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黎念一袭嫁衣,凤冠霞帔,她拨开面前的流苏,露出水色潋滟的眸子,远山眉含情目,朱唇轻启,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模样。
“我的天,”夏雨萱低呼出声,“念念演的是新娘?”
“这衣服做工太精致了,”许颜颜伸手摸相机摸了个空,“念念穿着好美啊。”
她想起相机被路柏川拿着,便扭头去看。
路柏川眨也不眨地看着台上,舞台灯光很亮,将黎念的脸映得清清楚楚,她化了很细致的妆,一低眉一垂眼,都别有风情。
跟她搭戏的角色是女生反串,比她高挑些,她的戏份不多,很快就与她搭档一起进了幕布后的后台。
许颜颜一句“路哥,把相机给我”才说了一半,路柏川已经起身离开。
她跟夏雨萱面面相觑,异口同声。
“找念念去了。”
话剧还在演,候场的是几个要唱歌的男生,黎念从舞台回到后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找了个空位坐下,轻轻呼了口气,紧张的情绪慢慢散了。
她台词不多,又紧张,也没机会往台下看一眼,不知道路柏川有没有看到她。
正想发个消息问一问,后台的侧门被打开,还没看清是谁,她手腕一紧,被拽进了旁边隔出来的换衣间。
黎念后背抵在墙上,惊讶地睁大了眼,“你怎么过来了?”
晚会临近尾声,剩下的几个歌舞节目已经准备结束,隔着一扇门,能听到隐约的说话声,还有从舞台上传来的动静。
换衣间的灯光明亮,路柏川低着头,目光从她脸上一寸寸掠过,看她被勾勒过的细眉,比平时要嫣红的唇,她身上繁复精致的嫁衣铺在他腿间。
他嗓音微哑,“新嫁娘?”
黎念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听到他低哑的声音更是心口一麻,轻轻“嗯”了声。
路柏川眸色深深,指腹抹过她唇角,沾了一点嫣红,他在黎念的注视中,垂下眼,伸舌舔去。
明明是冷淡的一张脸,表情匮乏,却做这样的动作,平添几分色气。
黎念颊边瞬间染红,浑身像被沸水滚过,“你——”
她唇被堵住,张口的一刻那沾过她口红的舌尖便挤进来,勾着缠着,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换衣间放了把高脚凳,旁边还堆着一些没收拾的服装道具,黎念感到呼吸不过来时,腰间紧了紧,被路柏川抱着放到凳子上,刚喘息不过两秒,他的吻又落下来。
嫁衣裙摆层层叠叠,路柏川站在她腿间,以一个强势的姿态吻她,黎念只能高高地扬起脸,脖颈纤细欲折。
舞台上有人在唱轻缓的情歌,黎念听不太真切,耳边全是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和两人唇舌交缠的细微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路柏川微微将唇错开,沉沉地喘了几声,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她发间穿过,碰了碰她还没摘下的发冠。
他声音又低又哑,气息灼热,烫着黎念颈侧,“怎么没有盖头?”
黎念睁开迷离的双眼,此刻眼中才算是真的覆了层潋滟的水色,她唇上颜色已经变得斑驳,自身的唇色却不比口红的颜色浅。
她反应了一会儿,轻声说,“本来有的,但是他们说发冠有流苏,不需要盖头。”
她声音也有点哑,听起来软绵绵的,是被吻久了才会出现的样子,路柏川抱着她换了个姿势,自己坐在凳子上,让她跨坐到自己腿上,慢声问,“那盖头呢?”
这样的姿势黎念跟他说话不需要仰头,她在尚且急促的心跳声中缓了会儿,指指角落,“好像在那些东西里面。”
墙角堆着一些杂物,路柏川认得她装东西的袋子,在里面找到一块红绸布。
他捻着柔滑的布料,哑笑了声,仰脸看她,“戴着给路哥看看?”
他唇角有点嫣红,是从黎念唇上沾到的,一双眼漆黑湿亮,有浅浅的笑影。
黎念是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路柏川的,她轻轻点头。
路柏川便抬起手,将那块红绸布盖到她头上。
红绸布偏薄,隔着一层布料,黎念的面容变得影影绰绰,她安静地坐着,像真的新嫁娘一般。
路柏川凝着眸,看她良久,一股热意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烫得他喉咙发紧。
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是有人从舞台上下来,和同伴说笑,黎念的视线被红绸布遮挡,看不清路柏川是什么表情,只知道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很紧。
某个时刻,她眼睫轻颤,感觉到红绸布在被人缓慢地撩起来,垂着的视线中,看到他冷白的长指,然后视野逐渐明亮开阔。
路柏川在给她掀盖头。
意识到这一点后,黎念心口忽然变得滚烫,脸颊发热,一双眸子含了羞意,落在路柏川眼中,让他觉得此时此刻竟真的像他和黎念的洞房花烛夜。
轻薄的红绸布被彻底撩开,随着黎念被向前拥紧的动作垂落在他,嫁衣裙摆铺了路柏川满怀,他箍着黎念的腰,仰头细细密密地吻她。
他的吻时轻时重,黎念的呼吸几乎全被他掠走,发冠上的珠帘垂下来,轻轻荡着。
晚会已经到了最后一个节目,抱着吉他的男生歌声悠悠。
“……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黎念,”路柏川吻她的耳垂,“你是谁的新娘?”
黎念几乎靠在他怀里,被他一下重过一下的啄吻弄得乱了呼吸,她指尖碰到他的短发,下意识攥住,在他灼灼的目光中给出回答。
“你的。”
路柏川牵着她的手,在她掌心轻吻,很淡地笑了笑,目光缱绻。
“嗯,是我的新娘。”