路柏川没唱,拿了旁边的饮料抿一口,听到黎念柔软含笑的嗓音,一首生日歌,她唱得非常认真。
他抬眸望去,看到她被晚霞染上绯色的侧脸,忽然发现,她侧颈上有一颗很浅的痣,在靠近锁骨的位置。
饮料不解渴,路柏川换了矿泉水。
蛋糕几乎没人吃,刚到手就糊了寿星一身,赵腾飞立刻反击,毫不客气地扣到了徐俏脸上,徐俏冷笑一声,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黎念完全反应不过来,她刚吃了一口蛋糕,大战就爆发了,为了不被波及到,护着蛋糕往角落躲。
“我的头发!”徐俏气得破音,又拿了块蛋糕去扔赵腾飞。
闹得再欢,也没人敢往路柏川身上扔,他姿态懒散地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直到黎念闯进他的视线范围。
她蛋糕吃了一半,完全不想卷入这场乱战中,正试图往远一点的地方躲。
“黎念,”路柏川坐直了些,朝她招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这儿。”
趁着没人注意自己,黎念赶紧跑过来,“他们把地方弄得好脏。”
蛋糕到处都是。
“回头有人收拾,”路柏川不在意地说,见赵腾飞在往这边跑,侧身挡住黎念,低声说,“你吃吧。”
黎念就安心地吃起剩下的蛋糕,时不时抬头观察他们闹到什么程度了,唇瓣上不可避免地沾到奶油,她垂眼舔掉,一点嫣红在唇上掠过。
路柏川不自然地别开眼,喉结滚动,望着不远处游泳池荡起涟漪的水面,心头烧起一阵躁意,暗骂自己龌龊。
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面无表情地想,看来最近的训练时间还是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